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len擡起頭不解地看着顧萌萌,一臉的不明白。
“沒事。”顧萌萌強打起精神把len拉回來,彎下腰跟他耐心地說道,“你乖乖和童媽去吃早餐,好不好?”
“不哭。”len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伸出小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很認真地安慰着她,“不哭。”
“嗯,不哭。”顧萌萌點頭,把len推向童媽,然後轉身走到樓上。
厲楚恆不把羅亞兒交給她,那好,她親自去找,她一定要出了這個厲家別墅,絕不能被厲楚恆繼續囚禁。
顧萌萌走到樓上的臥房裡,推開陽臺的玻璃門,站在陽臺上往樓下望去。
下雨天,外面的保鏢不多,但她身邊時刻都有保鏢跟隨,她和len想離開這裡簡直是難如登天。
況且,這裡所有的通訊都被斷了,這是厲楚恆囚禁她的慣用手法了,不讓她和外界聯繫,甚至把女僕們的手機都沒收起來。
不讓她有一絲機會逃出生天。
“媽媽——”
len小手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顧萌萌正坐在書房裡對着一臺沒有網絡的電腦咬脣,聽到他的聲音便道,“我在這裡,你早餐吃了嗎?”
“我不餓。”len搖着頭走進來,一雙漂亮的眼睛擔憂地看着她。
被她和厲楚恆這麼一鬧,len連飯都磨磨蹭蹭地沒吃好。
她不想讓len捲入她和厲楚恆之間的事,只想讓他還和以前一樣。
“不餓也要吃,媽媽陪你去吃好不好?”顧萌萌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len還是搖頭,“媽媽。”
顧萌萌坐在椅子上看着他,len眨巴着眼睛問道,“媽媽想走,他們不準,爲什麼?”
len努力把自己能想到的語句都組織起來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
面對len,顧萌萌語塞,半晌才道,“因爲爸爸和媽媽有些小矛盾,不過很快就能解決的。”
len仍是一臉的懵懂。
顧萌萌看了一眼電腦,自言自語地道,“要是現在有電話就好了。”
有電話,她就能向外界求救。
“電話!”len指向書桌上的電話機。
“那是打不通的,家裡現在沒有一部電話能打。”顧萌萌苦澀地一笑。
“打電話給誰?”len又問道。
顧萌萌愣了下,緊接着隨口說道,“給你二伯。”
“二伯電話是多少?”len又在問問題。
……
這孩子今天怎麼問題這麼多?!
顧萌萌不由得看向len,len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顧萌萌只好把厲爵斯的號碼報出來,“你今天問題好像特別多。”
len眨了眨眼,擡起手又去擦她的臉,“不哭。”
“媽媽沒哭。”顧萌萌笑了笑,“有我家寶貝兒子,媽媽就不會哭。”
聞言,len立刻開心地笑起來。
“好了,快去吃早餐,媽媽陪你好不好?”顧萌萌說着要站起來。
“我去找童媽。”len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轉身離開。
“嗯,乖。”
顧萌萌沒跟着他走,面對着一臺電腦犯了愁,絞盡腦汁想着辦法,低眸瞥到手上仍戴着的寶石戒指,眼眶再一次紅了。
len小手拉着書房門準備關上,望了一眼坐在書桌前的顧萌萌,len不禁垂下眼,眼珠子骨碌碌轉着,慢慢將門關上……
len一步一步走下樓,小臉很嚴肅,媽媽要打二伯的電話,家裡沒有電話……
外面都有電話的。
可這裡有人不讓他們出去。
媽媽打不到電話就會不開心,媽媽要打電話給二伯……要打電話給二伯……
“小少爺,早餐我們又熱過了,快來吃吧。”
見他下來,幾個女僕立刻圍上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len晃了晃小腦袋,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媽媽要打電話給二伯……媽媽要打電話給二伯……電話在外面……
“小少爺,那不如我們去玩玩具,一邊玩一邊吃飯好不好?”女僕們跟着他提議。
玩玩具?
昨晚看電視裡那個遊戲叫什麼……
len轉過身來,低着眸並不直視她們,只道,“我玩捉……”
“捉迷藏是不是?我們陪小少爺玩啊?”女僕們見len有了興趣立刻說道,“那誰當鬼?”
len低着眸,隨手指了一個,“數到三千……五千!”
“啊?數到五千?”被指的女僕大嚷起來,“哪有捉迷藏數到五千的,那很久……”
她還沒說完便被旁邊的女僕推了一記,“小少爺讓你數多久就數多久,哪來那麼多廢話。”
“哦……好吧……”
女僕只好用手捂住眼睛蹲了下來。
其她女僕們立刻作鳥獸散。
len立刻往門外走,被保鏢們攔住,“小少爺,外面下着雨,你去哪?”
len轉着眼珠子,不與人直視,小手搶過一旁的傘,僵硬地道,“捉……迷藏。”
“外面在下雨,會着涼,你躲別墅裡就好了。”保鏢耐心地說道。
len一手抱着傘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低着頭,手指向一個轉彎角落,“我躲那裡,沒有雨。”
保鏢們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是外面的一個轉彎,有檐擋着,的確沒有雨。
“那也不行,外面很冷,你會感冒的。”
“我躲那裡,拿傘……遮風。”
len雙手緊緊地抱住雨傘,低着頭有些怯怯地說道,稚嫩的聲音很僵硬,他還沒有試過和不熟的人說這麼多話。
“可是……”
len的頭頓時埋得更低了,忤在門口不動了。
兩個保鏢頓時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小少爺的特殊情況,有兒童孤獨症,不擅與人交流,很自閉。
要是不順他的心意,不知道會不會加重他的病情?
“那好吧,你過去躲吧。”保鏢妥協道,“要小心點。”
“謝謝。”
len低低地說了句,抱着雨傘便在檐下往轉彎處跑過去。
兩個保鏢轉頭望過去,就見一把撐開的傘露出了轉角,不禁相視而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藏得這麼明顯,別人一找就找到了……
外面雨勢連連,環境一流的法國餐廳裡卻是安靜極了,小提琴音樂悠揚動聽。
整個餐廳都被包了下來,只爲兩個人服務。
換過造型的羅亞兒坐在厲楚恆的對面,切好一份份牛排,然後將盤子和厲楚恆的換了一下。
厲楚恆眼底的神情一僵,飛機上顧萌萌替他切牛排的一幕重現眼前,薄脣不由得抿緊,眸色變深,輪廓弧線變得冷硬。
“楚恆,你知道嗎?現在對我來說簡直像做夢一樣。”羅亞兒切着盤中的牛排笑着說道,漂亮的臉上滿滿都是甜蜜與幸福,“你在我眼裡,是最優秀的男人,我從來不敢奢望能獨佔你,能留在你的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厲楚恆坐在羅亞兒對面,修長的手拿着叉子越發僵硬。
……
“顧萌萌,你也口口聲聲地說愛我,如果你愛我,就不能原諒我這一回?!”
“對,我愛你。所以我無法忍受。”
……
女人的差別真是天差地別。
“還記得在英國的時候嗎?”羅亞兒柔柔的聲音在小提琴樂中響起,微笑着注視他英俊的臉龐,“那時候我爲了你受了傷,你親自過來看望我,那一瞬間,我告訴自己,不管怎樣,我都要留在你的身邊,哪怕死了都值得。”
羅亞兒像唱着獨角戲一般,不停地訴說着。
厲楚恆黑眸黯沉,盯着盤中切好的牛排,最終一塊都沒有動,把叉子放到一旁。
“能得到你青睞的一眼,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奢求。”羅亞兒繼續徑自一個人說着,即使得不到任何的迴應也是一臉幸福,“你吻我的時候,我真得很開心。”
羅亞兒看着他冷漠的臉,自覺說多了,不禁柔聲問道,“我是不是太多話了?難得一起吃頓飯,卻全是我的聲音,你會不會嫌我煩?”
厲楚恆冷冷地睨她一眼,端起桌上的紅酒杯遞向她,嗓音低沉,“喝酒。”
“嗯。cheers。”羅亞兒輕輕地與他碰杯,優雅至極,眼裡全是濃濃的愛意,掩藏不了的濃烈……
……
一個侍應生笑容滿面地走過來,手裡抱着滿懷的花,笑着說道,“小姐,這是這位先生送您的花。”
羅亞兒一臉震驚地看向厲先生,難以接受突如其來的驚喜,連忙伸手抱過一捧沉甸甸的鮮花,伸手撥着裡邊各式各樣的花,欣喜的笑容慢慢冷卻下來。
這捧花是由各種花組成的,都是一些很昂貴的花,組合得很漂亮,一看就是大手筆。
但這麼多花中……沒有一朵是百合花。
她最愛潔白的百合花,在厲家莊園的時候也都會種植,還會在他的房~間裡擺上幾盆……兩年多了,他都沒有發現嗎?
“不喜歡?”厲楚恆看了她一眼,端着酒杯輕茗一口,垂下眸的一瞬目光變得幽冷。
“很喜歡。”
羅亞兒又笑起來,把一大捧花束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就算不是百合花,就算他沒有發現她的愛好,只要是他厲楚恆送的,她就喜歡,完完全全地喜歡。
……
“我和那個醫生,誰對你來說更重要?”厲楚恆突然問道,嗓音低沉而磁性。
“醫生?你說evan?”羅亞兒注視着他,眼裡充斥着愛意。
厲楚恆不可置否地頜首。
“evan是我最好的朋友,也算是我學習護理的導師,他是個很好的人,醫術高明。”羅亞兒笑着說道。
“陰謀更高明。”厲楚恆冷冷地道,眼裡的殺意一晃而過。
“什麼?”羅亞兒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