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大概是第三天的傍晚,來了一個男老師,說是春妞的班主任。”
“你們是怎麼說的呢?”
“我們以爲姚家人回老家去了,也就這麼說了,這些年,咱們這裡的日子很不好過,很多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熬不下去,就走了唄。”
“姚家的日子過的很苦嗎?”
“這——我說不好?”
“你作爲生產隊會計,對姚家的經濟情況不知道嗎?”
“這麼說吧!從表面上看,姚家的日子過的很緊巴,但姚虹橋一家個個養得白白胖胖的,不像是缺吃少喝的人家。村子裡面,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不少人家每天只燒兩生兩次火,可姚家的煙囪裡面每天要冒三次煙,每次冒煙的時候,比一般人家都要長。村子裡面上了年紀的人私下裡都這麼說。”
從這段話裡面,我們可看出張家堡的鄉親們對姚家是非常關心的,連燒鍋做飯,煙囪冒煙這種細節都非常關注。
“即使回老家去,也應該打一個招呼啊!”
“姚家和堡子裡面的人不怎麼來往,倒不是鄉親們認生,是他們自己和村子鄉親們生分,所以,他們不打招呼就離開,也在清理之中。”
“在清明節前——或者失蹤之前,姚家來過什麼人沒有呢?”
“沒有。他們是外地人,到張家堡落腳生根以後恐怕就和老家人斷了音信。”
“在九年的時間裡面,張家一直沒有來過親戚嗎?”
“沒有——反正村子裡面的人沒有見過。”
“九年裡,姚家人也沒有出過遠門嗎?”
“姚家人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街上,他們連縣城都沒有去過。”
姚家人的活動半徑太小了,這是爲什麼呢?
在九年的時間裡面,既沒有走過親戚,也沒有親戚登門,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呢?從曹雲清和張勤的談話中,我們能看出,曹雲清想弄清楚姚家人的背景。九年前,他們突然來到張家堡,在山神廟三間破屋住下來,九年後,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座古墓的墓室裡面。
“姚虹橋是什麼地方的人?”
“他說自己是河北襄樊人,可我看不像?”
“爲什麼?”
“姚虹橋說話的口音不像是湖北襄樊人,她老婆說話的腔調更不像湖北襄樊人。”
“那——他們說話的口音像哪裡人呢?”
“說不好,聽不出什麼名堂來,村子裡面的人私下裡也嘀咕過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姚家是什麼地方的人。總之,姚家人的嘴巴緊得很。他們也從不談自己的過去。姚虹橋不是一個實誠人,鄉親們都這麼說。你們也看見姚家人身上穿的衣服了,可在鄉親的眼中,姚家人平時穿衣服和村子裡面的人差不多。”
“你是不是想說姚家人的口音很雜呢?”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一看就知道姚虹橋夫妻倆是走南闖北的人。他們離開家鄉可能已經很久了,所以,原來的口音已經聽不出來了。特別是那兩個娃,到咱張家堡沒有都多久,就學會了咱這裡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