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我懵了,確切地說,另兩個人也懵了。所有參加遊戲的人,正好十三人,故而殺手三人,衙差三人,餘下皆是平民。而此刻與我搭檔的卻是獨孤翼和銀冰。這個組合,真是極具戲劇化。
大家在驚訝片刻後,不敢輕笑,因爲身邊就有人,任何舉動都會被立刻識破。他們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將我作爲主刀手。我毫不猶豫地往身邊墨刑身上一瞟,二人登時詫異。不管如何,先把老手做掉,纔有利於宰殺新手。
而且,墨刑一死,很容易將矛頭指向龍墨焎和墨焱,自然也有獨孤翼。但是,人的思想很複雜,他們認爲獨孤翼不會那麼蠢,殺墨刑來暴露自己。
最後,就是這裡是古代,男尊女卑的世界,絕對不會想到女人會“謀殺親夫”。即便,這只是遊戲。所以,殺墨刑,即使獨孤翼被暴露,也能保住我和銀冰。
“殺手請殺人。”小暹發出命令。
大家目光交錯,二人同意,然後閉眼。輪到**指認。最後,天亮了,真是漫長的一天。大家都興奮地等待第一個死的人。
“第一輪,一字王死,留遺言。”
立時,大家驚了,紛紛看向墨刑,因爲他此刻的遺言非常重要。
墨刑擰緊雙眉,我瞭解墨刑,他會把一件事反覆推敲三次。如那次中秋宴,他因爲憤怒而未經理智判斷斷定是龍墨焎所爲,其實當時的我們都是這麼想的。
但是,在一夜冷靜之後,他開始懷疑墨焱,直到最後的確定。
可是這次,是遊戲。遊戲不會真死,難保沒有人藉此報仇。
墨刑揚脣一笑,顯然有了答案。他擡眸笑看獨孤翼:“獨孤兄,你還不來陪我?”
墨刑真厲害,長了第三隻眼嗎?這麼確定是獨孤翼做的。顯然他又深想一層,最不可能的,現在最有可能,兵不厭詐。
獨孤翼遙遙相視而笑,因爲沒有輪到他說話。相反,第一個輪到說話的反而是我——墨刑的妻子。於是,我也定定地看獨孤翼:“獨孤國主,真是你做的嗎?”淡淡的一句反問,讓獨孤翼搖頭輕笑。此爲虛虛實實,以出賣同伴來保存自己實力。但此招不可隨意亂用,同伴出賣完了,誰來幫你殺**?
正好坐在獨孤翼身邊的銀冰一臉狐狸笑地拍拍獨孤翼的後背,因爲墨刑的遺言殺傷力實在強大,此刻誰幫他,那絕對有可能是殺手。
我旁邊是墨沄和師傅,墨沄卻是搖搖頭:“獨孤國主殺墨刑做法實在太明顯,這麼明顯,他爲何要做?或是正因爲明顯,所以他纔要做。這樣的話,駿王的嫌疑豈不是更大?”墨沄指向了墨焱,有意思。
這裡有兩種可能:一、墨沄是**,昨晚沒有驗對,因爲我們殺手已經知道誰是同伴,所以墨沄懷疑墨焱,此爲驗一砸一。二、就是墨沄不是**,只是平民,此爲私怨。殺人遊戲裡私怨也很正常,管你是誰,看你不爽就盯着你。這倒像墨沄的性格。
殺人遊戲的好玩之處,便是不是**和殺手決定遊戲的勝負,而是平民的言論。如果利用好平民的言論,將會對遊戲起決定性的作用。
因爲墨沄的言論,大家懷疑的目光又轉達到龍墨焎和墨焱身上。接下去,是師傅,師傅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一字王懷疑是獨孤國主,我們應該尊重他的遺言。”
師傅堅信是獨孤翼,如果他是衙差,說明他們昨晚驗了獨孤翼,驗對了,所以此刻只有跟着墨刑的遺言,便能將獨孤翼除掉。之後只要看誰幫師傅,皆有可能是衙差。
我們一一看下去,因爲此刻墨沄的言論已經對平民產生了影響,所以也有不少人懷疑是墨焱所爲,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和觀點,這讓遊戲的第一輪就陷入緊張的懸疑之中。每個人都化身爲最好的偵探,去挖掘身邊人的可疑之處。
這樣,才能將我們殺手更好地隱藏起來。最煩的就是沒觀點,只會過的人。
終於,輪到嫌疑最大的墨焱,墨焱輕笑:“我爲什麼要做得這麼明顯?”
他說罷看龍墨焎,宛如在說你的嫌疑最大。
當輪到嫌疑漸漸減小的獨孤翼時,他很誠懇地一笑:“其實,我真的是個好人,石頭兄。”他誠懇地看向墨刑,“這個遊戲很好玩,如果我是殺手,我第一局不會殺你,少了你這個對手,你我較量的機會也沒了。
墨刑坐在我身邊舔脣而笑,似乎地說:“真有你的。”
最後一個發言的是龍墨焎,他看了看所有人,只是淡淡說了三個字:“獨孤翼。”便不再多言。有意思,如果按照常理,龍墨焎應該會指認墨焱,可是,他指向相對他來說更爲陌生的獨孤翼,明白了,龍墨焎是衙差吶!
經過全民票選,墨焱被做掉了。他的臉變得鐵青,連遺言都不想留,就瞪大雙眼,彷彿着看到底哪三個是殺手。而墨刑的目光一直落在獨孤翼的身上,是那麼地篤定和堅信。
當第二輪睜眼,墨焱看着我目瞪口呆時,墨刑還在笑看獨孤翼,獨孤翼對他相視一笑,墨刑輕輕豎起大拇指,然而,獨孤翼卻搖搖頭,示意他看就在他邊上的我。他狐疑地看過來,然後對上我大睜的眼睛,立時,他與墨焱一樣,目瞪口呆。
銀冰決定六親不認地殺自己的妹妹,我搖搖頭,因爲**我們通常不會馬上殺掉,所以,我決定殺龍墨焎。在尚不知墨刑和墨焱身份之時,要殺最可疑的**。
這一局,將決定輸贏。因爲只有三個人能留遺言。龍墨焎死的時候,指認獨孤翼,並說自己是衙差,一輪票選,獨孤翼陣亡。
之後的環節反而越來越輕鬆,銀月跳出來指認銀冰。我在天黑將銀月處決,殺手勝!到最後,除了作爲衙差的銀月,女人都沒死。可見在古代女人還是有點好處,男人都捨不得殺吶。
當大家翻牌發現我居然是殺手,並謀殺親夫時,都驚詫不已。即便作爲衙差的龍墨焎、師傅和銀月,都從未想過要來驗我的身份。
恍然間,大家發覺了這遊戲真正的好玩之處,便是身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殺手。你平時最親近的人,有可能在天黑時將你悄悄殺死。
遊戲變得越來越好玩,男人們也不再手軟地對付身邊的女人。好一通殺,讓人極爲過癮。
最後考慮到紫菱和獨孤娉婷的身體,還有我的傷,大家才作鳥獸散,男人們紛紛相約明日再戰。
“墨焱。”墨刑遠遠喊住扶獨孤娉婷準備離去的墨焱,他停下腳步回頭,“明天來不來?”
墨焱揚起一笑:“好。”說完,他轉身扶獨孤娉婷離去。
墨刑放鬆地與龍墨焎相視一笑,一切終於迴歸平靜與祥和了嗎?
之後的日子,可以用其樂融融來形容。
銀冰依然和龍墨影常常一起出遊,他們很合拍。
有時候,白天他們會突然到我家來看白孔雀。有一天,銀月和獨孤翼也來了,銀冰藉機勸銀月一字王受封后隨他回去,銀月執意不肯。
銀冰第一次發了怒:“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矜持一點!你這樣龍墨焎怎會稀罕你!”
銀月不說話了,眼睛裡含着淚,哽咽着:“我不信,焎哥哥一定會喜歡我的,只要我堅持。”
“別想了~~~~~~”想$要閱%讀更^多精彩內容*請登錄$派+派後-花^園龍墨影在一旁潑冷水,“皇上的性格我還不清楚,當年他被簫滿萱負了,六年都沒喜歡上別人……”正說着,小暹和簫滿萱散步而來,簫滿萱雙眉一擰,小暹將她趕緊拖走。
沒注意到他們的龍墨影繼續說:“現在他愛得更深了,說不定六年都不會娶老婆~~~~”想$要閱%讀更^多精彩內容*請登錄$派+派後-花^園
六年不會娶妻?我……這可不行吶……
“都怪你這狐狸精!”銀月一下子把怒氣發到我的身上,“你到底有什麼好?!駿王喜歡你,焎哥哥喜歡你,一字王也喜歡你!你到底要勾引幾個男人……”
“夠了小月!”銀冰一聲怒喝,讓我好尷尬,聽着像在叫我,一時間,龍墨影和獨孤翼也很尷尬。銀冰憤怒地俯視她,擺出皇兄的威嚴,“這次你回去也得回去,不想回去也得跟我回去!”
銀月哭了,跑出了我家,銀冰氣了一會追了出去,只剩下龍墨影和獨孤翼。獨孤翼一直不言,龍墨影嘆了一聲:“哎……沒辦法,既然是兄弟,是一樣的血,喜歡同一個女人也不奇怪。”
“你就別說了。”我可不認爲那是什麼光輝的歷史。
“何止是兄弟,即便不是兄弟,也會被滿月吸引,比如……季少白將軍,比如……”獨孤翼不再說下去,而是溫和地注視我片刻,落眸起身,“只可惜名花有主,他人無緣了。”說罷,他淡笑離去。獨孤翼的話勾起我對季少白種種回憶,不知他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