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鼻端的全是司空穆晟的氣息,濃烈的酒香在馬車裡蔓延,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般璀璨。
雲染看着他,就知道他現在一定很開心,伸手推推他,想要坐起來。
司空穆晟卻不肯鬆手,不僅沒鬆手,反而低下頭去,一手勾着她的芊芊細腰,一手託着她的頭,擒住了她柔軟潤澤的脣。
雲染只感覺到脣上有一溫軟滾燙的脣緊緊的貼了過來,輾轉廝磨,輕輕撬開她的牙關,脣舌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滾燙的雙脣再無一絲縫隙,雲染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不由的攀住他的脖頸,加深了這個纏綿滾燙的吻。
馬車輕晃,晃得她目眩神馳,實在是沒有想到司空穆晟居然會在馬車上,就這麼放肆起來。
一吻停歇,雲染伏在他的懷中微微喘着氣,周遭全是他霸道具有侵略性的氣息。
兩人做了這麼久的夫妻,瞧着她伏在他的懷裡,滿面通紅的樣子,司空穆晟忍不住輕笑起來。
被酒精侵蝕的理智慢慢的歸爲,緊緊的抱着雲染。
他今天很開心,第一次感覺到了家人的關懷是個什麼滋味。
聽着岳父不停地叮囑他,反覆的嘮叨,真的就像是長輩般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心裡就暖暖的。
難怪雲染說這裡纔是家。
“岳父大人待你很好。”
“是,爹爹一直很好。你做了他女婿,他也會待你好的。”雲染聽得出司空穆晟語音裡那到不清楚的滋味,抓着他的手十指教纏,笑着說道。
司空穆晟眼中的笑意加深,攬着雲染的手臂越發的收緊。
回到王府之後,司空穆晟半醉微醺就直接回了寢室,雲染扶着他,想要丫頭送水進來給他擦擦臉,不等開口,卻被他拉進了帳子裡。
天旋地轉間,被他壓在了柔軟的錦褥上,漫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似是要補足在馬車上的不盡興般,兩人的呼吸緊緊的纏在一起,成爲一體。
秋禾落下了簾子守在了門外,聽着屋內的動靜,就打發了小丫頭們,自己守着。
春信穿過月洞門快步進來,瞧着秋禾站在門外,不由得瞧了關上的門一眼,這天還沒黑呢。
不過,王爺王妃恩愛,她自然是替王妃開心的。
秋禾瞧着春信過來,就招招手,兩人到了旁邊的小茶室說話。
“可問清楚了?”秋禾遞了杯熱茶給她,讓她暖暖手輕聲問道。
“清楚了。”喝了口茶,覺得整個人都暖和過來了,春信壓低聲音說道:“那邊鬧得厲害,顧姨娘回孃家了。”
秋禾眉峰微挑,然後冷笑一聲,“巴巴的請了王妃過去,不就是爲了這個,現在果然鬧起來了,這回這個熱鬧可大了。”
“可不是。”春信對誠國公府可沒什麼好印象,對顧書萱更是厭惡,難免帶了幾分出來,“這回鬧到誠國公府去,以誠國公夫人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幹休的,可不是有的熱鬧看。”
“那肅郡王妃可也不是好相與的,大夫人這回可是要頭疼了。”秋禾忍不住的就有些興奮起來。
“讓大夫人找些事兒做,正好省的老惦記找王妃的茬。這不是要分家,那邊鬧起來,王妃才省心呢。”
如此一來,譚氏哪裡還有精神在分家的事情上做手腳。
“正是這樣,這幾天咱們東院可要看緊了。”秋禾皺着眉頭說道,“無關緊要的人,能擋就擋了。”
春信笑着點頭,王府要分家,最着急的就是那些王府家生子的奴才們。
之前一股腦的巴着譚夫人,王妃進了門也沒見她們多尊敬,這回一分家,這些人可不是着急了。
留在王府跟王妃這邊的人可沒什麼香火情,跟着譚夫人去大房當差,以後頭頂上的招牌可就不是洛王府三字了。
自打分家的事情鬧出來,就有不少的人朝着東院使勁想要在王妃面前露露臉。
“平常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誰稀罕。”春信心裡還是很有怨言的。
秋禾聞言就笑了,“你這張嘴真是厲害,不過就該這樣。”
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等到雲染起來用晚膳的時候,都已經是戌時初刻了,一雙水眸瞪了司空穆神一眼。
司空穆晟被她這麼一瞅,若不是記掛着她餓肚子,又想把她推回去了。
小丫頭本就生得極美,此時雙頰染紅,目如橫波,越發的勾的人心癢。
炕桌上擺了什錦砂鍋,鮮香的氣息把雲染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溜雞脯、三套鴨、清蒸魚、金銀扣蹄,熬得濃香軟糯的蓮子粥,入口即化,雲染吃得心滿意足。
司空穆晟瞧着她吃得香,帶的他也跟着多吃了一碗飯。
跟胃口好的人在一起吃飯,就覺得格外的香。
吃晚飯,讓人收拾下去,雲染靠着軟枕舒服的不想動彈。
旁邊司空穆晟拿了本書歪着身子在燈下看,雲染就側頭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原本鋒銳的五官,此時在燈光下格外的柔和。一頭長髮只是簡單地束在身後,幾綹散發垂在臉龐,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的氣息。
真是令人心動啊。
雲染覺得,司空穆晟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燈光下的他,更好看。
司空穆晟覺得這書看不下去了,任是誰被人用這樣火熱的視線一直盯着,也不能無動於衷。
黑玉般的眸子望向對面的女子,帶着濃濃的暖意。薄脣輕抿,勾出半月形的弧度,這一刻當真是溫柔如流水,攝人心魄。
雲染用手捂了臉,耳邊就傳來司空穆晟低沉輕緩的笑聲。
美色惑人這種事情,真是不分男女,雲染覺得自己真是丟死人了。
起身趿拉上鞋就要躲開,沒走兩步,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攔腰抱起來。不由得輕呼一聲,連忙抱住了司空穆晟的脖子。
入目的便是眉若刀裁、眉如墨畫的俊顏,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似是落在了自己的心尖上,雲染就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繃起臉來的司空穆晟,總會令人忽視他的容貌。
一旦收斂起那逼人的銳氣,俊容上蕩起淡淡的笑,真是勾魂攝魄。
月落星沉,夜短春深。
山枕上,私語口脂香。
雲染坐在銅鏡前梳妝,瞧着屏風旁司空穆晟正在更衣。
鴉青色蟒緞長袍,腰束玉帶,上系一塊羊脂白玉佩,長眉下黑色眼眸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雲染瞧着他大步走過來,臉色便忍不住的微紅,瞧着她這般,司空穆晟的方纔還有些冷峻的眉眼,頓時籠上一層暖意,看着她說道:“皇帝宣召,不知何時出宮,早膳不陪你用了,中午也不用等我。”
雲染點點頭,收起自己那點被男色迷惑的心,略有些擔憂的問道:“皇上召你進宮,不知道所爲何事?”
司空穆晟瞧着她因他眉頭輕鎖,低頭在她的脣上輕點,這才說道:“不用擔心,戶部那邊出了點事情,事關邊關,皇帝召我進宮,大概是要垂詢邊關事宜。”
雲染聞言福至心靈,事關戶部跟邊關,估計是司空穆晟做了什麼,皇帝可能中招了,頓時鬆了口氣,笑米米的說道:“那你趕緊去吧。”
司空穆晟披上大氅,看着雲染那笑容,就知道她必然是想到了什麼。也不多說,抱了抱她,轉身大步離開。
早膳的時辰早就過了,雲染就讓廚房送了簡單的粥菜過來吃了點。
用完膳後,就把秋禾跟春信叫進來,詢問顧書萱小產後續事宜。
等聽到顧書萱一怒之下回了誠國公府的時候,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以譚夫人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允許司空焱去接人的,顧書萱這一招走的可不怎麼樣。”
讓她找誠國公府幫忙出頭,可不是讓她躲回孃家去。
她這麼一做,可是主動地把把柄送到了譚氏的手裡。
昨兒個還想着顧書萱有長進了,結果她就把自己坑了。
就沒哪家的婆婆喜歡出事躲回孃家,把婆家的臉面往地上踩的兒媳。
當然,顧書萱還算不上兒媳,頂多就是個貴妾。
“穆沁嵐做了什麼?”雲染擡起眼看着二人問道。
“回王妃的,大少奶奶昨兒個在顧姨娘回了國公府後,也回了肅郡王府,但是在酉初就回來了。”春信回道。
雲染搖搖頭,“高下立分,顧書萱這一步走錯了。”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着春信,“你去做件事情,幫顧姨娘一把。”
要是顧書萱一下子本穆沁嵐壓下去,這出大戲可還怎麼唱?
她還等着皇后的後招呢,可不能讓穆沁嵐把自己洗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