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戰鬥還在繼續,看來這個成長起來的C-255還能抵擋那些人一段時間,當然了,這也是基金會的人不敢使用威力過大的武器的原因,萬一把門外的那條迴廊給炸了,海水一涌進來,這些人全的遭殃。
門內呢?陳笑還是駝着背站着,在他對面,是一羣每個單拿出來都足夠讓人聞風喪膽的傢伙,沒人能想到,這一羣人竟然被陳笑這麼個普通人給威脅住了。聽起來很荒唐,但是,的的確確就是如此,原因很簡單,人家是瘋子,你不是。思想上得不對等導致了人家可以毫無顧忌,而你不行。
陳笑聽完了阿明的話,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了兩張卡片。上面都畫着一直烏鴉,只不過一直在安靜的站着,而另一隻,長着大嘴似乎在鳴叫。前者是D級精英賽時,眼鏡男交給陳笑的,後者是一個多月前,又小宇老闆轉交給陳笑的。
“這是渡鴉之人互相傳送信息時用的卡片,由於咱們平時都是各幹各的,很少接觸,所以,大多數的交流都是用這種方法。”阿明說道。
“那我要怎麼打開?”陳笑問。
“每種加密的方法都不同,你留給自己的卡片是第二張,解密方法是用自己的血。”
“哦?嘿嘿,有意思。”陳笑迴應着,氣氛似乎緩和了點,但是還是沒人敢貿然的衝過去將這個混蛋幹倒,誰都知道,這傢伙可不會出現分神這種低級錯誤。
只見陳笑二話不說,直接將手指塞到嘴裡,嘎巴一聲咬破,然後將自己的血蹭到了卡片上。
就在血接觸到卡片的一瞬間,那血漬就迅速的滲入了卡片之中,沿着繪製出烏鴉的白色筆跡蔓延開,然後......一道全息圖影出現在了卡片上方。
那畫面中,是一個細長眼睛,臉頰消瘦的人......看起來和陳笑長得很像,但是頭髮和臉色都和現在不太一樣,而且嘴角也是完好無損的,並沒有什麼疤痕。此刻,他正擺弄着鏡頭,好讓自己的臉出現在錄製圖像的正中央。
“啊呀,真是麻煩啊,就這樣吧。”他說着,聲音依舊尖尖的,讓人聽起來沒有一丁點好感。
“咳咳,你好......未來的我,也不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希望不要被感染的太嚴重吧,嗯......不過也隨便了,總之如果你看見這段畫面,那麼你現在應該還在尋找記憶的路上對吧。切,真是可憐。”他說着,往後稍了稍,並讓自己靠在一個沙發裡。
“關於D-391的記憶吞噬實驗已經進行到尾聲了,事實證明,他所吞噬的記憶會以一種還無法深入研究的方式儲存在身體的某些部位,雖然他自己無法讀取這些記憶,但是卻真實的存在這,我猜想這可能就想是人體的免疫組成,那些細胞的死亡並不會導致新生的細胞無法繼續工作......好像有點說遠了,總之,我們找到了一個可以將記憶摳出來,並換個地方儲存的方法。至於那個老頭是完全不知情的,他會在徹底催眠下,通過行爲控制來進行這些。”
說到這,他多動症一樣的換了舒服的姿勢。
“那麼再說說這個該死的‘次元具現化提案’吧......已經全亂套了,沒人能接近那傢伙,或者說那些傢伙,他門就是在笑,到處胡鬧,隨意的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體中,直到把那人搞的支離破碎後,就再換一個......我們不該殺死他,那個軀體還算是個約束,不,應該說就不該讓他出現,這個提案在那個長翅膀的女人出現後,就應該收手的......我們太自大了。不過還算有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們想到了一個收容方案,用一個人,讓那傢伙先入侵到他的思想裡,再將其封印......把那傢伙關在一個瓶子裡,蓋上蓋子!不過還有壞笑消息......就是這個瓶子,是我!也就是你。”陳笑指着屏幕說道。
“啊啊,我知道,按照你的......嗯,或者說咱們的性格,是根本不會去淌着渾水的,但是很不幸,真的沒有辦法,如果不找一個何時的‘收容室’這玩意早晚會將全世界的人都變成瘋子,誰都跑不了。而如果將他那具身體還給他,那他就完全無法接近,根本就無法完成封印......呵呵......很可笑是吧,反正,現在經過試驗,能容納他的人,只有我了。有時候太聰明反而不是好事。好了,說了這麼多,未來的我也應該能把事情串聯起來了吧,那麼最後說一下吧,就是我怎麼可能就這麼安心的去當一個瓶子,所以,我準備先收容了那傢伙,之後再加入基金會,重新找回我的記憶,一切都已經安排妥了,大概一到兩年後,我就會被招爲志願者,安德莉亞會把我拉進外勤組的,但是我沒告訴他,我其實早就串通了阿明......哈哈,沒辦法,誰讓安德莉亞和邱木槿倆人關係不好呢,哎,隨便了,每一屆渡鴉之中都會有幾個看對方不順眼的,記得前幾屆裡因爲內訌,德國一個小子還發動了世界大戰,啊啊,又扯遠了,總之,我也不多說,拿到記憶後就能知道全部了,所以,加油吧,未來的我......弄不好,這個世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靠你和我了。再見。”
畫面到這裡,就消失了。
安靜。
陳笑......包括所有人都或是震驚,或是疑惑的站在原地。過了許久。
“嘿嘿嘿,說實在的,如果你用心的話,這種全系畫面你是可以作假的對吧。”陳笑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還不相信?”阿明一愣。
“別激動~”陳笑說着,並放下了槍:“我覺得這個事情很有意思,嘿嘿,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都選擇相信。”說着,陳笑往後退了幾步,把槍揣了起來:“嗨,小白,把項鍊打開吧,還有剩下的所有人,如果不想變成更瘋子的話,都離白熊近一點,最近那傢伙再和一個煙鬼玩捉迷藏,估計出現的時間不會太久,不過即使他只出現一秒鐘,就足夠你們撐一陣子的了,嘿嘿嘿。哦,對了,忘了跟你們倆說了。”陳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看着白熊和宋璇說道:“K市異常研究區的那次大**,是我弄的,黑境......也是我。嗯,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說着,陳笑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白熊似乎立刻想到了什麼,當年再K市看到的監視畫面,那個行爲怪異的陳笑......
“所有人快點靠近我!!”他咆哮道,幾乎從喂有過如此強烈的感情波動,隨即,飛快的掏出項鍊,一道淡藍色的光幕散開,籠罩住了衆人。
一秒鐘之後。
“嗡嗡嗡———!!!!”
警鈴大作,和剛纔的警報相比,簡直就像是火車的轟鳴聲一般。房間內的燈光不但猩紅,還開始不停的旋轉閃爍,就像是世界末日降臨前的警報。
在這一片混亂中,陳笑緩緩的擡起頭。
“啊呀啊呀~這個時候讓我出來,真是太失禮了啊,我要在這裡待多久?”他壓着嗓子說着,突然,好像纔看到面前一羣縮在一起的人:“哦,看來這傢伙的朋友還算是不少呢......嘿嘿嘿,那麼,大家好啊!”
他微微低下頭,一手伏在胸前,另一隻手翹着指頭,行了個很有風度的紳士禮節。
可是此刻的所有人都根本不會去在意這姿勢的優雅與否,一股無比狂躁的混亂從所有人的意識深處迸發出來,他們如同被釋放出的洪水猛獸,瘋狂的流竄在身體的每個角落,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顫抖着,叫囂着,促使他們完成一份偉大而瘋狂的使命,它們蠶食着一切理性,企圖控制着人們的行爲,瘋狂,殺戮,狂笑,歇斯底里,或者,做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嚐嚐自己喉嚨處的軟肉是什麼味道……壓抑着眼瞳中的血色開始肆意,漸漸的迷失自我,若是沒有項鍊的屏蔽,這一瞬間就足夠所有人都永墮瘋狂!
“危險等級XK!重複,危險等級XK!,收容室彈出!倒計時——”
“嗯......看來我的出現還是很有效果的麼,雖然很高興見到大家,不過有個不省心的煙鬼還在到處找我,所以......以後再見了。”
說完,陳笑身形一晃,好像就要暈過去,而這時,“3—2—1”倒計時也數完了。
整個收容倉“轟”的一下,一股巨大的反衝力將所有人都撞到了牆面上,收容倉像是炮彈一樣,被髮射了出去,在無光的深海中劃出一道巨大水流。
據統計,擁有深海恐懼症的人,沾人數的4成左右,而有過溺水或者幽閉經歷的人,緊接百分之八十。
深海......真的是一個無比可怕的世界。
讓我們設想一下,如果你是護士這種不會死去的人......
你緩緩的入水,緩緩的開始下墜。周圍是蒙上了一層藍的珊瑚,小魚,一些顯得那麼美好。但很快,你看不見它們了,你感到水壓在增強,四周開始變得陰暗。不一會兒,你離那片魚兒越來越遠,簡直連它們的影兒都難以辨認。你看見了一個龐大的身影——鯨。它沒有看見你,只慢慢從你身邊遊過,你卻能清晰的看見它的每一寸肌膚——十分粗糙,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漸漸的,連一貫出沒於深海的鯨也離你遠去。望着頭頂漸漸消失的光線,四周漸漸變黑。你不知道你在哪裡,離岸邊有多遠了。你意識到,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吧。你一個人慢慢沉浸在一片死寂的荒海中。四周沒有任何東西,只有無盡的深邃的漆黑......你只能一個人呆在這片孤獨的荒海中,沒有人或生物的陪伴,只有一片漆黑。你找不到方向,因爲四周黑暗和高水壓讓你感到無助。而這裡,只是大概海平面下一千米左右。那下面呢......是更加可怕的黑,你不知道那裡有什麼東西等着你。是滑滑的觸手撫摸你的腳踝,相貌猙獰的海怪!還是更多你無法想象的未知事物?就算是這樣的黑暗,這樣的荒蕪,這樣的孤寂,離海底還有那麼遠的距離。你只能無助的慢慢下沉,下沉,到幾千米,幾萬米,甚至更遠……你卻無處可逃!
而這,就是陳笑等人現在的處境。
之前也說過,太平洋分區的所有收容室都是獨立設計的,如果出現特殊情況,那麼就會立刻放逐,那麼這時,陳笑一行人自然是遭到了這種待遇。沒有了氣壓支撐的收容室牆壁,已經發出嘎吱嘎吱的怪響,幾個角落已經隱隱的有了向裡彎曲的架勢。
陳笑掙扎的站起身來,晃了晃還有點暈眩的腦子,也不知道是剛纔的意識切換造成的,還是衝擊過猛。
“怎麼了?”他一副啥也不知道的神情問道。
此刻所有人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腦子裡的瘋狂還沒徹底散去,也都一臉的懵逼。
“好像......咱們被彈出來了!”護士恢復的最快,首先說道。
陳笑立刻看了看周圍的牆壁,那刺耳的聲音正在不斷加劇,幾塊牆板已經凹了進來,就算是陳笑這種人,一時間也變得沉默不語。
薄薄的一層鐵皮之外便是連光線和聲音都沒有的深海,不論自己怎麼掙扎都沒有獲救的可能,只有等待餓死或者等着被破入牆面的海水壓成肉餅,或者......被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吞噬掉,而就算是死了,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將永遠在這個幽閉壓抑的世界裡漂浮着......
“阿明......會救我們的。”護士強咬着牙說道,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着。
而就在這時,他們自然也看不到,就在漂浮的收容室之外,萬米深海之中。
一個無比巨大的門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斑禿的木頭,生鏽的鎖,就像是老舊住宅樓裡隨處可見的普通房門,然而卻被放大了驚人的體積,並且憑空的從海水中緩緩升起!
下一秒......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