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對話,六個人都沒有聽懂,不過大家倒是知道此人爲什麼叫趙癩子了。
李雲帆和卞一鳴走出牛棚,站在任大爺的旁邊,李雲帆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支遞給了任大爺。
任大爺接過香菸,對着趙癩子大聲道:“癩子,你看看這是什麼?”
“啥東西,我看不見。”
“香菸,看見了嗎?”
趙癩子不再回答任大爺的話,他一溜小跑,衝到任大爺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任大爺的手,然後慢慢從任大爺的食指間取下香菸——他怕把香菸弄壞了。
趙癩子人如其名啊!
趙癩子將香菸放在鼻子上認真的聞了一個來回:“好煙——真是好煙。”
還是任大爺有辦法,一支香菸就把趙癩子的魂勾回來了。
李雲帆如法炮製,他將一包香菸塞進了趙癩子棉衣右邊的口袋裡面。
“這——這如何使得——這如何使得,給我一兩隻煙,我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
“趙癩子,公安同志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
“嗨,你咋不早說啊!我還以爲你反悔了,想要回豆餅子呢?”
事後,大家才知道,這個趙癩子,平時好逸惡勞,好吃懶做,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今天他瞄上了任大爺喂牛的豆餅子,任大爺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些。有了這點豆餅子,趙癩子又可以抵擋一陣子了。大家有所不知,在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豆餅子可是能幫助鄉親們度饑荒的好東西啊!
任大爺從庫房裡面拿出一個壞了的布口袋,遞給趙癩子:“別用手捧着了,把豆餅子裝在口袋裡面,這樣好說話。”
“還是二爺對我癩子好。”趙癩子從口袋裡面摸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將香菸點着了。他吸了一口煙,憋在嘴裡面老半天,才張開嘴,結果一點菸都沒有吐出來,真是一個怪人,他把煙全吞到肚子裡面去了。
“癩子,你和公安同志好好說話,可不行舌頭上跑馬——胡來。李處長,我有事回家去一趟。你們在這裡好好談,這時候,一般不會有人來。”
李雲帆將任大爺送出牛棚。
我們都知道,任大爺是故意迴避。
“你的大名叫什麼?”李雲帆不希望直呼趙癩子,這個名字有些不雅,也缺乏最起碼的尊重。
“很久沒有人問過我的大名了,村子裡面的人都叫我趙癩子,我的大名叫趙樂寶。”
“很好,趙樂寶,我們想問你一些問題。”
“好久沒有人叫我趙樂寶了,”趙癩子原本有些油滑的腔調一下子變了,“你們問吧!我一定不在舌頭上跑馬——胡說八道。”
李雲帆只是在名字上做了這麼一點小小的處理,就拉近了同志們和趙癩子之間的距離。
“邢惠開和別的男人有曖昧關係,這——你知道嗎?”
“知道。”
“邢惠開和誰有曖昧關係?”
“糧庫的貢副站長。”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們現在還有那種關係嗎?”
“現在有沒有,我不敢說。但我敢肯定,邢惠開一直有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