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陳笑的確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他也有個無比執拗的觀念,就是從來不用基金會研製的強化血清。這就讓他的身體素質裡當前等級的外勤組人員越來越遠,同時,越來越少的武器裝備能夠適合他。
結果就是,任務對他來說會變得越來越艱難。
就像是這第一個B級任務,他幾乎是已經將自己榨乾到了瀕死的邊緣。如果不是那麼一點點運氣,他很可能已經死了。
事實上,連陳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討厭血清強化,這種厭惡就像是在他清醒的那一刻就殘存在思想之中......也許以前他知道些什麼,只不過他忘記了。
那麼......陳笑已經從巢穴中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白熊和宋璇會找他多久?他們會不會一走了之,會不會報告基金會,會不會申請失蹤調查。
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最重要的是,陳笑終於活了下來。
陽光,照在臉上,20多度,沒有潮氣,時間未知。
微風,自褲管吹進來,很舒服,風速很慢,很弱,不是寬敞的地方,地點未知。
車流,聲音迴盪在耳邊,相距不遠,牆壁,房間,20平米,臨近馬路。
鳥鳴,只有一兩聲,沒有成羣結隊,樹木稀少,嘈雜,市區。
堅硬,自己趴在地上,平坦,光滑,不在室外,地板,公寓。
鮮血,味道直衝鼻腔,乾涸,就在自己身上,心跳聲,沒有死,呼吸順暢。
酸味,???酸味?不是很濃烈,但是......這是什麼味道?
陳笑漸漸的回覆了意識,在雙眼還無法睜開的情況下,他開始思考,一些能感受到的信息自然而然的匯聚起來,告訴自己,他還活着,並且似乎已經脫離了母巢。
所以......這是哪?
突然,在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抽水馬桶的聲音,繼而是門被打開。
腳步聲不重,拖鞋,90斤左右,步伐散漫,女人?
就在他還在琢磨的這個時候,腳步聲突然遲疑了一下。
“哎?你醒啦?”
果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年齡20歲上下,個子不高,不過,她是怎麼知道我醒來了的?”
還未等陳笑想明白,腳步聲就已經來到陳笑的身邊。之後......“起來起來!”
“臥槽?她在踹我?”
是的,就是在踹他,而且越踹越重,見沒什麼效果,還來到陳笑的頭頂,用拖鞋底“啪啪啪”拍陳笑臉蛋子,一邊拍還一邊有氣無力的嚷嚷:“快點快點!”。
嗯......這種行爲的確很不禮貌,甚至有點侮辱的成分,但是,陳笑還真的就在這種刺激之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之後......他看到了一隻毛絨絨的拖鞋。而另一隻......似乎在自己臉上,還在不停的踹着。
“額......”陳笑發出了一點聲音。
“嗯,還不錯,竟然比我預想的快了幾個小時。”女人淡淡的說道,之後就若無其事的轉身,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了一罐啤酒,閃身就往沙發上一倒,順便用腳踹了踹腳邊不知裝了什麼的塑料兜子,給自己騰出了一個容身的空間,隨即好像很舒服的按開了電視。
這時,陳笑也看出來了,自己正趴在一個女人公寓的客廳裡,正前方就是一堆垃圾,泡麪桶,可樂瓶,啤酒罐子,零食袋,亂七八糟的摞得老高,剛剛沒有分辨出來的味道無疑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胸罩襪子扔的到處都是,隱約還能看到水槽裡堆得冒尖的碗盤。
嗯......這樣的環境之下,對於陳笑這種有些強迫症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看一眼就渾身難受。
“額.......額......”陳笑開始哼唧起來,但是身體還不受控制,所以只能趴在地上,看着這個在垃圾堆裡活的逍遙自在的女人。
“背心,短褲,亂七八糟的頭髮,還有這個房間,這已經不是不修邊幅就能概括的了吧,電視裡讓人尷尬的臺詞,喂喂,你是再看肥皂劇麼?你的房間裡還有個滿身是血的陌生男人啊,你這樣大大咧咧的真的好麼??”
陳笑控制不住的在心裡嚷到,隨後......“哈哈——”那女人應該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情節,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擡手無比熟練的扣開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打了個酒嗝。
嗯——好吧。女人的心思是最難揣測的,陳笑反正也動不了,只能無奈的這樣安慰自己,隨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還有點疼,但是肯定是已經不流血了,傷口癒合了?是藥效的作用麼?那麼自己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個女人又是誰?自己爲什麼會在這?白熊呢,宋璇呢,那個母蟲呢?
許多的疑問,可陳笑現在一動都不能動,只得安靜的趴着,等待着。
1個小時之後。
陳笑終於回覆了對身體的控制。他艱難的支撐起了身體,儘量的不發出什麼聲響。
因爲,沙發上的女人已經睡着了......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他媽的睡着了!!你是在侮辱我麼?”
陳笑心裡有大把的槽不吐不快,不過他還是很沉得住氣的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很好,匕首還在。
於是他掏出了匕首,躡手躡腳的湊到女人身旁,將刀逼在她的頸邊。
“喂,小姑娘,該醒醒了?”陳笑陰聲說道。
然後,那女人吧唧吧唧嘴,換了個姿勢繼續睡過去。
“額......”陳笑愣了一下,有些懵,甚至感覺到有點沒面子:“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還好,刀刃的涼意最終還是讓女人擺脫了睡意,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盯着陳笑:“你在幹嘛?”
陳笑立即擺出一副邪惡無比的笑容:“嘿嘿嘿,既然醒了,那就好辦多了,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他說着,這種形勢之下,再配上陳笑那招牌式的嘴臉,足以讓一個心裡承受能力低的少女嚇得驚叫起來,陳笑已經做好捂住對方嘴巴的準備了。
不過,令陳笑無法置信的是,護士眉毛一挑,竟然用看着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自己。
“什麼啊,問就問,用刀頂着我幹嘛?”她說着,撓了撓自己的鬧頭髮,之後很隨意的坐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刃。
就這樣,利刃輕而易舉的劃破了她的皮膚,順着她大大咧咧的動作,切開了喉管,帶出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