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長,您慢慢說,我能聽明白。”
同志們可沒有耐心等夏秋兩季。
“一到夏天,河堤下的水就會漫過河灘,河灘上能落腳的地方不多,我打完一個地方,就要換一個地,換地方可不就得從河堤上走,人站在河堤上,不就能看見村子了嗎?當然,如果哪一年雨水少的話,水就不會漫過河灘,一九七一年夏天,一連下了十幾天大雨,河水把河灘漫的差不多了。這——你們可以去問問村子裡面的人。你們不是在高常祿家搭夥嗎?你們去問問他,你們也可以問問隔壁的汪先生。大家揹着竹簍,拿着剪子到地裡面去剪麥穗,高劉村的人應該都能記得。”劉茂生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既有理,也有據,不由人不信。
“劉隊長,您平時出去打漁,一天能打多少魚呢?”
“這,要看年成。還要看季節。”
“怎麼講?”
“一般年份,一天撒幾十網魚,一天最多打三四斤魚,十網下去,能兩網有魚,就算燒高香了。一九七一年水大,魚多,要不然,我怎麼會中午到大梁和去打漁呢?”
劉茂生的回答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既然劉茂生的嫌疑被排除,那麼,下面就應該考慮讓劉茂生積極協助同志們的調查工作了。
“劉隊長,謝謝您這麼配合我們的工作。”
“謝啥?我也希望早一天把高建國家的案子整明白。善應該有善果,惡應該有惡報,人在做,天在看。”
劉茂生和同志們想到一起來了。
“劉隊長,請您還好想一想,在高劉村,除了我們已經知道的人之外,還有沒有人和高建國家有積怨呢?”
“這——我的得好好想一想了,咱們高劉村是一個大村子,人一多,事情就多,非常複雜,人一多,矛盾就多,有些矛盾是擺在桌面上的,有些矛盾是藏着掖着的,擺在桌面上的,你們都看見了,怕就怕那些藏着掖着的,看不見,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劉茂生確實是在認真思考。
劉茂生的話和汪靜清、高建樹的話是同一個意思,現在,同志們的工作重點就是尋找那些藏着掖着的矛盾,這種矛盾比顯性的矛盾更具有殺傷力,一定是傷了筋動了骨,很可能是歷史積怨,或者是汪靜清所說的‘越是不可能,就越是可能’的那一種人,它深藏在高劉村人——或者高家人記憶的死角里面。
劉茂生神情凝重,鄭峰和同志們的神情也很凝重,深藏在高劉村人——或者高家人記憶的死角在什麼地方呢?
劉茂生猛抽幾口煙,突然道:“鄭局長,閻巧巧的事情是不是全整明白了?”劉茂生的意思是,閻巧巧的嫌疑是不是安全排除了。
“劉隊長,我們正準備找閻巧巧,她的身上還有很多疑點。”
“你們應該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多下點功夫。”劉茂生話中有話。
“劉隊長,您是不是覺得閻巧巧很可疑呢?”
“高建國曾經到縣政府告過劉長海,你件事情,你們總該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