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映柔的身體一點點康復起來,冷昊軒也決定,是該處理犯人的時候了。
正廳的場景與事發當天幾乎毫無差異,主位坐着的自然是冷昊軒,正中跪着的妍清苑主僕一衆,兩旁分別坐着其餘五位妾室,皆是一臉沉寂,前幾日看似平靜,但是,每個人心裡都十分清楚,後院的平衡已經被冷昊軒親手打破,那個現在仍住在冰閣裡的女人,已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已經成了所有女人心裡的頭號死敵。
這其中,尤以姚雁翎的臉上最難看,因爲,剛剛柳真妍進門的時候便看了她一眼,那貌似漫不經心地一瞥,她完全猜不透其中的意味,只感覺自己的心正一點點下沉、變冷。
管家最先開口,打破了正廳的寧靜,“四奶奶,您……認罪嗎?”柳真妍前幾日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所作所爲,若不是綠兒打岔,她早已被家法伺候過了,今日再審,也不過是一個受罰的過程,再說了,她還真不信冷昊軒敢與她公然翻臉,柳家的勢力絕對不容人小覦!
“那確實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不過是身份卑賤的女人,何足掛齒?”她不自覺地挑釁着,可是,冷昊軒卻不似那日一般激動,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彷彿她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一般,這讓她更爲憤怒起來。
“爺,你想怎麼處置我呢?要殺了我嗎?”冷昊軒的漠然讓她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泛起疼痛來,憤怒到無以復加,只讓她的理智漸漸遠離,只一味地想挑起冷昊軒的怒火,至少……要讓她在他的眼裡與別人有所區別。
“殺了你?我怕髒了自己的手,對於不乖的女人,爺可不會有任何憐惜!”只簡單的一句話,便幾乎抹殺了柳真妍的全部!他要她的完全服從,卻可以容忍佟映柔的違逆,這便是她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嗎?
不甘!她好不甘心!
“只有那個賤人可以不乖是嗎?”她極大地挑戰着冷昊軒的忍耐極限,也看到他在聽到“賤人”一詞時倏變得更冷的眸光,可是……他仍舊定定地坐在上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如同帝王一般!
那一刻,她真實地感覺到沁入骨髓的冰
寒,靈魂早已飛散了一半,留下的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以毫不在意地殺掉任何人!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罪行,那就得接受懲罰,冷鷹,執行家法!”冷淡到虛無的一道命令,幾乎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只見了冷鷹手執黑鞭站到柳真妍身前,尚未來得及揮鞭,便被門口一聲爆喝阻住了動作。
“住手!誰敢動我的女兒!”原來,是柳真妍的父親柳千鶴領着四個護衛衝了進來,手一揮,那四個護衛便急速上前,將柳真妍圍在正中保護了起來。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咋舌,可坐在首位的冷昊軒卻仍是不動聲色,彷彿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變化。
“冷昊軒,你休想動我女兒一根毫毛!識相的話,乖乖向我女兒賠罪認錯,不然……”柳千鶴狂妄地指着冷昊軒叫囂,分坐在兩旁的女人早已驚得花容失色,他卻發現,坐在上位的冷昊軒卻仍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看不出有絲毫變化,他妄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些端倪來,可只看到了一貫的冷酷。
這個男人,是真的一點也不怕!
“哦!不然……你們要如何呢?是滅了我冷府?還是殺了我冷昊軒?柳大人,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我發現……您還真是單純得有些詭異呢!”冷昊軒涼涼出聲,幾句話便將柳千鶴貶了個體無完膚,直氣得他渾知發顫。
“冷昊軒,你……”
“冷鷹,執行家法!”冷昊軒一聲令下,脣上勾起一抹邪惡的冷笑,居然是要當着柳千鶴的面對柳真妍執行家法。
“你敢!”不待柳千鶴的話音落下,他帶來的四個護衛已經被冷鷹踹飛到一旁角落裡哼哼去了,“啪”的清脆聲響起,正廳裡立時傳出柳真妍悽慘的叫聲,柳千鶴見狀,心急地想要奔上前去救女兒,卻被冷鷹一指點出定在了離柳真妍只有三步遠的地方,看着女兒悽慘的模樣,他恨得幾乎吐血。
二十鞭家法執行完畢,柳真妍已是奄奄一息,慘叫聲不再傳出,可是,她的脣角卻彎起一抹瘋狂的淺笑,“爺,我……還有一個……共謀呢!雁翎姐姐,你怎麼可以……只
看着我捱打呢?”
看着柳真妍奄奄一息的樣子,姚雁翎原本還有一絲慶幸,甚至祈禱着她能快些失去意識,只要她離開了冷府,便不會再威脅到她了,可是,沒有想到,柳真妍會拼上最後一口氣將她供出,一瞬間,她便覺得心臟被凍僵,木然轉頭看向冷昊軒,遇上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完了!
“爺,妾身知道錯了,求爺饒了妾身!”靜默片刻之後,姚雁翎突然瘋了一般跪伏到冷昊軒身前,使勁磕頭求饒,直到額頭一片血紅都不肯停下,那模樣,竟教人有幾分不忍。
冷昊軒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不出聲阻止,也沒有發怒,這樣的平靜,反倒更讓人害怕,讓姚雁翎磕得更響。
“管家,送柳大人和他的女兒出府,記得,附上一封休書!”身前“咚咚”響着直滲似的磕頭聲,冷昊軒卻仍能平靜地下達驅逐柳真妍出府的命令,直待管家將閒雜人等帶離大廳,他才冷冷開口。
“停下來吧!”看着姚雁翎血痕模糊的額頭,他眸中的情緒沒有絲毫改變,讓姚雁翎的心瞬間跌到了冰谷谷底,她有預感,只要冷昊軒一開口,她便要萬劫不復了。
“爺……”
“姚雁翎,你曾救過我,我也不多爲難你,你就安心在雁飛苑住下去,以後……我不會再去你那裡了!”這樣的宣判,比殺了姚雁翎還讓她痛苦,不可置信地淚水瞬間跌落,她呆呆地跪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正廳,仍是沒有絲毫動靜。
“小姐,您別這樣,先起來吧!”湘雨早已淚流滿面,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主子,剛剛冷昊軒的一番話,已然是將姚雁翎打進了冷宮,再也無法得到夫君愛憐的妻子,除了孤獨終老,還能有怎樣的結局呢?
更何況,她家小姐甚至連妻子都算不上,不過是個妾室,這樣的結果,變得更加悲慘了!
“爲什麼……爲什麼……湘雨,他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我……我愛他呀!”姚雁翎承受不住地痛哭出聲,伏在湘雨的懷裡不停地顫抖,卻是一點也沒有後悔自己的做法。
她不過是爲了爭取心愛男人的注意,這又有什麼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