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們確實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請教您,請您把門開開,我們進去談談,好嗎?”卞一鳴故意提高了嗓門。先前,卞一鳴說話的聲音很低。蒲滿堂說話的聲音也很低——蒲滿堂最怕驚動了四鄰。
其實最怕驚動四鄰的是蒲滿堂的老婆:“雲海他爹,你就讓公安同志進來吧!千萬別驚擾了左鄰右舍。”女人用更小的聲音道。
蒲滿堂還在猶豫,但女人沉不住氣了,因爲左鄰右舍已經有人走出自己家的院門了。
女人打開院門,然後迅速關上了院門。
蒲滿堂將同志們領進堂屋,並迅速關上了堂屋的門,他是怕左鄰右舍聽到同志們說話的聲音。
“說吧!你們還想問什麼?”蒲滿堂希望卞一鳴長話短說,趕快離開蒲家。
“大爺,請您再仔細看看這根繩子——我們已經找寨子裡面的人辨認過了,他們說這是您搓的繩子。”
“嗨,我以爲是多大的事情呢?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這不是我家的繩子,我家的繩子都是我搓的,我自己搓的繩子,我能不認識嗎?”
“您搓的繩子和別人家的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您是左撇子,繩子搓的方向跟別人不一樣。”
“繩子搓的方向跟左右手沒啥關係,只是各人的習慣不一樣罷了。咱們寨子裡面就有幾個左撇子,你們怎麼就單單認定這根繩子是我搓的呢?”
“您搓繩子的時候,喜歡在麻中間放一根布條,這樣用起來,繩子會比較軟。”卞一鳴的話是有根據的。
在第三次走進蒲家之前,又去請教了先前那兩位老人,他們告訴卞一鳴,蒲滿堂搓繩子,有一個習慣,就是在繩子裡面加一點布條,這樣可以增加繩子的柔韌度。
卞一鳴仔細看了看繩子被刀割斷的地方,在每一股繩子的裡面,確實有一個布條——繩子一共有三股。
“你說的不錯,我搓繩子是喜歡加一點布條,但很多人家都往繩子裡面加布條。”
蒲滿堂很會詭辯,由此可知,蒲雲海能言善辯是跟他爹學的。
“大爺,我們是爲南山小學湛老師的案子來的,爲了這個案子,今天下午,我們三進石頭寨,這說明我們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
是捅開窗戶紙的時候了。
“這個案子跟我兒子有啥關係呢?”
“我們懷疑您的兒子蒲雲海是殺害湛老師的兇手,昨天晚上,湛老師的學生房海子被吊死在黑松林裡,這——您知道嗎?”
“我——我聽說了,難道這也和我兒子云海有瓜葛嗎?”
“昨天中午,房海子找蒲雲海請假,說到三裡寨舅舅家去有事,七點多鐘,房海子離開舅舅家,結果被吊死在黑松林裡,您的兒子蒲雲海是昨天晚上七點半之前離開家的,照理,他應該在八點半鐘左右回到學校,可他是在九點半鐘回到學校的,您也說蒲雲海離開家的時候帶了一個布袋子,可南山小學的老師沒有看到您所說的布袋子。”
“雲海爲什麼要害死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