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夫人爲什麼這麼有底氣的折騰?
從一品吏部尚書的女兒都敢這樣磋磨,靠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在兩江總督的位置上做了很多年的英震給她的底氣!
雲染已經出手讓她清醒清醒,可是卻依舊執迷不悟。
亦或者說,不是執迷不悟,不過是自認爲底氣硬不肯認輸而已。
英夫人這麼擰着跟雲染對峙,司空穆晟自然不高興了。
給你機會你不要,就別怪他下手不留情。
英夫人最大的依靠就是英震,英震最大的底氣就是兩江總督的官職。
現在給英震挪個地兒,卸了他兩江總督的官職,就等於是斷了英夫人的底氣。
這一招釜底抽薪,狠。
看着雲染意外的神色,司空穆晟也有些愧疚,初登基時兩人多小心翼翼,難免做起事情來有些縮手縮腳。
現在朝務已經掌控大半,司空穆晟培養出了自己的班底,皇帝也是需要底氣的。
有了底氣的皇帝,就有些任性了。
給自己媳婦撐腰,也不用看那羣老臣的臉色了。
這種感覺不要太爽。
當今聖上接到了兩江總督英震的請罪摺子,立刻就批了下來,並當朝言說,內務不整,修身不齊,私德有虧。
這話算是很嚴厲的訓斥,並未准奏英震辭官之舉,只是將英震從兩江總督的位置上,換成了雲貴總督。
兩江富庶,魚米之鄉環繞,賦稅豐盈,是個人人都想去的好地方。
可是雲貴是個什麼地方?
窮鄉僻壤不說,那裡夷狄衆多,常年械鬥不斷,是個又危險又窮苦之地。
品階未降,可是這裡頭的意味大不同了。
皇帝雷厲風行,並未經過朝儀,而是直接下旨,命一衆朝臣驚愕不已。
而這一刻起,大家都已經意料到一個事實,當今聖上已經有了在朝上一言堂的資格。
掌控了兩江,就等於是掌控了大晉大半的稅賦。
原本兵權就在皇帝手中,而現在錢袋子也落到了皇帝手中,錢權並重,現在誰還敢質疑皇上?
聖旨下達之後,不僅朝堂震動,整個京都,乃至於兩江官場,雲貴官場都跟着震動起來。
一環扣一環,一處鎖一處。
而這件事情,原本的起因,不過是因爲英夫人磋磨兒媳的內宅爭鬥而已。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此話當真是不假。
因爲此事,朝堂上很是安靜了些時日。
英家跟許家也沉寂下來,許家一貫低調,就算是女兒回了家,也不見什麼漣漪。
倒是因爲前段時間的事情,英夫人上躥下跳的被人看了不少的熱鬧。
原以爲這次許家要吃個虧,誰知道最後竟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誰說起這件事情來,不會嗤笑一聲。
誰家都有內宅不寧的時候,但是像是英夫人這樣後宅裡折騰,能把自家夫君的官職給折騰成這樣的,也是大晉本朝頭一份兒。
英夫人面無血色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兒子,捏着丈夫的來信,面色慘白慘白的。
英浩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說什麼都覺得無力。
當初英浩只是嚇唬他娘,但是沒想到竟是被自己一語擊中,真的連累了他爹。
“你爹來信讓我隨他赴任。”英夫人白着臉道,雲貴那種地方,她一點都不想去,蠻夷之地,尚未開化。
可是不去行嗎?
這次的事情因她而起,丈夫信中措辭極爲嚴厲,讓她去許家登門道歉,並親自把許朝英接回來。
而且,丈夫給許家去了信,並表明了日後會帶着英夫人去任上,不會再給英浩小兩口添麻煩。
至於宮中的女兒,若是留在宮裡,英夫人在京都也沒什麼用,難道還能進宮時時刻刻看着女兒不成。
若是不能留選,那也簡單,就讓英浩派人護送英華去雲貴任上。
這件事情,是英浩寫信給他爹提及的。所有的矛盾根源都在妹妹身上,只要妹妹跟妻子在一塊兒,他孃的心就是偏的。
與其一家子都不得安寧,那就不如各過各的吧。
但是,英浩跟英震都沒想到,這件事情皇后插手後,英夫人沒有服軟,皇帝居然爲皇后出頭使出這般的雷霆手段。
待皇后如此,英震現在反而希望女兒落選了。
就算是留在宮裡,只怕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送女兒進宮,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了妻子,去謀那一份如雲般的富貴。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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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宮裡,雲染這幾天都是臉上帶着笑,心情特別的好。
前幾日,許二夫人跟許氏一起進了宮,倒是跟她講了這後續的事情。
英夫人怕自家夫君連雲貴總督的位置都保不住,再去許家的時候,態度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英夫人要去丈夫任上,這一走就是千里之外,兒子兒媳的事情自然是不能也沒辦法插手了。而且還說了,要是英華落選,就讓英浩送回雲貴去,也不留在京裡礙眼。
之前的時候,英夫人還有在兒子房裡安插人的意思,這次是提也沒提。
許家只是對英夫人有意見,對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再加上那段日子英浩爲了這件事情也是裡外周全,經常瞞着他母親去看許朝英,小夫妻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
許朝英最後是答應回英家。
許二夫人是特意來感謝雲染的,若不是她,事情哪裡會這樣的圓滿,不一定折騰到什麼時候。
送走了二人,雲染想起許朝英來,不免唏噓一回。
那樣好的性子,遇上這樣的惡婆婆,也真是時氣不濟。
英家發生的事情,英華自然是知道了,至於她怎麼想的雲染是不知道,不過董玉娥跟英華私下往來的事情,卻被董玉娥“無意”中撞破,春錦宮又是好一通熱鬧。
身爲奴僕,吃裡扒外,這是最令人不齒跟厭惡的事情。
林書薇這樣做,董玉娥的性子本也不是能壓事兒的人,再加上英家剛出了事兒,誰還忌憚英華,可不是趁機鬧起來。
一來是因爲林書薇,二來也有打壓英華這個勁敵的意思。
牆倒衆人推,這本不就是稀罕事兒,英華在春錦宮的日子,這纔是進宮後艱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