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狡辯

囚室很黑很安靜。我沒有所謂的方向感和敏銳的辨別方位的能力, 恰恰相反,在這方面,我比普通的女生更加遜色。可是上帝在關上門時也爲你打開了一扇窗, 作爲相應的補償。我的專長是收集信息, 從別人不經意的隻言片語中獲得我想要的信息。

“別支着耳朵了, 跟兔子似的。在等皇上嗎?”

從她的話裡推斷, 這裡應該還在鳳儀宮的範圍之內。這樣就好, 起碼我知道自己是在哪死的,又是死在誰的手裡,剩過於夢裡莫名其妙掉腦袋。

輕鬆一點, 不是還沒有死嗎。誰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把我又一下子送到現代去,又或者突然間地震了, 人人爭相逃命, 無暇顧及我, 我趁機逃跑。呃,自我催眠一下, 就當手上腳上的鐐銬俱不存在。

我輕輕地哼起跑調不知道跑到哪個深山老林的歌謠,基本上歌詞已經忘的差不多,只能意思性地哼哼。我又在腦海中回憶我看過的所有的有趣的小說和電視劇,那些溫馨美麗的畫面讓我暫時忘卻了自己的艱難處境,彷彿自己也是裡面的女主角一樣, 那麼甜蜜, 那麼美好。

我想我的睡容是帶着微笑的吧,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 我帶着甜蜜而安靜的微笑沉沉地在夢境裡遊曳。

請允許我縱容自己一次, 給自己也編織一個美麗的夢的天堂,讓自己沉溺其中, 什麼也不去擔憂,什麼也不去想。現實的藩籬,生存的艱辛,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個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泡的幻境無關,我有的只是單純的快樂和幸福。

請允許我在自己的夢想中真誠地微笑,爲我所看到的飛花流霓,爲我所聽聞的鳥語花香,爲我所不曾經歷的心無羈絆,小小的奢侈的夢想。

這一路走來,我是如此的孤獨憂傷,時時刻刻都要斟酌自己的言行舉止,只怕一招不慎便滿盤皆輸,我的籌碼只有我自己,輸掉便意味着用自己去陪葬。

很好很好,等到我的靈魂從我的身體抽離,朝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去。那麼它的周身一定會鍍上一層溫暖而柔和的金光,那光芒是如此的溫柔,從今往後,它可以不再孤單。

沒有溫暖的陽光,睜開眼的瞬間,就意味着美好的一切立刻煙消雲散。我清楚地知道下一秒鐘迎接我的是什麼,如果我再不睜開眼,火紅的烙鐵招呼到我身上時,那麼我要打開的就不僅僅是我的眼睛了。

砍頭和凌遲,哪個更好一點,這要看你怎麼對待這個問題。

凌遲所受的折磨遠遠超過砍頭所帶來的痛苦。它讓你清醒地面對生命慢慢消失的過程,一點一點,恐懼無助驚惶孤獨,所有的負面情緒逐步侵蝕神經,直到生命耗盡的瞬間。相應的,它花費的時間也長,時間就意味着變故,意味着希望,什麼都有可能在這漫長的行刑過程裡發生。

砍頭是痛快,既痛又快,除了一個碗大的疤,什麼也沒留下。當然,正常情況下,這個疤也來不及結上。

不過我情況特殊,我一點也不希望眼前興致盎然的太后用銀製的小刀子慢慢招呼我,不是我怕痛剩過怕死,生命面前,我還是希望我的神經能多分擔點責任的;而是我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屬於比血友病病人狀況還要糟糕,一旦流血便是血崩級別,怎麼止不住。唯一能治好我的商文柏不知道已經被白馬帶到天涯海角的何方,現在的我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受傷。

太后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心理,獰笑着問:“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考慮妥當。說吧,你費盡心機進宮是爲了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手裡握着火鉗,還非常具有威懾力的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撥弄着烙鐵。

我喉嚨發乾,嘴巴里一點唾液也分泌不出來。

我費盡心機進宮?!

天地良心啊,當初就是因爲無計於施,我才被迫硬着頭皮李代桃僵。平生最大的敗筆就屬這一遭。

敢情在她老人家看來着皇宮還是人人爭先恐後個個削尖腦袋哭着喊着擠着鬧着要進來的蓬萊仙境。拜託她大媽去民間搞一次實地調查,還真以爲天下女子都對那個坐在龍廷上的男人心之怡之,起碼偶當初是一點也不稀飯。

“娘娘此言差矣,選秀本來就是祖宗家制。凡年滿十五歲尚未婚配的世族女子進宮候選是祖宗定下的規矩,當初我進宮就是因爲這個道理。我最初進來的時候只是一個冷宮的宮女,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當年決定權在我手裡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選擇進宮的。娘娘,您是天生的金枝玉葉,王公貴媛,自然不屑於我們小門小戶家女兒的心思。表面上看,我們被選進宮伺候皇上是天大的福分,幾輩子積來的榮幸,可是真正能被召見,當上娘娘的又有幾個,這宮裡頭可曾缺少過白頭的宮女?我娘死的早,否則,她是絕對不會願意我來這種地方的。娘娘,皇宮在你看來甘之如飴,可在別人眼裡卻是另外一回事。您要我說爲什麼進宮,我可以實話告訴您,我也不想進宮,這完全是老天爺開的玩笑,我稀裡糊塗就進來了。”

“喲,心思夠大啊,皇宮你都看不上眼,難不成你還想上天當王母娘娘?”

我簡直不想跟她在羅嗦下去了,和一個腦電波與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的人溝通是一件很容易叫人充滿挫敗感的事。

“您太擡愛我了。這樣的心思我從來就不曾有過。”玉皇大帝很帥嗎?

“哎呀,你的心太高了,我恐怕連猜都猜不到。”她優哉遊哉地夾起一塊烙鐵,笑容惡毒地跟童話故事裡的所有後媽一樣,“哀家想,你還是很願意告訴烙鐵實話的。”

一般女主面臨這種慘無人道的直接迫害時應該怎麼做,是面露不屑做大義凜然狀還是滿臉慷慨義正嚴詞地痛斥迫害者。貌似這兩種選擇都很有風範,當然它的前提是下一個鏡頭就切換爲男主角千里迢迢排除千難萬險於千鈞一髮之際救她於千軍萬馬間。

都沒有男主角,我裝女主角給誰看!

於是我很沒有骨氣地臨陣倒戈,搖尾乞憐。成功人世都要能屈能伸,韓信尚可忍受□□之辱,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心理負擔作什麼。

“娘娘,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準備開始編小說。

“晚了,比起你的目的,哀家現在更加想聽你的哭喊聲。喲,男人聽了恐怕會心疼,哀家可是覺得悅耳動聽的很。”

那完全是因爲你心理變態。

我嚇的呆若木雞,看着越來越近的火紅的烙鐵,連舌頭都直哆嗦。

“你你你,你最好放下你手裡的東西。否則我倘若有任何不測,我敢保證你的日子都不會舒坦。”

“是嗎?只要想到你哭天搶地,喊着向我求饒的樣子,哀家就會舒坦的不行。”

“真的嗎?你不要以爲你有太皇太后撐腰就有恃無恐。”我忽然換上了一副譏笑的表情,淡淡道:“她倘若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對你信任呵護,你爲什麼到先帝臨終的時候還沒有登上後位?好,我們就假設那是先帝的問題,他執意不肯,執迷不悟。那麼先帝駕崩之後,楚天昊即位,他把他母親殉葬的氣全一股腦的撒在你頭上,你的太皇太后姑媽又在哪裡?她當然不是在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就在這鳳儀宮裡看着你受罪,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或者是一副她心裡無奈,可惜有心無力的德行。她的能耐娘娘您比誰都清楚,人人都說這天底下最大的莫過於皇上,可皇上也聽她的話。她不管不顧你的苦楚,不過是因爲你這顆棋子在她眼中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犧牲掉的小卒,關鍵時刻,捨車保帥都在所難免,何況是你。……”

“住口!”

真對稱,我的左半邊臉頰也追趕上了她一鼻之隔的姐妹。還好還好,我的嘴裡還沒有血腥的氣息。

“怎麼,被我戳到痛處了?還是這些你本來都知道,不過你根本就沒有勇氣去相信殘酷的事實。現在你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不要告訴我你的孃家還對你抱有什麼希望。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他們可都把寶押在藍洛兒的身上。你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還指望你的孃家會爲你出頭?我若出了什麼事,皇上的確不會去跟太皇太后鬧,可不還有您嗎?有比您更適合的出氣筒和替罪羊嗎?我勸您不要癡心妄想什麼皇上會因爲您是她的姨母而放您一馬。我和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用我說,恐怕你自己也無法自欺欺人說你來的更重要一些。當初僅僅是因爲我使小性子,他就可以在衆人面前不顧你太后的顏面,何況是現在你動手傷了我。你難道天生就應該被別人利用,好處什麼也得不到,惡果全部自己吞嗎?”

“你有那麼重要嗎?”她的臉色有一絲蒼白,不知道是被我說的動搖了還是勾起了自己無人可傾訴的苦楚。

“當然。”我自信滿滿,“如果我不那麼重要,當初皇上爲什麼要從楚天昊手裡救出來,甚至不惜以支持他登基爲代價;如果我在皇上心中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他爲什麼始終對我不離不棄,後宮佳麗三千,有相貌有背景的大有人在,可是被封爲皇貴妃的只有我和洛兒;如果皇上心裡沒我,爲什麼當初被楚天昊派來的刺客行刺時,他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幫我擋劍,就是這次,你們說的反賊不反賊的,也是因爲皇上擔心我的安危,才叫他們尋着機會逃掉的。您說我禍國殃民也好,說皇上鬼迷心竅也罷,皇上對我的這份情確實不假。”

我滔滔不絕,猛然發現楚天裔好象真的是喜歡我的,儘管這種喜歡還沒有濃烈到可以讓他不成瘋魔不能活,裡面還包含着很多似是而非,相互利用的成分,但已足以令我唏噓感慨。

太后沉默了,她右手火鉗裡夾着的烙鐵已經變的和這囚室一樣黑暗。

“你還記不記得我在冷宮當宮女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落水,好容易爬上岸來一身的狼狽,叫您給撞上了。當時風真冷,您正在氣頭上,足足訓斥了我半個多時辰。我快要凍暈過去的時候,是當時還是皇子的陛下過來替我解的圍。後來我不是請了好幾天假沒去鳳儀宮給太皇太后抄經書嗎,那些天,我就住在他的府上,是他請來了太醫給當時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宮女的我看的病。”

而且據紗衾說,因爲我遲遲昏迷不醒,他還狠狠罵了太醫們一通,他自己也在病榻前守了很久。那時的我,居然以爲他是仗義而已,現在想來,精明現實者如他,是不可能對每個女人都講義氣的。彼時先皇還沒有收我爲義女,我的手上也沒有可以變幻風雲的密旨,他親近我,應該只是單純地出於好感,司嘉洛啊司嘉洛,想不到你在這個時空還挺招男人的。

我心頭一陣黯然,如果後來不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們恐怕能夠更加純粹明朗的面對對方。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我們也有可能各自奔天涯。

命運將我們捆綁到了一起,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

現在,老天爺是打算要將這根繩子砍斷嘍。

我下意識地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上面已經起翹皸裂。不人道,居然從綁我來到現在,連口水都不給我喝。虐待囚犯是違反那啥公約的,私設囹圄更加是違法犯罪。

“說的累了嗎?口乾不口乾,要不要哀家給你端盅茶潤潤嗓子。”

波瀾不驚的聲音,同樣自稱“哀家”,我卻不打算去碰她的釘子。

“要,老祖宗,臣妾還真的渴了。”嘴巴里乾的厲害,有人要給我茶喝,我豈有拒絕的道理。

“你膽子倒不小,不怕哀家在這茶裡頭下毒?”太皇太后雍容大度地走了進來,她走進囚室的神情和她走向戲臺看戲時一樣溫和慈祥,帶着暖暖的笑意。太后的臉立刻變的刷白,忐忑不安地叫了聲“姑媽”,她是理也不理。

“怕。可是臣妾渴的慌,便也顧不了這麼許多。何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就是賞賜給我□□,我也得謝您的恩寵不是?”我的笑容看上去很誠懇。

“伶牙利齒的,你要真是我孫女倒好,可惜認的始終是認的。不貼心。”她嘆氣,十分惋惜的樣子。

“我很想和您貼心,可是您不讓。”我未嘗不想抱您老人家的大腿,以求平安無事;可是您老的大腿太粗,我抱不起來,只好在旁邊陪着笑臉看。

“雲兒,清丫頭的嘴皮子你見識到了吧。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哀家在外面都聽的津津有味,忘了舉步進來。你說她那張小嘴怎麼比八哥兒還巧?哀家要是把那兩片嘰裡呱啦一刻不停的嘴脣給割下來,你說她還能這麼絮絮叨叨地說那麼長時間嗎?”太皇太后的語氣平靜的就好象在跟太后商量“我們今天晚上吃松鼠桂魚好不好”。

TNND,老孃我又沒逼着你聽,管不住別人的嘴巴還管不好自己的耳朵啊,棉球是幹什麼用的,何況昨天晚上你不也聽我講笑話笑的跟抽筋似的。

翻臉就無情,轉眼不認人。

“雲兒,你去拿把刀來把她的嘴巴給割了,哀家嫌她聒噪,吵的哀家午覺都沒睡好。”

太后遲疑了一下,拿了刀卻沒有下手,而是訕笑着說:“姑媽,咱們不是還沒從她口裡問出話來嗎?要不要先問完她話再說。”

“問什麼?我聽你羅嗦到現在說的全是不相干的廢話。與其讓她這麼囉裡囉唆下去,不如直接把她變成啞巴。不妨事的,別忘了我們的清兒姑娘還是個大名鼎鼎的才女,她的手不是還在嗎?說不定用腳夾着筆寫字她也會。”

我,我靠!真當我是雜技團的啊。

“你怎麼還不動?”太皇太后微笑着看太后,後者在她的目光中噤若寒蟬,唯唯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覺得清丫頭的話很有道理?哀家打算把你給拋出去頂罪?”

“雲兒不敢。”太后“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雲兒只是,只是……”

“只是覺得清丫頭分析的很透徹很有道理。您太皇太后確實不體諒我的難處,我在這宮裡頭確實無依無靠。誰也不知道我明天還是不是坐在太后的位子上!——唉,雲兒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歷經三朝,按理說見識也應該長了不少。怎麼還一點自己的判斷力都沒有!你依靠哀家,哀家依靠誰去,哀家已經是風燭殘年,黃土都快沒頂的人了,還能讓你依靠多長時間。哀家也是從皇貴妃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這一路走來,哀家又依靠了誰?你是太后,現在的後宮除了哀家這把老骨頭在這裡礙眼外,還有誰比你的位子更高?你又是裔兒的親姨娘,從小看着他長大的,感情不比親生的母子淺。你還真以爲裔兒是那糊塗的夏桀商紂周幽王,爲的個女人神魂顛倒搞的國破人亡?你是在作踐自己也在作踐裔兒,真真個糊塗!”太皇太后痛心疾首的模樣如果單獨擺出來,可以當成“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的宣傳招貼畫欣賞,可是放在這些場景裡就好象我看王剛老師扮演的和砷說“官員一定要廉潔”一樣滑稽。

可太后不覺得滑稽,或者是她覺得滑稽也絕對不敢擺到臉上。她連連稱是,刀子卻怎麼也不肯落下,在宮廷鬥爭成長起來的人,即使資質平庸,也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太皇太后涼涼地瞥了她一眼,笑着說:“好!既然雲兒你宅心仁厚下不了手,哀家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割她的嘴巴就是。”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下了,阿彌陀佛,你們起內訌最好,俺的嘴巴能保住就行。

“把嘴巴張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下巴就被捏住了,口腔被迫打開,藍家的女人身形都比較高挑。

一顆碧綠的藥丸塞進了我的嘴巴,我連忙想吐,可惜已經入口即化。因爲有過吃下□□的悲慘經歷,我的臉登時就白了。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真當哀家老眼昏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老實說,你拿商家的那份家譜去做什麼?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是不是,告訴你,這皇宮裡頭,沒有哀家不知道的事!”

我眼見死不認帳這招不管用,乾脆放棄全部說謊。

“老祖宗,清兒錯了,清兒不是存心瞞你。清兒確實是看過那個什麼家譜,可真不是有心的。清兒當日在老祖宗的書房找書看,偶然翻出了那本簿子。想這樣的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老祖宗的書房裡,一時起了好奇心,加上平日無聊沒事,便拿了看了一回。可我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古怪,除了人名還是人名。後來聽您和皇上說什麼商家造反不造反的,我就嚇住了。您再問我商家的事時,我因爲心裡害怕,生怕擔上莫名其妙的干係,所以乾脆說我不知道商家。其實,我也沒算撒謊啊,您又沒問簿子的事,我總不能每時每刻都事無鉅細地向您彙報不是?倘若個個都這麼嘮叨,您不是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了嗎?老祖宗,您饒了我這一遭吧。以後有任何事我都不敢再瞞您,我發誓。——哎喲,怎麼這麼癢?”

“非得現在才說,說了也沒一句真話。你就儘管編吧,說書的也沒你編的動聽。怎麼樣,嚐到“噬腦丹”的厲害了吧,你就慢慢編排吧,哀家左右也整天無聊,不介意陪你慢慢耗着。”太后笑的和藹親切,好象在囑咐小孩子慢慢想要背誦的詩篇的內容一樣。

如果咬舌自盡後,這個可惡的老女人也會跟着死掉的話,我倒也可以考慮一試。橫豎現在的感覺是生不如死,萬蟻噬心的滋味苦不堪言。

其實比起冷熱酸脹痛的感覺,癢是最叫人難以忍受的。偏偏我的手腳俱被縛着,連抓也不能抓。

極癢奇癢,我恨不得現在身體就插上密密麻麻的剛針,如果疼痛能抵消這種癢的感覺的話。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太皇太后好整以暇,悠哉悠哉地欣賞我的悽慘模樣。

我咬緊牙關,說,說什麼。我要告訴她們實話,只怕會更慘,華山一條道,姑娘我還就跟你槓上了。

“太皇太后,你就是把清兒抽筋剝髓,清兒也說不出任何東西啊!您說的反賊,是當初您請進宮去治病的大夫,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想這樣的人有什麼古怪啊。老祖宗您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你若是沒看出他不對勁來,我又哪來的那份能耐?”

太皇太后臉上波瀾不驚,對我的哭訴她完全無動於衷。

“這麼說,還是哀家的不對了。”

“臣妾不敢這麼想。可是臣妾除了瞞太皇太后看過商家家譜的事,臣妾真的沒有什麼大過錯。老祖宗你要是看臣妾不順眼,把臣妾攆出宮去就是,爲什麼非要給臣妾編排一個這麼大的罪名。臣妾就是有心想頂,怕也是頂不起來啊,老祖宗!”我不敢咬自己的舌尖,我害怕自己的血會止不住;我無法瘙癢,只能拼命地晃動腦袋,想搖散那種噬心食腦的感覺。

“行了。你既然死不認帳,就慢慢熬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太皇太后不耐煩地擺擺手,打了個呵欠,“白費了這麼多口舌,倒叫哀家又累又乏了。雲兒,時候也不早了,今天,你就陪哀家用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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