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冷府裡關於八奶奶擅琴的消息流傳開來之後,其餘幾個妾室,都毫無意外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映雪苑。
而剛回府才三天的冷昊軒,竟是去了映雪苑至少五次,讓人不得不爲之驚歎。
說起冷昊軒的無情,每一個小妾都深有體會。他只在有生理需求的時候纔會去召小妾侍寢,而且,絕不會留任何人在自己的寢居過夜,也絕不會連續兩次召同一個人侍寢,就算是表面看來頗得他寵愛的祈玉煙亦是如此。
這一點,幾個小妾都心知肚明,就算心中有怨言,也絕計不敢輕易說出,只會在侍候冷昊軒的時候更加花心思,卻不料,這佟映柔死過一回之後,竟是來了天翻地覆的轉變,不但沒有了之前的膽小,而且還突然多才多藝了起來。
這讓原本就對她恨之入骨的祈玉煙更是咬牙切齒起來!
“該死!該死的賤女人!”祈玉煙在自己的含煙苑裡發着脾氣,將隨手摸到的東西全都砸到了地上,不多時,屋子裡已是一片狼籍,下人們也都怯怯地躲得遠遠地不敢靠近,只有她的貼身丫頭屏兒仍陪在身邊。
“小姐,您稍安勿躁!這般生氣,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便宜了那個賤人!”屏兒柔聲安撫着,也沒有刻意去收拾地上的狼籍,只是不經意間仍會小心地避開有可能傷到她的碎片。
屏兒是祈玉煙的陪嫁丫頭,與祈玉煙之間既有着姐妹般的深情,也有着堅不可摧的主僕情義,所以,祈玉煙一直都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屏兒都會陪在她的身旁,也正因爲有了這樣一個支柱,讓她更加放肆地以爲,自己可以欺負任何一個人。
典型的被寵壞的大小姐!可是,她也心知肚明,祈家不過是小富之家,與冷府相比,或許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當初若沒有對他一見鍾情,她根本不可能與冷昊軒有任何交集,如今想來,她的心甚至會迷惑,究竟是爲何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
父親當初是抱着討好冷昊軒的心思將她嫁進了冷府,豈料,冷昊軒卻是極度冷情的人,一切都以利益爲前提,像祈家這樣的小商家,他根本看不上眼,而她根本連出府的自由都沒有,更別提給孃家帶去什麼好處。
長久以來的鬱悶,讓她原本就不溫和的脾性更時壞到了極點,總拿下人出氣,更把那個看不順眼的佟映柔當成了出氣桶,甚至在將她推落荷花池後,不曾有過一絲後悔的情緒。
可如今,那個賤女人都能博得冷昊軒的關注,而她卻……
“該死!該死!爺爲什麼去那個女人的苑裡呢!”祈玉煙抓狂地吼着,吼完之後,身體突然失力,頹然地滑坐在地,委屈地哭了起來,屏兒見狀,只是輕嘆着上前扶住主子的手
臂。
“小姐,您別哭,屏兒倒是有一計,或許……能讓那個賤女人再死上一回!”屏兒笑得陰冷,比祈玉煙的惡毒更加隱忍,又或許,真正狠毒的人根本就是屏兒,在她看來,只要能讓自家主子舒坦,殺了誰她都不在乎。
“真的?”兀自流着眼淚的祈玉煙,擡起一張嫵媚的臉,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丫頭,眸中盡是依賴。
“小姐,我們這樣……”屏兒也沒賣關子,直接覆到祈玉煙耳邊低語,片刻之後,只見得祈玉煙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此時此刻,正在映雪苑撫琴的佟映柔,沒來由地背脊一涼,彷彿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正從心底涌起。
莫非,又有人在算計她了?
最好就是那個下毒的兇手,正好讓她抓個正着好了!微微停頓的纖指再度落下,絕妙的琴聲持續流淌而出,從攀滿了綠藤的圍牆飄散出去,隨着風兒飛遠。
隔了有一段距離的書房裡,冷昊軒正凝神看着桌上的賬冊,卻突然聞得門外傳來的飄逸琴聲,不由得心中微動,待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走到了廊外。
這幾日,他倒是對那個安靜的映雪苑頗感興趣,走得極爲勤快,是不是會惹來其他小妾的嫉妒呢?
想到這裡,他不覺微揚了脣角,腳步邁開,朝着琴聲飄來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