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勘查和屍體檢查,無法得出繆智文死於非命的結論。但爲慎重起見,嚴小格和左子鍵還是做了比較全面和深入的調查。
調查分三個方面進行,一是繆智文的家人,二是寨子裡面的人,三是繆智文的同事。有蛛必有絲,是馬必有跡。如果繆智文確實死於謀殺的話,就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和徵兆。
繆智文的家人除了老婆張翠珍、母親和兩個妹妹以外,還有繆智蘭的丈夫滕寧遠。嚴小格和左子鍵從繆智文家人的口中沒有了解到比張翠珍更多的情況。
只有繆智文的母親提到了一個情況,她也就是隨便說說,而且是輕描淡寫,但鄭峰和李雲帆對這個情況非常重視,所以對老人提供的情況進行了認真的揣摩和研究。
老人的敘述如下(這是一份談話記錄):
十一月六號的夜裡,大概是雞叫頭遍的時候,老人聽到正屋東廂房裡面有響動,好像是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老人走到東廂房窗戶跟前。
老人朝屋子裡面喊了一聲:“智文,你咋了?”
東廂房沒有回聲。
“你咋不說話呢?娘進去了。”
屋子裡面傳出繆智文的聲音:“娘,俺沒事。”
“我剛纔聽到聲音,是什麼聲音啊!”
“俺撒尿,碰倒椅子了。”
“這之後呢?”鄭峰問。
“之後,老人就回屋睡覺去了。”嚴小格道。
“老人沒有進屋嗎?”
“沒有。”
“小便的便桶在屋子裡面嗎?”
“在屋子裡面。”
“在什麼地方?”
“在堂屋裡面,具體位置在東廂房的門右邊。”
“椅子在什麼地方呢?”
“椅子好像在桌子跟前——我們沒有特別在意。”
“從我們刑偵人員的口中是不能說‘好像’、‘大概’、‘也許’、‘可能’之類的詞的。因爲,任何結論是不可能建立在‘好像’,‘可能’之上的。”
“把照片拿出來看看,照片上應該有。”左子鍵一邊說,一邊從檔案袋裡面將所有照片拿了出來。然後一張一張地翻看。
嚴小格已經意識到了當時的調查確實有疏漏之處:“我們當時的調查確實有不少疏漏之處。幸虧我們對案發現場進行了拍照。”
“找到了,就是這張,還有這一張,鄭局長,您看——”左子鍵將其中兩張照片遞給鄭峰。
鄭峰接過照片,和李雲帆、卞一鳴一起看了起來。
第一張照片上,有書桌,椅子和窗戶的一部分;另一張照片上,有書桌一部分、椅子和門簾,在門簾和書桌之間有不到兩米的距離——這是李雲帆根據椅子的寬度估算出來的大概距離。
李雲帆估算的距離也得到了左子鍵的肯定:“不錯,門簾和書桌之間的距離在四步左右。”
“房間裡面有幾張椅子呢?”卞一鳴已經聽出了鄭局長的弦外之音。
“只有一張椅子。繆智文晚上經常在屋子裡面備課和看書。”
“椅子平時是放在什麼地方的呢?”
“我看到椅子的時候,它放在書桌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