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熙急匆匆的出門,王承睿趕忙跟上,拉住盧俊熙的衣袖,笑得十分浪蕩,他左右看看丫頭們都忙着進屋去伺候她們少奶奶,便趴在盧俊熙的耳邊又追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盧俊熙皺眉。他當然明白這個萬花叢中過的表兄是什麼意思,可他這會兒正鬱悶着呢。昨晚雖然回來的有些晚了,柳雪濤這女人已經睡下,沒有理會自己,這也沒什麼。可今天早晨爲什麼她還是那麼彆扭,說啥也不肯俯就自己一下呢?
盧俊熙想想,爲了討好這個新妻子,他已經放低了身段了。可是這女人——還是會在關鍵時刻把自己這個丈夫推開,而且每次推開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那種傳說中的欲迎還拒,而是真真切切的厭惡。
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讓人討厭?
哼!她在不讓碰,大不了自己以後都不進她的門了!然後,母親滿一年孝期的時候先把碧蓮收了房,然後……再把芳菲也接回來。反正家裡漂亮的丫頭有的是,她們一個個兒都巴不得和自己好呢,又不是她柳雪濤一個女人。反正只要不辦什麼儀式,就不算孝中娶親,倒是這女人,三年之內若是肚子沒有動靜,恐怕岳父大人也不能說什麼了吧?
當然,這只是盧俊熙一時氣憤得無以附加之時的想法,他這種小孩子似的幼稚想法將來自己記不記得還在兩可,更別說付諸行動了。
反正,此時此刻想想這個,也不過是出出氣,過過乾癮罷了。
王承睿看着盧俊熙氣呼呼的樣子,便猜測到了幾分,於是又在他耳邊添油加醋的問道:“又沒讓你碰?”
“去去去!誰跟你一樣整天就想着那檔子事兒?我母親前兒纔剛埋到土裡!你倒是她的親侄子呢,怎麼連個孝心都沒有了?她也是白疼了你了。還有還有——表哥你也太過分了,這一大早晨的,你怎麼就跑到我院子裡來了?我這裡丫頭婆子一大堆,你也不知道避諱!”
王承睿一看盧俊熙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於是也沒跟他計較什麼態度問題,很是體貼大度的拉起了盧俊熙的手,慷慨的說道:“得了得了。是哥哥我瞎着急了!我不是考慮到你還是個雛兒嘛,有些事若是不懂,哥哥也可以噹噹你的老師呀,不管怎麼說,姑父死的早,你又沒個親哥哥跟你說那些事情。我總不能看着你白白耽誤了大好的青春呀!你說的也對,姑母孝期未滿,你呢,還是齋戒着點更好。走走走,咱們前面說話兒去吧。哎——我說,那個晨少爺是怎麼回事兒啊,一大早的在上房院裡站着,看着奴才們忙來忙去的,好像個當家少爺似的。你就這麼怕他?大少爺的威風哪裡去了?”
盧俊熙聞言,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想:看來昨晚上對林謙之的敲打還不夠啊!這老小子,難道也敢跟我明着一套暗着一套的?
柳雪濤從窗戶裡看着盧俊熙和王承睿出了院門不見了蹤影,方對紫燕說道:“昨兒的事兒安排的怎麼樣?”
“回小姐話,秀兒說,剛剛表少爺來的時候,含墨已經過來了。因看見表少爺在,也沒好出來說話。”紫燕一邊給柳雪濤的髮髻上帶珠花,一邊簡單的把上房裡早晨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笑道:“如今倒是這位表少爺替咱們出了頭兒呢。只是奴才瞧着他那副浪蕩公子的樣子,不像是個可靠地人。”
“你這話兒說的。縱然他是個可靠地人,也不會跟咱們一個心眼兒。何況他還不可靠。我想啊,咱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柳雪濤心裡有了個大概,暗想這個王承睿整天裝瘋賣傻的做出一副浪蕩公子的樣子來,不過是給別人看的吧。怎麼每次他一出現,這家裡就不怎麼太平呢?這個人——以後得防着他點兒了。
盧俊熙出去了,柳雪濤便一個人用飯。按照每天的份例,她早晨的飯菜是四個精緻小菜是吃粥用的,兩個熱菜,一葷一素,是下飯的。一碗碧粳米的米飯,一大碗濡甜的紅棗糯米粥。柳雪濤看了看,叫紫燕把粥拿去和碧蓮分了,自己只吃米飯。碧蓮又吩咐廚房把酸辣的火腿筍絲湯端上來給她,柳雪濤嚐了一口,酸辣的味道很是爽口,便連說湯好,碧蓮暗暗地記下,吩咐下去,以後這湯要常備着。
柳雪濤的奶孃從外邊進來時,恰好聽見碧蓮吩咐小丫頭去廚房傳話,於是笑道:“你這丫頭真是有心的。我們家小姐從小喜歡酸辣的口味。”
碧蓮笑笑,說伺候主子用心是奴才的本分,見趙嬤嬤急着進屋,方又說道:“大娘今兒來的好早,莫不是外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少奶奶剛用飯呢,若不是什麼大事,可等少奶奶用了飯再回。”
“事兒雖然不大,但咱們少奶奶肯定是等不得的,少不得奴才還是進去回了吧。”趙嬤嬤笑呵呵的說道,“是咱們二舅爺來了呢,說那天在路上,也沒好好地說話兒,今兒特意過來看看少奶奶。”
“喲,二舅爺可是貴客,怠慢不得。大娘快請進去吧。”碧蓮聽說,不敢怠慢,忙給趙嬤嬤打起了簾子隨着她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