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說他終於戒了一身以前的壞習氣，不再天天把不同的女人往家裡帶；
老三冷冷地問他是不是轉性了？
這種生活過得太過虛假，他以爲自己接觸到了陽光，可偏偏不是，沒有酗酒，他染上了煙癮，甚至他還想染上毒癮，徹底地放縱自己……
兔子她和他說，二哥，以前你和佳妮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麼不開心。
……
和佳妮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麼不開心。
和佳妮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麼不開心。
……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是他瘋了，是他徹徹底底地瘋了……
厲爵斯獨自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不遠處的地板上，是毒品的白色粉末……
“接這個案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一定的風險，我不會放棄。”
葉佳妮蹲在地上一邊喂肥球吃藥一邊吃藥。
顧萌萌站在窗前，沐浴在陽光之中，手上端着一杯香滑爽口的奶茶，沒有絲毫的意外。
如果表妹這麼容易就放棄案子也就不是葉佳妮了。
“這巧克力奶茶很不錯，你的手藝可以媲美大師級的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會衝這麼好喝的奶茶？”顧萌萌也不繼續話題，風馬牛不相及地讚歎着手中的咖啡。
葉佳妮也沒回答，喂完藥後站起來，望向顧萌萌清清淨淨的素顏，“是厲爵斯叫你來的嗎？”
她在證人的家裡見到厲爵斯。
然後表姐就上門來要她放棄官司，這些事情太過巧合，說沒關係又有誰信？
“這是爲你的安全着想。”顧萌萌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
葉佳妮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定定地看着顧萌萌，忽然苦笑一聲，“這種奶茶是我們分手以後我才學會泡的。”
顧萌萌安靜地聆聽着。
“我每次來例假都會疼痛，厲爵斯次次都泡了巧克力奶茶給我，溫度、口感都保持着一流。”葉佳妮看向她手中裝着奶茶的馬克杯，脣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分手後，我喝了幾十家店的奶茶，卻找不到一家的奶茶是同一種口味。”
“……”
顧萌萌沒有說話，陽光拂過她的臉，泛着溫柔的光。
“後來我嘗試自己衝奶茶，試過不下一百種方法。”葉佳妮頓了很久，才語氣平淡地繼續說道，“可我到現在，都沒有調出那一種味道。”
那是一種會讓她一喝，就忘了生理痛的巧克力奶茶。
分手後，她就再也沒有嚐到。
“佳妮……”顧萌萌把杯子放置在窗框上，陽光落在那一層巧克力奶茶上，泛出柔和的光澤，“佳妮，我們在討論的是你的安全。”
“先不說我能不能贏這場官司。”葉佳妮盯着那一杯奶茶說道，“就算我贏了，愛爾蘭的治安還不錯。”
顧萌萌抿了抿脣，“如果你不希望二哥一直派人保護你，最好放棄這場官司。”
“……”
聞言，葉佳妮的臉色一僵，緩緩垂下了眼。
“你還想再見到他？你在賭氣嗎？”顧萌萌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葉佳妮眼底的蒼白擴散開來，“我不想。我沒有。”
“可你不放棄這場官司，只會把他引過來。”顧萌萌回答道。
顧萌萌的語氣並不迫人，可每個字都太過直白……彷彿一點一點在剖開她的心臟。
“我會考慮。”葉佳妮沉默了幾秒說道。
顧萌萌點頭，轉眸看向那杯奶茶，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我相信你自己能處理好，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不是厲爵斯來找她，她還以爲佳妮接的只是一樁普通的官司。
……
顧萌萌走後，窗臺上的奶茶已經涼了。
指尖觸碰杯子，是冰涼一片。
葉佳妮有些呆滯地望着那杯奶茶，她明白，如果她執意不放棄這場官司，厲爵斯會一直在。
那無關其他，只因爲他還是一個對女人善良的男人。
就像當初，他完全不瞭解她的時候，也可以揹負她的痛恨爲她做了那麼多事……
他總是這樣，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適從。
她想忘的……
真的想忘，她忘了一年……可在他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剎那，全部崩塌了。
她一直試圖忘記，原來根本沒有忘過。
她承認，當顧萌萌說讓她放棄官司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的希冀，是希望還能再見……
僅僅是半秒的時間。
她不想，她太狼狽太落魄，在他面前，她早已經連起碼的自尊都沒了……
她不想再見面，不想……
葉佳妮苦笑一聲，轉眸看着窩在自己小窩裡睡覺的肥球，窗前的陽光落到她的身上，慢慢映紅了她的眼眶。
葉佳妮的出事來得迅雷不及。
準備回國的前一晚，顧萌萌收拾完行李，有了難得的清閒和厲楚恆視頻。
這一晚，厲大總裁有早睡，還在辦公室工作了通宵。
他的臉在視頻裡中看起來依然英俊完美，眉目間隱隱透出的疲憊，跟她視頻時才放下手中的鋼筆，一手撐着額，修長的五指，尾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耀眼。
“前兩天老看到你早睡，今天怎麼工作這麼晚？”顧萌萌盤腿坐在牀~上，用平板電腦和他視頻，看着他這樣子，泛起一抹心疼。
“我親自在監督一個工程。”厲楚恆說道，嗓音低沉而暗啞，極具性感，一雙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在屏幕上的臉。
“什麼工程？”顧萌萌問道。
“不告訴你。”
“……”顧萌萌默了，無奈地看着他的臉。“我明天回來，你快去休息，別回家了，就在公司睡。”
中國和法國有着時差，這個時間，中國已經差不多凌晨了。
這個時候，她不想讓他再回13區。
“我明天去接你。”
“你現在去睡覺的話，明天應該能保持精神來接我。”顧萌萌變相地催他去睡覺，她不喜歡他這麼疲憊的樣子……
“不睡。”厲楚恆單手撐額，按了按眉心，黑眸緊緊地凝視着她，“我要看你！”
“我明天就回來了……”顧萌萌端過牀頭櫃上的熱牛奶喝了一口，看着厲楚恆道。
“顧萌萌，你回來還拍電影？”厲楚恆忽然問道，聲音很低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兩個人結婚以後，相處的時間太多，於是默契變得越來越好。
他一開口，顧萌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這一次拍電影耗去不少時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真正的二人世界。
兩週年結婚紀念的時候，她當時有景去外地補拍，兩個人連飯都沒有吃上，半個月回來，她纔看到厲楚恆買的蜜月全程旅遊手冊……
他想同她二度蜜月。
厲楚恆鬱悶地跟她冷戰、拐着彎地氣她……但他還是沒有捨得說一句讓她放棄自己的事業，沒有要她專心做個全職太太。
“你那本蜜月旅遊手冊……還在嗎？”
顧萌萌坐在柔軟的牀~上，輕聲問道。
“丟了！”這話一問出來，立刻刺進了厲楚恆心底的痛，厲楚恆的目光立刻染起怒意，狠狠地瞪着她。
二週年的紀念，他等到差點瘋了。
他逼着自己不給她打電話，不給她暗示。
很好，她真的就忙着拍外景拍得錯過他們的結婚二週年紀念日。
“那……我買一本給你？”顧萌萌觀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厲楚恆的黑眸動了動，瞪着她明顯示好的臉，從鼻子裡冷哼出一聲，“顧萌萌，你會不會買得太晚了？！”
“去哪裡好？馬爾代夫我一直想去的。”顧萌萌沒給他計較的機會，連忙說起二度蜜月的地點。
厲楚恆自然明白她這點小心思，也沒戳破，就這麼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顧萌萌一個人提議着各種地方……
那些地方的好與壞他早讓秘書室分析過了，還等到她來分析？
不過……
看着她說話他也覺得舒服。
厲楚恆調整了一下坐姿，黑眸凝視着她的嘴脣一張一合，努力表現着她重視這次的蜜月，不斷在說該去哪裡，哪裡的地方更好玩，更適合他們……
……
厲楚恆偶爾插上兩句，到最後，她講得已經睏倦，眼眶甚至騰起一絲淚意-
厲楚恆盯着她，最後口吻強勢地作了決斷，“就去馬爾代夫。”
“嗯？你想去馬爾代夫嗎？”顧萌萌的思緒已經因睏倦而變得有些模糊，聞言睜大了一雙眼盯着他，努力讓自己的視線清明一些。
“對！我想去！”厲楚恆冷哼一聲，“我困了，我要睡了！”
“那我也去睡了。”顧萌萌點頭，如臨大赦，她已經困得熬不住了，伸手劃過平板電腦的屏幕，準備關機。
“顧萌萌，我去機場接你，不要亂跑，聽到沒有？”厲楚恆在她關機前低沉地說了一句，語氣霸道，黑眸卻帶着寵溺。
“嗯，好。”
顧萌萌沒再拒絕，對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厲楚恆忽然擡起了手，碰向屏幕，黑眸深邃不見底，不知在想什麼。
顧萌萌有些奇怪，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他是在觸碰自己在他電腦屏幕上的臉……
心裡涌起一陣暖意。
“厲楚恆，我很想你。晚安。”顧萌萌說道。
“我也是。”厲楚恆盯着她低沉地道，“好好睡。”
關了電腦，顧萌萌躺進被子裡，臨睡前，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馬爾代夫不是他想去的，而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特別平靜。
葉佳妮放棄了跨國的毒案官司，比顧萌萌提前兩個小時準備回愛爾蘭。
法國的機場，徐孔和顧萌萌前來送她，徐孔替她去托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