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郵件？”顧萌萌問道。
“你會知道的。”
樑暖暖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顧萌萌再追問也問不到任何的東西了，轉眸看向一旁的保鏢，“馬上追蹤這個電話，看能不能查到是哪裡打過來的。”
“是，顧小姐。”
顧萌萌轉眸看向evan，他已經轉過頭，望外門外的陽光，擡起一隻乾淨修長的手，陽光從他的指縫間透露出來的，“今天的陽光很好。”
“又是你安排的？！”顧萌萌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問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纔是玩這一局遊戲的主宰者。”evan說着笑起來，站在顧萌萌的面前，“你是導演也罷，厲楚恆是個王者也好，都不可以超出我的控制。”
……
“就算我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也看得出來羅亞兒是你的人，爲什麼要讓樑暖暖去抓她？！”顧萌萌冷冷地說道。
“沒有人是我的人，只不過……”evan攤開手掌，然後在她面前緩緩握緊，“我可以利用人性的弱點，讓她們一個……一個爲我所用，其實你和厲楚恆也不便外。”
“……”
“羅亞兒手裡掌握着厲楚恆的秘密，厲楚恆是不會讓她死在別人手裡的，我想現在……厲楚恆一定滿世界在找羅亞兒。”evan笑了一聲，“就算你不管赫叔，爲了厲楚恆，你也必須去救羅亞兒。”
“你錯了，我還有一個辦法。”顧萌萌冷冷地看着他，“我可以拿你和樑暖暖談判。”
evan看着顧萌萌片刻溫和微笑，“很聰明。其實這也是一場賭搏，假如你敢拿厲楚恆名譽打賭的話……”
“好笑，就算你們說的那些被公之於衆，就能指證厲楚恆？！”顧萌萌冷漠地說道，眼底有着不屑一顧。
“先去看看郵箱再說吧。”evan慢條斯理地說道。
郵箱。
一定是她那個工作郵箱。
顧萌萌走到房~間裡，打開電腦登錄郵箱，果然還是之前的那個公馬發了郵件過來。
顧萌萌移動着鼠標點開郵件內容，郵件就附付了一張照片，是楚世修站在高橋上的照片，他身上穿着那件白色長款風衣，手上捏着一張紙……
鏡頭大概從很遠的地方拍攝，又刻意拉近，所以像素不是很好。
但那是楚世修，顧萌萌一眼就看了出來。
顧萌萌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臉，指尖顫抖，難以置信地盯着電腦屏幕，這件衣服……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什麼？！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這一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顧萌萌的臉刷地變白，從藥瓶中拿出藥放進嘴裡，手指顫抖，藥掉落到地上。
顧萌萌對着一旁的保鏢焦急地道，“馬上給我查這照片是不是ps的！”
“是，顧小姐。”
顧萌萌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間，腳下發軟，一路跑到evan面前，雙眼直直地瞪着他，“你把過程全拍了下來？！”
“什麼過程，楚世修死亡的過程嗎？”evan慢條斯理地迴應她。
“別再跟我裝模作樣！說啊！”顧萌萌急切極了。
“你剛剛不是找不到理由去救人嗎？我現在可以就給你三個。”evan一本正經地說道，“第一、你對赫叔主僕之情未斷；第二、羅亞兒手中掌握厲楚恆的死穴，厲楚恆還不能讓她死在別人手裡；第三、就是我拍的視頻……一旦流傳出去，厲楚恆會身敗名裂、永不翻身！”
“……羅亞兒手中還有厲楚恆的死穴？！”顧萌萌蹙眉。
難道說的不是同一件四年前的事？！
“呵。”evan看着顧萌萌微笑，“你以爲厲楚恆有多清白？只有一件不堪的事嗎？他比你想象中的……要黑暗多了。”
“……”
“顧小姐，我在你這裡呆得太久了，也該換我主控遊戲了。”evan自信滿滿地道。
顧萌萌轉了轉眸，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不對，你們要是真有那樣的視頻，早就拿出來給我看了，爲什麼只發一張照片！假的！只不過想引我上勾而已！”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evan把雙手插~進褲袋中，一副悠閒的模樣，“你想看視頻？簡單，去我個人的私密郵箱看就行了。”
evan言之鑿鑿說出這番話，顧萌萌瞬間就呆了，臉色一片蒼白。
evan笑，“看來，是顧小姐不敢看而已。”
“有什麼……現在什麼都能作假，我有什麼怕看的。”顧萌萌控制情緒冷冷地道，“現在就去登錄給我看！”
“顧小姐，你看，你還是在抗拒接受事實。”
evan搖搖頭，無奈地看着她的臉，轉身走向房~間，顧萌萌跟在他的身後，腳步一度虛軟。
不信。
視頻也可以作假，什麼都可以作假，她不信，她什麼都不信……
顧萌萌跟在evan身後進入房~間，evan已經在鍵盤上噼哩啪啦地敲着鍵，他登錄的似乎是自己研發的郵箱，並不是普通郵箱，十分謹慎。
evan回頭，看着顧萌萌站在自己身後便好心地建議道，“要不要坐下來觀看，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根本不信！”
evan搖頭，還是這麼抗拒……
顧萌萌看着evan在鍵盤輸入了三次密碼，視頻終於跳出來，像素有些低的畫面，拍的人明顯離高橋很遠很遠的位置……
視頻裡，一排跑車停在高橋上，風似乎有些大，視頻裡傳出一些風聲。
遠遠的，楚世修站在高橋邊上直視着前面的人，站在他前面的人背對着鏡頭，只露出一張側臉，和厲楚恆如出一轍的側臉。
厲楚恆舉着槍對準了楚世修。
假的，假的……
“這絕對不是……”
顧萌萌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電腦中的視頻裡，厲楚恆身後的一羣保鏢中，有人轉過頭，在鏡頭裡露了臉，是——武江。
“不會……全是假的……”顧萌萌激動地喊起來，“關了！這種虛假的東西我不看！你不過是找了和他們相似的人拍而已，視頻這麼模糊。”
她不想看，她不想看了……
evan按了鍵，直的把視頻暫停住，轉身看向顧萌萌，“那是因爲當時我沒有辦法接近拍攝，否則，我早就是白骨一具了。”
“……”
“看不看隨意。反正，這與我沒有關係。”evan從書桌前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顧萌萌整個人僵住，瞪着電腦屏幕上暫時的畫面不知所措。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顧萌萌才慢慢走到書桌前坐下，手指戰慄地按下空格鍵，視頻再度播放。
“砰——”
電腦裡傳來一聲遠遠的槍聲，卻還是響亮非常。
顧萌萌驚了一跳，只見楚世修的胸口一片鮮紅。
眼淚奪眶而出，顧萌萌難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伸出雙手捂住臉，指尖觸碰到淚水……
“砰——”
厲楚恆對準楚世修又開出一槍，他的側臉冷漠陰沉，沒有絲毫的留戀。
她可以騙自己上面的人只是假冒的，可他的那種冷漠、那種獨一無二的凌人氣場……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眼淚洶涌而出。
顧萌萌看着楚世修連中兩槍後，胸口沾滿鮮血，整個人翻倒掉進湖裡……
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
顧萌萌眼淚模糊地看着這一切，鏡頭較遠，看不清湖裡的具體情況，但她看到武江讓保鏢們撈起了楚世修。
楚世修已經奄奄一息，胸口全部是血，越淌越多……
“不要……不要……”顧萌萌喃喃說道，聲音顫抖到不行。
只見幾個人將已經無法掙扎的楚世修綁上石頭，繩子捆着一圈又一圈……
“不要……”
顧萌萌剋制不了自己，她居然要從視頻裡眼睜睜看着楚世修受折磨，還是四年前的……
最後，武江命人把楚世修和石頭一起推入水中……
那重重的一推，顧萌萌只看到楚世修整個人再次沉進湖中，他胸前的那一抹鮮紅，紅得觸目驚心……
“不要……”
顧萌萌腦袋裡一片空白，眼前頓時一黑，人暈了過去，整個人從椅子上摔到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顧萌萌做一個很長的夢，這四年多來從未做過的夢，她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顧、楚兩家相交甚好，她和楚世修是最親密的人……
她夢到兩家人一起吃飯，大人說說笑笑，她就纏着楚世修玩耍，去外面的花園裡看僕人們澆水……
然後自己也拿起水管子玩。
水濺上身來的時候，楚世修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擋住了她，不讓她沾到一絲水漬。
過了一會兒，兩人的媽媽便喚他們回去，大人們站在那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楚世修背上溼透也不在意，衝她笑得溫和，溫暖如玉，同她一起往媽媽身邊走去……
那時候的陽光很好、很溫暖。
那時候沒有任何的權利鬥爭，沒有婚外情，沒有仇恨……一切都是無憂無慮的。
她和楚世修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從夢中醒來，顧萌萌坐在牀~上，雙手抱着膝蓋哭得泣不成聲。
楚世修……真的死了，他死了，他四年前就死了……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這樣……
爲什麼……
“小少爺，你別進……”
保鏢的聲音還未說完，門就被推了開來，len小小的身體出現在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