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len悶悶地道。
“是不是爸爸媽媽的矛盾，讓你不開心了？”顧萌萌問道。
“爸爸不喜歡我的。”
len聲音很低，若不是這是個太寧靜的夜晚，可能顧萌萌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lg……”
“媽媽我睡了。”len打斷她的聲音，掛上了電話。
顧萌萌聽着掛斷的聲音，眉頭不由得蹙起，len很敏感，這件事不知道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一個小孩子居然凌晨兩點了還不睡覺……
顧萌萌頭疼極了，保鏢的電話再度打過來，報了幾個厲楚恆的車超速被拍到照的地方……
這幾個地方……都好耳熟，這線路分明是……
厲楚恆……回了家鄉？！
顧萌萌驅車往前行駛，回到家鄉，她和厲楚恆的家鄉都在這裡，他們的一切卻從c市開始。
到了家鄉，顧萌萌幾乎沒有多加考慮往哪裡找，直接去了老房子。
厲楚恆媽媽的老房子。
剛一到，顧萌萌就見到老式的單元樓外，幾部豪華的跑車停着，保鏢們站在四周值班，武江坐在車尾，夜色中的臉面無表情。
顧萌萌推開車門下車，武江立刻站起來，“太太。”
顧萌萌點了點頭，望向老式的單元樓，一個人走進去，剛踏出一步，兩個保鏢就橫手攔住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太太，厲先生說現在想靜一靜，誰都不見。”
武江站在一旁說道。
是夠靜的，靜到讓自己身邊的人都關了機，讓她不能來煩他。
顧萌萌仰起頭，黑幽幽的單元樓只有一處的窗口亮着燈，是厲楚恆的老房子。
“我不去見他，我只到樓梯口坐一下行不行？”
顧萌萌的眸子轉了轉，出聲問道。
武江朝那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順從地讓開來，顧萌萌一個人往前走，待走到樓梯口時便拼命往上跑。
兩個保鏢眼疾手快地抓住顧萌萌，把她攥住，不讓她往上走。
“厲楚恆——我有話跟你說！你下來！”顧萌萌大聲喊道，“厲楚恆！你給我下來！有話我們當面說清楚！有火你當面發行不行？！厲楚恆——”
顧萌萌大聲地喊道。
在這個安靜的後半夜裡如落下一枚驚雷。
樓上面卻沒有一點動靜。
顧萌萌拼命掙扎，想借機跑上去，但兩個保鏢都是訓練有素的人，根本不讓她掙脫開。
“厲楚恆——”
“太太，這單元樓裡還有其他的住戶。”
武江的一句話便讓顧萌萌安靜了下來。
如果厲楚恆肯見她已經下來見她了，她上去也只是多惹惱他一些。
顧萌萌沒再掙扎，只是推開兩個保鏢，一個人在樓道上坐下來。
兩個保鏢立刻在她身後的樓梯上方站好，不讓她鑽空子往上跑。
樓梯冰涼。
武江細心地替顧萌萌鋪了一件衣服上去。
“謝謝。”顧萌萌感激地衝他微笑，伸手出拿手機，指尖劃過屏幕，迅速編輯着一條條短信發到厲楚恆的手機上。
【老公，不生氣了，好嗎？】
【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說，我都可以解釋的。】
【我沒有要偷偷打掉孩子，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因爲我知道你很想要這個孩子，如果有兩全，我也想留下她。】
【不生氣了好不好？】
【厲楚恆，你是個大男人，沒理由跟我一個小女人生氣對嗎？】
【你還一個人躲起來，連家都不回，我會擔心的。】
【你讓我上去陪陪你，好不好？】
【老公、老公、老公、好老公……】
……
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了，她從c市開車到這裡一再超速，從來沒有開得這麼瘋狂過。
顧萌萌編輯了幾十條短信發過去，各種語氣都有，到後面都是跟他撒嬌。
厲楚恆喜歡這一套。
她怎麼都沒料到這一次吵架，厲楚恆會躲到家鄉來……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做的。
“太太，你去車上等吧。”武江站在一旁好心勸道，“厲先生之前喝了點酒，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睡着了，沒那麼快醒過來。”
“喝了多少？”顧萌萌出聲問道。
“沒多少。”
“……”顧萌萌看武江遲疑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撒謊。
“太太，去車上睡一會，厲先生下來了，我再叫你。”武江又說道，她現在有孕在身，坐樓道怎麼行，出點差池他都不夠厲先生揍的。
“你是他的手下，怎麼會叫我。”
顧萌萌很明白各爲其主的道理，固執地說道，“我就坐在這裡等。”
“……”
武江也沒再勸了，顧萌萌說的對，他只是服從於厲楚恆的。
顧萌萌繼續編輯着短信發到厲楚恆的手機上，他不下來她就一直髮，發到他肯定出來見她爲止。
但她也知道，他已經關了機。
天邊的光逐漸亮起來，陽光落不到這邊。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顧萌萌連忙站起來往後望去。
兩個保鏢擋住了視線。
顧萌萌只隱隱約約看到一雙鋥亮的皮鞋從樓梯的轉角處慢慢走下來，顧萌萌擡起頭便見到厲楚恆那張冷冰冰的臉。
厲楚恆的短髮凌亂，衣服也凌亂着，襯衫領一邊縮在裡邊，一邊搭在外邊，領帶也早已經垮了，都有些不像他。
厲楚恆身形高大，樓梯瞬間被襯得陝小無比。
他的視線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冷冰冰的。
兩個保鏢見狀走下樓道，退到一旁。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短信？”
顧萌萌站在最下面一階樓梯上看着厲楚恆如冰霜似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他看到了她那差不多近百條的短信，應該沒那麼生氣了吧？
“我很閒麼？！”
厲楚恆冷哼一聲，目光陰沉地盯着她的臉，“你來這做什麼？！”
大半夜從c市開車開到這裡，她不要命了？！
“找你！”
“不用陪你的乖兒子？！”厲楚恆冷笑一聲，身子擦過她的肩，“我不用你找，回去陪你的兒子！”
反正她也從來只把他的感受擺到後面，沒有任何的地位。
“厲楚恆……”
“別再煩我！”厲楚恆突然吼道，轉過臉，目光陰鷙地掃向她的臉，“你想兩全是麼？！我偏不讓你兩全！我偏要你生下這個孩子，你又能怎麼樣？！”
說完，厲楚恆便要往前走去。
顧萌萌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他的手，指尖碰過他的尾指，上面的結婚戒指他還戴着。
他們已經結婚了，不再是以前動不動就談分合的關係……
顧萌萌咬了咬脣，眼睛周圍有着淺淺的黑眼圈，“我們心平氣和談談。”
“不用！”厲楚恆一把甩開她的手，眼底的陰沉覆蓋了所有，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裡冷漠地逼出來，“這件事，不是你妥協！就是我妥協！你不妥協就別指望我再理你！”
“……”
“顧萌萌，你有多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就對你有多失望！”
厲楚恆咬牙切齒地說道，黑白分明的眼裡布着幾條細細的血絲，轉身往前走去。
武江和保鏢們立刻跟在厲楚恆身後離開。
他的背影頎長，背挺得筆直，沒有回過頭來的意思。
顧萌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發覺自己很沒用，她跑了大半夜找到這裡，結果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眼前離開……
她沒那個能力留住他。
武江上前一步打開車門，厲楚恆走過去。
眼看着他就要鑽進車內，顧萌萌不顧一切地嘶聲喊道，“厲楚恆！如果我連我們的兒子都不在乎！我又哪來的資格談什麼愛你？！”
那是他們的孩子，如果她像他一樣愛到那麼極致，不惜一切，那當初就不該生這個兒子下來……
既然生下來了，對兒子負責是他們的義務。
一個就夠影響他們之間的，兩個孩子不是更加麼？
……
厲楚恆的身形一僵，微微轉過臉，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仍是鑽進車內。
保鏢們陸續上車，車隊從路上開走。
……
顧萌萌咬了咬脣，緊跟着上車追逐而上。
一整晚連續開車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前面的車隊故意帶着她逛花園，左拐右拐，故意整她一般。
顧萌萌在車內噴了一些提神的噴霧，定神開車往前追去。
以厲楚恆那小小的心眼，如果她不表現出一百分的誠意，他一定會越發生氣。
現在怎麼耍她，她都只能忍了。
顧萌萌追着他們的車隊，沒有絲毫的鬆懈。
前面的車突然一個急拐彎，顧萌萌下意識地跟着拐彎，車身一晃，一股反胃感從肚子裡衝上來。
“砰——”
顧萌萌操作不穩，車頭往牆上撞去。
顧萌萌雙手緊緊地抓牢了方向盤，呆呆地看着前面的牆，心驚未定。
思緒一瞬間恍惚得厲害。
厲楚恆的車隊早已經不見了。
追不上了……
沒用！
顧萌萌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向盤，整個人無力地趴了下去。
追到家鄉還是追不到厲楚恆，他這口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
“砰砰——”
車窗被狠狠地砸了兩下。
顧萌萌轉過頭，只見厲楚恆陰沉着一張臉站在她的車外。
顧萌萌欣喜地笑出來，連忙推開車門下車。
厲楚恆張嘴便是破口大罵，“顧萌萌！你不氣死我不甘心是不是？！你開車開到撞牆？！你挺本事！想搏同情心？！”
媽~的。
追他都追得不上道！
還把自己追得撞牆！
等着她來哄他，他頭髮都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