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說過,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我撫上他擔憂的臉龐,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脣邊,深深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了眼睛:“對不起……我最近……很亂……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知道……”此時此刻,我已不知如何安慰他,便帶開了話題,“那……,你怎麼看這太子之爭?”
他再次睜開眼睛,放落我的手,目露憂慮:“這就看父皇怎麼想了。如果按照父皇的脾性,他很有可能不立儲君。”
“什麼?”聽到這個推側我有些吃驚。但至少證明墨焱終於恢復了冷靜,而他在黑夜中的臉色也顯得越發凝重:“父皇極愛刑皇兄,屬於刑皇兄的東西就不能再屬於他人,就像太子宮。太子之位只屬於刑皇兄,所以父皇不會再立太子口父皇認爲強者爲王,故而父皇很有可能會放任這次儲君之爭,然後在天上笑看我們自殺殘殺……。”墨焱說罷撫額,“呵……,這也算是父皇對熱的懲罰……”。
“皇帝大叔……真的會這樣?”皇帝大叔確實至今未提立儲之事。即便他認爲龍墨熱合適,也只是說如果找不到墨刑,再考慮龍墨熱。
“不過,至少刑皇兄能夠安葬了……。”墨焱輕輕的感嘆讓我的心隱隱作痛,只因皇帝大叔的一絲執念,讓墨刑久久無法安葬。爲了怕他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我們更是不敢隨意提起他的安葬之事。
我靜靜地看墨焱憔悴的臉龐,我知道,化這些天都在陪墨刑,陪着那具屍家”,…他太過自責了……。
第二天,紫菱大婚。
金宮從凌晨開始裝點,因爲一切都要按照公主的規格來操辦。
紅綢掛滿金宮,在秋風之中與紅楓爭豔。熱鬧的金宮讓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公主大婚,國假三天,除有緊急政務,百官不用上朝,百姓更是同樂。整個京城一掃之前的惶惶不安,變得喜慶熱鬧。
這場大婚一直持續到晚上,從辰時的祭祀開始,然後是一系列的,我無法想象的,繁瑣禮節。甚至,我都不知道那些禮節做什麼用,爲了什麼而做。
洞房設在金宮裡,明日纔會送公主離宮入住她的公主府。她也是第一個擁有真正公主府的公主,讓龍墨影好不羨慕。而天生慵懶的龍墨冰倒是更喜歡住在金宮裡。回想起來,墨刑真的很瞭解他的這些兄弟妹妹們。
我很榮幸地跟在皇帝大叔的身邊,紫菱大婚的每一個細節我都不會錯過。而且站在最高處,視野也極佳。到此刻,我心裡對紫菱只剩下同情了,她一定快累死了。我勒個去的,這樣的結婚法,誰都受不了。
舉辦婚宴的大殿裡,見到了許多熟人。金宮的樂女們,樑司樂,琴老頭,還有子遙老師,琴楚容和玉清泉。這幾日我一直忙着皇上的事,紫菱的事。而他們也因紫菱大婚而忙於排練,讓我們無暇相見。
他們對我遙遙望來,也只是匆匆一望,各自專心於自己的演奏。
環碩大殿之時,我又看到了那個個子高高的小太監,他正遙遙觀看紫菱和終黎敬茶,然後在他們拿到皇帝大叔的賞賜時,笑了笑,手拿茶點而去。
那發自內心的清澈一笑,讓他那張看似普通的臉,瞬間變得光彩鮮亮,明麗耀眼。那過”,…當年的阿七完全沒有煩惱時的笑容,正因爲他那清澈的笑容,打動了我的心。
不由得,退出了皇帝大叔的身後,朝那小太監追去。也不知自己到底爲什麼而追。
迎面出現了一個人,他攔住了我的去路:“小月,你去哪兒?”
我回神之時,看到了因爲金宮驟變,而使面容多了一分成熟的墨焱:“我……。”我看向小太監消失的方向,“我還以爲今晚你又假扮太監了。”
“啊?”墨焱今日正裝威嚴,黑中帶着紅的華袍讓他深沉中透出他原有的活潑。他展開了許久沒有綻放的笑顏,“是不是我穿回太監裝,你纔會再叫我阿七?”他又跟我調笑起來,我無奈地看他:“墨焱,你就真的那麼介意這個稱呼嗎?”
他調侃的目光轉爲認真,深深地,注視我:“當然。因爲阿七隻是屬於你的稱呼。”我尷尬地看看左右,臉開始發紅。這還在大殿上呢,不是呆在角落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握住了我的手,寬大的衣袖滑落正好遮住了我們相連的手:“月,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還是你的阿七,如果你喜歡我以前太監的裝扮,我會繼續做你的小太監阿七”一…”
他深情的話語再次讓我的心爲他而動,是不是因爲今日紫菱的大婚,而影響到了我們?心裡還是浮現出了那個小太監清澈的笑容,爲什麼……,會在意一個小太監的笑容,難道真的只是因爲那笑容與當年阿七的笑有些相似?
“月……”墨焱俯下子臉龐,我輕輕抽回了手:“別這樣,現在還在大殿呢。”
“呵……,知道了,晚上我來找你……”。熟悉的話語吹熱了我的耳垂,心裡開始發亂,爲什麼會心亂?明明這份心亂曾經只會在龍墨刑對我表白之時出現,而現在,爲何會同樣出現在墨焱身上?
我明明依舊愛着墨焱,爲何會有背叛墨刑的錯覺?墨焱從我身前離去,忽然覺得空氣也變得舒暢起來。我心裡到底有什麼?撫住心口扶上大殿的門,深深呼吸。爲何最近總是會想起龍墨刑這個名字,爲何與他相處的畫面總是浮現在眼前,變得深刻?
他在我心裡到底留了什麼?讓我對他,對他!念念不忘……。
我徹底弄糟了自己的感情,我真是一個感情的失敗者。難怪總想借離開這個世界來逃避。
忽然,有人扣住我的胳膊,將我強行拉出了大殿,我吃驚地看去,是面無表情的龍墨熱。他將我拽到身前,似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將我帶走。“別說話,我有話問你。”他低聲說完,加快了腳步。
“你想知道什麼?!”我走在前面,被他拉到了大殿外,下了大殿,走入大殿之下的高臺邊,他看看左右無人,緊扣我的手臂將我壓在堅硬冰冷的石牆上:“說,三天後父皇病發還能活多久?!”
我不答,推他,他結實的朐膛根本沒有移動半分,而他也任我推:“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個壞人,所以,我就不再繞圈子,回答我的問題!”他幾乎用命令的語氣。
我不推了,反正也推不開他,昂起脖子,冷視他:“既然你不繞圈子,我也不繞彎子,你想做什麼?”
“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師傅受傷,最好告訴我!”
“你!”我掙扎起來,但是他扣住我手臂的手異常用力,我還記得那隻手我還給他包紮過!混賬,當時如果我有破傷風桿菌什麼的,真應該給他來點!
“父皇遲遲不立儲君,前皇后已經暗示我的母親要擁大皇兄,也就是你師傅爲太子,你知道我的手段和我的目的!”他斂起雙眸,放冷了目光,立刻寒氣四射,昭示他的野心。即便最近皇帝大叔身體痊癒,但朝政依然交給龍墨熱打理。怪了,他這麼自信冷靜的人,怎麼也會衝動起來,急着跟我打探消息?
我在月光下冷笑:“五殿下在擔心什麼?皇上不是都將朝政交給你打理了嗎?”
龍墨熱擰起了雙眉,微微撇開了深沉的目光:“父皇是想給我定罪是不是?只要我出得,”,“”
“哈?哈!哈哈!”不會吧!龍墨熱居然會和蕭滿萱想地一樣?還是……蕭滿萱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而他信了?我真是忍不住想大笑。
他沉臉移回目光盯視我的臉:“你笑什麼?”
“殿下這個想法是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我姐姐跟你說的?”
他眸光微收:“是滿妃,怎麼了?她也對你說過。
“哦?”我看了看左右,黑漆漆的夜中無人來此角落,“看來姐姐對殿下的事十分上心,莫不是你們……舊情難忘,藉斷絲連?”
登時,龍墨熱扣住我手臂的手猛然收緊,捏痛了我:“蕭滿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擰眉指他扣住我的手:“痛,痛啊。”
他緩緩放鬆,但依然緊抓我,宛如怕我趁機從他手中逃走,他冷冷撇開臉:“你以爲扯開話題我就會放你!”
“我沒打算扯開話題,只是奇怪一直冷靜鎮定的五殿下也有發急的時候,居然聽信如衣服的女人的話。”“哼,讓你看不起我們女人,把我們當衣服。
他冷下臉,讓自己的表情再次恢復冷酷:“告訴我想知道的,我就會放你走。”
“讓我考慮一下。”我低下臉的同時,他落眸開始盯視我的臉龐。他一定是因爲相信蕭滿萱的話而亂了陣腳,現在想找我來安心口怎麼辦?要不要說?不說他現在就很有可能會設計害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