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場鬧劇
咖啡館照常開張,那些肥宅們也如期而至,一切都像往常一樣,沒人知道在城郊的某間工廠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沒有人知道那個小混混,還有殺人魔比爾和那羣老鼠相處的如何。
當然了,也沒有人會關心。
每個人都遵循着自己的生活,其他人的喜怒哀樂終究只能是一場電影,暴富,失戀,戰爭,傷病,生老病死,榮華富貴,所有的情緒在另一個人眼裡都只能是一時的感慨,轉眼過後,便會迅速的化爲酒後談資,失去了一切的意義。即使是親身經歷的人,就像是小宇老闆這樣的人,回到正常的生活之後,也會不由自主的將那些慘痛的經歷歸納爲一場不真實的夢境,只有睡前時分,纔會萌生出一些唏噓。
其實若是仔細想想,如果沒有自己的這兩位店員和陳笑的幫助,也許他現在已經像是其他獵物一樣,變成了一具殘破的屍體屍沉大海,所以你說他被二次元世界矇蔽了心智也好,說他沒心沒肺也罷,反正,他似乎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不就是被殺人魔綁架了嘛,比起在鏡子裡走來走去的蘿莉,比起那些憑空出現的錘子斧子,比起那個早晚吃出糖尿病的“神盾局特工”,一個殺人魔簡直就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就像是一個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比如那個小混混,他註定就要死在自己的不甘與憤怒之中。
比如小宇老闆,他註定就要漸漸的認知到這個世界,並在最終的戰鬥中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又比如前幾天走進咖啡店的這一對男女,他們註定就要喝着咖啡,聊着天,開啓一個不知道要解答多久的答案。
那麼,時間來到陳笑得到畫着黑色卡片的前兩天。
在一扇靠窗的桌旁,坐着一男一女......
“所以,你還在幹那些無聊的事情?”
戴眼鏡的男子一手拄着臉頰,並用手指緩慢又有節奏的敲擊着自己的眼鏡腿。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披着米黃色的風衣,長髮自然的捲曲着,透露這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青春氣息,很難想象到,就在不到半個月前,她的“老公”剛剛失足掉下陽臺,被一樓的柵欄穿了個透心涼。
“怎麼又說這些?這麼久沒見面了,我還以爲你終於對我產生了點好感呢......”她有些埋怨的說道,一眸一笑都透露着很不明顯,但又讓人無比迷醉的知性魅力。不過眼鏡男自然是知道,這種魅力就像是無形的劇毒藤蔓,只要有人稍稍踏足,就會被纏起來,一圈一圈,溫柔的,甜蜜的,直至拉入無底的深淵。
“好感?別鬧了,我可不想成爲你的玩偶之一。”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聽說前一段時間你又換了個身份?是什麼來着......隨便了,反正又有個倒黴鬼遭殃了吧。”
“哦,你說他啊,是一個挺不錯的人呢。”女人淡淡的笑着,好像是在回憶着什麼無比美妙的事情:“只不過他疑心有些重,不然我們還能再玩幾個月。哦,對了,現在我是一個海歸的經濟學博士,怎麼樣,是不是很適合?”
男子揉着太陽穴。他實在是受不了對面坐着的女人,因爲她有個極其惡趣味的愛好。
就是喜歡看着人找死。
這個愛好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就是這樣。
每次她都會選擇一些所謂“有趣的玩具”,之後去接觸他(她),並很快的融入他們的生活,在那之後,她便會爲其設計無數個“死法”......這些死法就在玩具的生活中,她看着對方在自己所埋下的陷阱邊緣徘徊,興奮的期待着他們掉進某個深淵之中,這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球迷在期待着一個世界盃的進球一樣刺激。
當然了,她也每次都會爲之變換自己的身份,她可以是一個與“玩具”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也可以是一個被其從惡人手中救出的柔弱少女,甚至是女兒,甚至是母親,總之,她可以是任何人,化身千萬,並且在玩完了之後全身而退,同時也順便將自己與“玩具”之間的所有聯繫清理的一乾二淨。
這些在常人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也對此樂此不疲。
這就是眼鏡男討厭她的原因。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在這七個人裡,除了自己之外哪有一個正常的傢伙。(其實其他人也都是這麼想的......)
“但是說實話,我對這些人都有些膩了,所以你不再考慮一下麼?我保證,會對你很溫柔......很溫柔的。”
她微微笑着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但眼鏡男心裡卻一陣恍惚。
這個惡魔般的女人,知道用什麼方法去撕開一個人的內心......
“那你怎麼不去找他玩?”眼鏡男很不爽的嘟囔着。
“你說陳笑?”女人迴應着:“跟他玩是最沒意思的,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
眼鏡男聽後,似乎是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好啦,說點正事吧,誰都知道,你的玩具和他住在一個街區肯定不是巧合,所以,你覺得現在是時候了麼?”
“切,你們男人都這樣,一有事情就連敘舊都嫌煩了。”女人有些幽怨:“好吧,前幾天我確實和他見了一面,他的記憶一點都沒有回覆的跡象。”
眼鏡男皺了皺眉,手指又開始敲擊起眼鏡腿來:“按照他的計劃,在被封印記憶後一年之內,他應該能掙脫束縛的纔對。”
“他的計劃總會被他自己玩的脫軌的,這是他的本性,即使失憶了也一樣,所以還是按照咱們的流程來吧......現在他已經注意到了那個吃記憶的老頭了,所以他肯定會去找‘太平洋分區’的麻煩。爲了避免他把自己玩死......”
說着,這個女人掏出來一張畫着像是個烏鴉一樣的黑色卡片遞給對方。
“幫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