“師兄,我沒想到,你會贊成並派。”適才在大廳上,甯中則沒有多說半句,可是回到客房,她卻忍不住了,“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華山派斷不能在我們這代消失啊。”
“怎麼,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苦心,”嶽不羣斜着眼睛看過去,“想要將華山派發揚光大,這是最好的機會。”
“師兄,你是想贏得這新派掌門的位置?”甯中則其實早已想到,卻還是忍不住問。
“難道你對我沒有信心?”嶽不羣對於自己師妹的質疑有些不悅。
看着自己的丈夫身上較於男子更爲鮮豔的衣服,以及刻意收斂卻還有些微翹的小指,甯中則心裡一陣苦澀,“師兄,你是不是……還在”
“娘~”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珊兒?”看見嶽靈珊,甯中則的話就更說不出口了,忙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找爹。”嶽靈珊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對於自己一向疼愛的女兒,嶽不羣很快調整了臉色,慈愛的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女兒,不想參加三天後的比武。”
嶽不羣沉了臉,“爲什麼?”
“女兒,不太舒服。”嶽靈珊咬着下嘴脣,不敢擡頭。
“你可知這件事對我們華山派有多重要!”之前他專門打開後山禁地,讓門下弟子悉心習練,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儘管她是個女子,嶽不羣也希望她可以成爲五嶽劍派後輩中的佼佼者。
準備了這麼久,如今他最看重的女兒居然退怯!
“請爹原諒我。”嶽靈珊紅了眼眶,聲音也帶了哭腔,“女兒真的,沒有辦法參加。”
嶽不羣還想說什麼,卻又生生止住了,“既然這樣,就隨便你吧。”一甩袖子推門而去。
嶽靈珊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甯中則心疼的上前抱住她,“珊兒,你這是怎麼了?”
自從在少林寺多次尋人未果,惴惴不安的接到了華山弟子的傳信,說岳靈珊已回到了華山。甯中則就發現,往日活潑可愛的女兒變得有些沉鬱,總是悶悶不樂的,有時一整天也不見人影。
“娘,爹他,他在練辟邪劍法對不對。”嶽靈珊小聲,卻堅定的說出了心底的話。
“靈珊,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甯中則大驚失色。
嶽靈珊使勁搖了搖頭,“爹變了,爲什麼他現在對娘這麼冷淡,還有,我聽說大師哥的武功是風太師叔傳授給他的,以大師哥的爲人,如果是他拿了他應該不會瞞着纔對,可是,這半年來,我越來越看不懂爹的想法。”
甯中則心下悲痛,抱緊了嶽靈珊,“我可憐的孩子,”忍不住想落淚,卻又叮囑道,“這話,可不能再說與任何人知道,只能放在心裡,懂嗎?”
嶽靈珊心裡難受,卻還是點點頭,“娘,辟邪劍法到底是什麼武功,爲什麼爹會變成這個樣子。”
“娘也不知道。”
“娘,我想回華山,我不想在這裡。”雖然那是自己的爹爹,可是嶽靈珊卻覺得有點陌生。“娘,我們回華山好不好。”
“不管怎麼說,也得等此間事了……”甯中則心下猶豫,只好溫言勸慰,“乖,你先回去休息,記住,千萬不要在你爹面前提起此事。”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左冷禪背地裡不知埋怨過幾次的定逸師太,此時卻像一個普通老太太似的,抱着不足盈月的小嬰兒,一副含飴弄孫的悠然自得。
“想當初,你爹把你丟在白雲庵的時候,你已經差不多有一歲了,”定逸師太一邊輕拍着懷裡熟睡的小娃兒,一邊感懷往事,“那會的你,還沒有懷裡這小傢伙重呢。”
小儀琳一歲的時候,孃親離家出走,隨後爹爹也不再身邊,定逸師太是個火爆性子,卻仍舊付出了最大的用心將她撫養長大,在定逸師太心裡,真是把林逸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可憐你天生體質虛弱,米糊都喝不進去,還是用羊奶兌了糖水,”定逸師太笑着點了一下小徒弟的額頭,“你還那麼小,就知道淨挑好吃的了。”
“師父~”林逸偎在定逸師太身邊,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那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好不好,徒兒侍奉您老人家一輩子。”
自桃谷四仙說定逸師太失蹤之後,就算有不戒爹爹和孃親前往查探,林逸心裡也始終是七上八下的。天知道定逸師太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林逸是怎樣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當時就抱着定逸師太大哭起來。
所以這幾天她一直粘着定逸師太,就連方圓都識趣的沒有來搗亂。
“傻孩子,都多大的人了,還說胡話。”定逸師太笑她。
她終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才藉着這次機會專程來看一看。不過瞧見田伯光對她死心塌地的好,也就釋懷了。
“對了,這孩子起名了嗎?”定逸師太問道。
額……“起了。”林逸有些猶猶豫豫的說,“叫不歸。”
“不歸?”定逸師太一愣,便有些瞭然的笑笑,“不如歸去,那田伯光,倒是有些隱退的打算?”
呵呵。林逸只能回以尷尬的笑。
輕輕的關上門,懷裡抱着早已熟睡的兒子,林逸剛回過身,便被連人帶娃箍在了懷裡。
昏暗中的某淫賊摟着林逸的腰,小心的不擠到自家兒子,後背靠在柱子上,一雙眼睛被月光映的晶亮,“小尼姑,想不想我。”
林逸忍不住笑,“淫賊,你三個時辰前可剛問過這個問題。”
她只不過多陪了定逸師太一會,怎麼感覺他好像受了冷落似的委屈。
“這不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嘛,而且,白天你只陪着這個臭小子,”田伯光不滿的瞟了一眼無辜躺槍的兒子,微微摟緊了點,“小尼姑不是說,見着我也想,不見我也想嗎,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林逸囧囧有神,這濃濃的撒嬌感是怎麼回事,怎麼覺得這次醒來之後,某人越來越孩子氣了呢。
“小尼姑~”見林逸沒說話,田伯光感覺更委屈了,如果不是中間有個東西(!)礙着,他真想把親親孃子按在自己懷裡親熱個夠,“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嘛。”
“你要怎麼安慰?”已經上當好多次的林逸表示已經看見某淫賊的狐狸尾巴了。
“給我香一個。”知道親親孃子還在月子期的某淫賊表示自己要求真的不高。
好吧,看在某人一直憋的很可憐的份上,就算是第一千零一次露出狐狸尾巴,林逸還是不會捨得說個不字。
微微仰着頭,林逸小臉紅紅的閉上眼睛,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親親孃子好像越來越漂亮了,看的他簡直挪不開眼,無端端的,田伯光好像又想起兩人第一個吻,好吧,雖然是他偷親的。頓時心裡也像羽毛拂過似得,酥酥軟軟,慢慢挨近。
“哇~~”還在沉睡的嬰兒突然響亮的哭了一聲,近在遲尺的香脣陡的收了回去,林逸忙不迭的哄着懷裡的孩子,哪裡還顧得上一臉傷心落魄的某淫賊。
我擦果然應該把這隻熊孩子給扔出去啊混蛋。
小番外:
我叫田不歸。
別問我爲什麼叫這名字,身爲一個只有7歲的小孩,我有的選嗎。
旁邊那個睡的天昏地暗,糊了一臉口水的小肉團是我妹妹,通常她哭的時候,多半是她屁股下面也糊了一坨屎。
別誤會,我對我妹妹一點意見都沒有。我纔不會在意她口齒不清的總是把我叫成烏龜呢,也不會惱怒爹給我取了這麼個坑貨的名字卻讓娘給妹妹取了田笑這麼可愛的名字呢。更不會記恨爹總是抱着娘一起睡卻總是把糊了一臉一屁股的肉球丟給我。
真的一點都沒有不平衡。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嗯,從娘給我念完睡前故事都現在差不多過去了半個時辰吧。
我從牀上跳下來,穿上鞋跑出房門。
我其實一點也不介意我和妹妹的房間跟爹孃的房間中間相隔了30米還要拐兩個彎這件事。
站在爹孃的房門外,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聽到奇怪的喘息聲。
擡起手用力拍打着房門,“娘~妹妹糊了一屁股屎啦~”
五,四,三,二,一。我默默數了五個數,娘就拉開了房門,好看的臉上紅撲撲的,蹲下來抱起我,“不兒乖,娘跟你去看妹妹啊。”
爹氣喘吁吁的站在門邊,用特別熱烈的眼神看着我。
我轉頭,默默拽住孃的衣襟,“娘,我做了個噩夢,我好怕,我想跟你睡。”
“好,娘跟你一起睡,不怕不怕。”
孃的懷抱香香的,我趴在娘肩膀上,看向後面一臉哀怨的老爹,其實我一點都不高興。
真的。
我纔沒有報復什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