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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在財團這些年做的事會心狠手辣到……讓她覺得噁心。

這些……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在知道這些之前,至少她還是有笑容的,他厲楚恆不做扼殺她笑容的儈子手。

“那我們要繼續這樣過下去?各自生活?”顧萌萌問道,手被他攥得很緊。

“我以後……會讓你知道我的近況,但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提起。”厲楚恆閉了閉眼,睜開眼時黑眸深邃,深得吸附住她的視線不能移動。

“……”顧萌萌沒有說話,他是每天都在過這種危險的生活嗎?怕連累到她?

“顧萌萌,我想過你愛上別人甚至嫁人,嫁就嫁,總有一天,我再把你奪回來就行了。”厲楚恆盯着她,嗓音致命的磁性,“今天被你一折騰,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

“顧萌萌,我只能讓你孤獨,對不起。”厲楚恆低頭又去吻她的手。

“……”

他不爲當年的不辭而別道歉,不爲履行不了承諾而道歉,卻爲讓她孤獨道歉……

她不是神父,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赦免他的罪。

他不能給她真相,卻清清楚楚地給了她一個交代,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要繼續一個人過着……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顧萌萌聲音淡淡地說道。

以爲她又要追問他答案,厲楚恆擰眉,“顧萌萌,我不想讓你知道真相,不想讓你插足進我的……”

“這四年你過得好嗎?那次車禍的傷重嗎?過了多久才治好的?”

顧萌萌打斷了他的話。

明明只想要問一個問題,卻一連拋出了三個疑問。

厲楚恆的眼神微怔,“這就是你要問的?”

顧萌萌重重地點頭。

“……”厲楚恆語塞。

他以爲……她只是想知道兩人能不能在不一起。

“傷不重,很快就好了。”厲楚恆一手按住她的後頸,將她拉下和自己額頭碰額頭,享受着這一刻的溫存,性感的薄脣一張一合,“顧萌萌,我過得很好。”

“真的?”

“嗯。”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顧萌萌聲音有些哽住,貼着他的額頭,他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

顧萌萌自己也不懂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問題寶寶,對於厲楚恆,她有好多不確定的問題,但問得……真的很累。

“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不吵架了,好不好?”厲楚恆說道。

這代表……他還會來見她的,是嗎?

“好。”

顧萌萌答應。

這大概是他們之間最溫和的一次談話,厲楚恆跟她說了很多很多自己的情況,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他說厲家有一大羣的傭人和保鏢侍候;他說他現在財團三少爺,誰都會忌着三分……

好假。

如果別人忌着他,那今天的槍戰又是怎麼回事,她又怎麼有機會和他呆這一段時間。

len始終一個人安靜地玩着紙孔雀,不吵不鬧,偶爾轉過臉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然後繼續玩着自己的……

“三少爺,車已經準備好了。”

內線的聲音響起。

顧萌萌閉上眼在厲楚恆額頭上落下吻,“厲楚恆,記住你說的,你要讓我知道你的近況。”

她妥協了。

四年的等待她只等到這樣一個結果,她竟然覺得還算值得,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愛得這麼卑微,只要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就足夠了。

“我說到做到。”

厲楚恆說道,單手勾下她的後頸,讓她低下頭靠在他的肩上,緊緊地抱住她……

……

走到外面,十來部車並排停着。

武江站在厲楚恆身旁報告着什麼,厲楚恆的臉色冷峻。

武江受傷的胳膊只是進行了最簡單的包紮,整條手臂垂在那裡。

顧萌萌看着武江的胳膊,眼裡掠過疑惑,說不出哪裡怪異……

半晌,厲楚恆朝她和len走過來,黑眸盯着她道,“你們坐這部車走。”

顧萌萌的視線落在他垂着的左手臂上,“你的左手……”

“左手?”厲楚恆輕擡了擡左手,沉着聲音反問道,“怎麼了?”

……

果然是她想多了。

“沒什麼。”顧萌萌搖搖頭,擡眸注視着他的臉,“那我們走了,記住你的話。”

厲楚恆嗤笑一聲,“顧萌萌,你從四年前羅嗦到四年後”

“……”

不多提醒幾次,萬一他忘了呢?她不想再一次徹底失去他的訊息。

“lg,來,上車。”

顧萌萌走上前打開車門,len聽話地爬進車裡坐好,視線劃過厲楚恆的臉。

顧萌萌彎下腰正要坐進車裡,手搭在車門上,驀地,顧萌萌不顧在場的一羣保鏢看着,回過頭便朝厲楚恆跑去,重重地投進他的懷裡。

雙手牢牢地抱住他,顧萌萌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不肯撒手。

厲楚恆被她重重地一撞,身形帶了些踉蹌,擡起手摟住她,低下臉來,在她耳邊沉穩地道,“不管誰問起,你都要說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

“不管是媒體還是別人在你面前造謠我的是非,你都別信,你信我就夠了。”厲楚恆貼着她耳廓壓低聲音道,“記着我四年前說的,你活着,我才願意活。”

“……”

“只要你沒事,我一定不讓自己有事;你不嫁,我一定不娶。”厲楚恆加重語氣說道。

顧萌萌的眼睛酸澀極了。

很動聽的情話,可爲什麼挑在這種時候說……

片刻,顧萌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也一樣。”

只要他沒事,她也會讓自己平安;他不娶,她也一定不嫁……

顧萌萌還是被厲楚恆送進車裡,車子緩緩開出去,顧萌萌隔着車窗望向厲楚恆。

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他真的會來見她麼?

直到……再也望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顧萌萌的視線還是固定在同一個方向,沒有移開。

……

看着車子駛出藏身所,厲楚恆收回視線,轉頭望了一眼在場的保鏢,語氣驟然變得冷漠,“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和顧萌萌今天見面的事一個字都不能漏出去。”

“是,厲先生。”武江點頭,片刻又皺着眉頭說道,“如果真是二爺、五爺那幫人做的,他們知道小少爺在顧小姐身邊,恐怕會藉此大做文章。”

厲先生在財團裡的做事風格一向是前不怕狼、後不怕虎,肆意妄爲,現在被對方知道厲先生有顧小姐這樣一個弱點……

“二伯有私吞財團鉅額的證據在我手裡,你寄一份到他那裡,警告一下他。”厲楚恆聲音冰冷地說道,“五叔一直是挑頭的那個,你派人把他的胳膊給我卸下一條來,做得乾淨點。”

“是,厲先生。”武江領命,有些躍躍欲試,正好替自己報仇了,那個五爺他也看不順眼很久了,片刻,武江又問道,“那顧小姐呢?”

顧萌萌……

他今天真的不該出現在顧萌萌面前。

“要小妖那羣人提高警惕,顧萌萌和len有個閃失,他們不用活着回來見我。”厲楚恆落下話。

“知道了,厲先生,我馬上聯繫小妖。”

分開以後,顧萌萌還是照常過自己的日子,可能由於她把很多時間都花在陪伴len上,她幾乎都不再失眠。

也許現在這樣,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好的交代了。

abby羅除了受到驚嚇以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沒有中流彈。

只是顧萌萌打電話過去關心的時候,abby羅跟哭喪一樣跟她大哭大嚷,“姑奶奶,我求求你,你以後別來找我,我求求你,你就算做好事吧,厲家我惹不起啊……”

說完,abby羅便掛了電話。

顧萌萌看着掛掉的電話,她本來……是想道個歉的。

這樣幼稚的遊戲她以後不玩了,她現在還有自己的生活重心。

她馬上有《爲你而生》電影要拍攝,現在場景還沒找好,還有len的孤獨症,需要每天抽時間陪他去兒童心理診所……

她很忙,忙到沒有空餘的時間去想厲楚恆……

“砰砰——”

門被敲了兩下,顧萌萌揚聲道,“進來。”

“萌萌姐。”

小妖抱着一疊資料嬉皮笑臉地走進來,“上次牧場出了那個殺人狂事件後,他們又找了幾個場景,眼看拍攝日期在即,萌萌姐快選個地方定下來吧。”

“拿給我看看。”

顧萌萌接過她手中的照片,是另外幾個大牧場,“查看過當地的天氣了嗎?適不適合拍攝。”

“這當然是首要的,這幾個牧場都適合拍攝。”小妖回答道。

“嗯。”顧萌萌平淡地頜首,一邊翻着照片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小妖,你會什麼功夫?”

“啊?”

“空手道?格鬥術?還是軍事化的訓練戰鬥能力?”顧萌萌沒有擡頭,盯着照片彷彿在自言自語一樣。

“嘿……嘿嘿……”小妖訕笑兩聲,“我學的是中國武術,萌萌姐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你是厲楚恆的人,是在牧場。”顧萌萌放下照片,看向小妖,化着淡妝的臉沒什麼太過的情緒,隨口說道,“你會功夫是我猜的,我想,厲楚恆不會派一個一點功夫都不會的人在我身邊。”

“嘿嘿……”小妖又是傻笑,“我的責任就是保護顧小姐的安全。”

安全?

她四年來可是過得很安全。

“還有把我的一舉一動都通風報信給厲楚恆?”顧萌萌說道。

小妖的笑容頓時變得尷尬,“責任所在,責任所在。不過我在萌萌姐這邊呆得很開心,我以前對電影一竅不通,跟着萌萌姐學了這麼多,我老在想,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帶着自己的作品站上領獎臺我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