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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告訴他一個確切的時間,他一定會計算着時間天天等着盼着,要是他們不能及時回去,len就會失望……

讓小孩子失望很不好。

“這個……”顧萌萌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麼給一個期限。

驀地,手機被搶了過去,厲楚恆握着手機對着那端冷冷地道,“要是你的成績不是全班第一,我們就不回來過年了!”

“……”

然後,顧萌萌就眼睜睜地看着他把電話給掛掉了。

見顧萌萌呆呆地看着他,厲楚恆理直氣壯地道,“哪那麼多廢話,你不就是想讓他好好學習,又說不出具體回去的時間?這不一了百了?!”

“……”

還真是一了百了,但對小孩子怎麼可以威脅啊!

len更小的時候就是在一種逼迫式的教育下念這個念那個,現在還逼迫他……

而且……

“幼兒園會評什麼成績第一嗎?!”顧萌萌問道。

幼兒園好像連考試都沒有,哪來的成績考覈?!

“……”

厲楚恆不吭聲了。

顧萌萌重新撥打電話回去,在電話裡向len哄了一堆,才把len哄得乖乖去睡覺。

巴黎,是顧萌萌一直嚮往的地方。

它不僅是座藝術之都,也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但白天的景色一般,人工化的繁華味太濃。

自從顧萌萌拍了《爲你而生》那樣小清新的愛情電影后,她直到現在都很喜歡那種簡簡單單的野外之美。

車隊開過寬闊的街道,顧萌萌摁下車窗,望着路旁一排長得望不到盡頭的梧桐樹,粗大的枝幹,鬱蔥的枝葉,給繁華的都市添上幾分綠色的氣息……

厲楚恆從後靠過來,炙熱的胸膛靠在她的背上,下頜枕在她的肩上,轉頭吻着她的耳朵,“看什麼?”

“看巴黎……”顧萌萌聲音有些寡淡,趴在窗口靜靜地望着外面的景緻。

巴黎……她終於來到巴黎了,卻是和厲楚恆一起來度蜜月……

和厲楚恆一起來巴黎。

曾經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了九年,那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萌萌,巴黎是藝術之都,你不是想學導演嗎?我陪你去學。”

偶爾,她還是會想起這個聲音,只是那個人……早已不在。

厲楚恆的薄脣在她耳朵上廝磨親吻,恨不得啃噬入腹。

顧萌萌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望着外面。

遠處,梧桐樹遠一些的地方,悠閒的人們在散步,在她們的車速中向後倒退着……

像是看到一幅一幅平鋪的畫卷。

驀地,一個身影落入顧萌萌的視線。

修長的身影站在廣場上,白衣勝雪,手中揚灑食物,白鴿紛紛飛起,遮過他的臉龐……

“厲楚恆,你快看……”

顧萌萌震驚地睜大了眼,呆呆地望着那一抹修長的身影,錯愕地喊出聲來。

“怎麼了?”

厲楚恆貼着她的耳朵低聲呢喃,薄脣含住她的耳朵。

“那不是……”

顧萌萌往後指向那個方向,那人只留下一個背影,從廣場的石階上往下走去……

楚世修?!

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麼一望,那背影似乎又不怎麼像了……

“不是什麼?”厲楚恆低沉地問道。

“沒什麼,是我眼花了。”

顧萌萌笑自己是隻驚弓之鳥,不過是來一趟巴黎,突然間想起楚世修,就看到他的身影了……

太假了。

顧萌萌沒有說下去,省得厲楚恆以爲她還念念不忘楚世修,應該是她眼花了。

“巴黎好看麼?”厲楚恆從後摟着她,在她耳邊低沉地問道。

顧萌萌望着那越來越遠的廣場,搖了搖頭,“一般。”

可能是她從小到大都對巴黎充滿了希冀,現在真的來了,曾經在腦海中編織過的美夢也不過如此。

“那我們換地方?”

厲楚恆在這方面是很遷就她的,只要她高興,全世界隨便上哪玩他都行。

“可以,不過先去找那個史密斯醫生。”

顧萌萌笑了一聲,把剛剛那一瞥拋卻在腦後。

如今,她是來度蜜月的,巴黎對於她……應該附上一種新的意義纔對。

顧萌萌和厲楚恆的蜜月之旅就這樣在一排排的梧桐樹下開始了。

叮囑保鏢保護好表妹葉佳妮後,顧萌萌放下一樁心事,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在厲楚恆的手臂上。

她治不好厲楚恆的手臂是不會罷休的。

這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一年不行就兩年,醫學在快速發展,她就不信治不好厲楚恆的手。

蜜月的起始沒有去玩,厲楚恆就被顧萌萌拖到了醫院裡,聽着那個專家喋喋不休地嘮叨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醫生是個法國人,非常不喜歡用英語溝通,只是說幾句平常的英文,一說到專業方面,大量的法語就冒出來了。

顧萌萌就跟在聽天書一樣。

“厲楚恆,你在聽嗎?”顧萌萌看着醫生噼哩啪啦地說着,然後蹙眉看向厲楚恆,一臉的委屈。

她跟這個醫生電話溝通過,當時還是用了個翻譯。

“沒聽!”

厲楚恆很果斷地說道。

“……”

顧萌萌無言,伸手攥了攥他的衣袖,放軟語氣道,“拜託,聽一下,我聽不懂。”

“那不聽了,我帶你去玩!”

厲楚恆很乾脆利落地站了起來,要拉着她走。

好好的度個蜜月跑來治病……他很不耐煩!非常非常不耐煩!

“不要……等一下,我這裡有收集的資料,全用法語打出來的,裡邊有幾個問題,你聽一下醫生的答案,然後告訴我。”

顧萌萌從包中拿出一份資料,用筆劃了一個框內的所有問題,交給厲楚恆。

厲楚恆有些怔愣地看着她,她很焦急,期盼哀求地注視着他,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她纔是那個手臂殘廢的人。

他都殘了四年,已經習慣了。

……

厲楚恆的臉色沉了沉,把資料往醫生的面前一擱,用標準的法語跟他交流。

顧萌萌有些緊張地觀察着醫生看到問題時的表情,然後再聽厲楚恆和醫生無障礙交流着。

漸漸地,顧萌萌的視線全凝聚在了厲楚恆的臉上。

僅管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他的嗓音……性感極了。

不知不覺間,顧萌萌的眼裡已經染上一抹迷戀,注視着他的薄脣一張一合,耳邊響着他的嗓音……

他說法語比這個醫生動聽多了……

……

驀地,厲楚恆冷着臉朝她看過來,顧萌萌來不及掩飾,一雙眼裡的癡迷就這麼被厲楚恆盡收眼底。

厲楚恆得意地笑了一聲,臉上的冷意消褪,揶揄地盯着她,“顧萌萌,這裡是公衆地方,狂吻我是不行的。”

……

顧萌萌像是突然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瞬間,什麼迷戀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誰要吻你!”顧萌萌瞪了他一眼。

再說,這種話由他這個不要臉的禽~獸說出來……太違和了。

他居然還懂分什麼公衆和非公衆場合?!

“你還沒吻,但我看出了你的意圖!”

厲楚恆義正言辭地道,黑眸緊鎖着她的眸……

“……”

她現在最大的意圖就是縫上他的嘴……

顧萌萌被他氣得憋足了火,最後瞪着他的臉用中文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厲楚恆,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就他……還能義正言辭地去說別人……

他懂什麼叫公衆場合就不叫厲楚恆了!

“謝謝誇獎!”

厲楚恆欣然接受,不怒反笑,而且十分得意,就彷彿她真的說了什麼讚美他的話一樣……

“……”

顧萌萌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眼不見爲淨,“醫生說了什麼?”

顧萌萌轉移了話題,省得自己被氣死。

厲楚恆這才把醫生的話翻譯成中文告訴她,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她的問題都是很專業,全是一些專業的詞彙,自然,那醫生回答的也全是專業詞彙。

“我翻譯不了他的專業講解。”厲楚恆說道,醫學的認知他懂得不多,法語他都不懂是什麼意思,再翻譯成中文就更不懂了。

“那你寫下來,我回去自己查。”

顧萌萌立刻拿出筆給他,認真地說道。

“你幹嘛這麼認真?!”

厲楚恆的眉頭擰緊。

“你先寫。”顧萌萌催促着他,“再問一下醫生是不是現在去做檢查?!如果動手術的話,手術的風險是多少?!”

“……”

厲楚恆沉默地看着她,凝視她的眸很久纔對醫生提出問題,然後把醫生說的一些話全用中文寫了下來。

一些他不明白的專業詞彙,他寫法語。

“現在去做三項檢查。”厲楚恆寫完字,盯着她說道,眸子很沉。

“好,我陪你去。”

顧萌萌立刻說道,把資料收回包裡,摟着他的手臂站起來。

顧萌萌對他的手臂過分上心,假如他的手臂真的治不了……她豈不是要這樣一直無止境地尋醫下去?!

厲楚恆看着她素顏的臉,眸光沉了沉,沒說什麼,配合地由她拉着去做檢查。

從醫院出來,巴黎的天已經黑了。

顧萌萌摟着厲楚恆走向跑車,顧萌萌笑着問道,“我們先去吃飯?”

剛剛醫生給他拍了片子,又驗血,讓他用左手做幾個動作……

她看得出來,他做得很吃力,額頭上的汗都滲了出來,但是連哼都沒哼一聲。

也許這治療的路比她想象得還辛苦。

“回別墅!”厲楚恆下達了命令,低眸深深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累了?”顧萌萌擔憂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