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品自然都是有配方的。只是當醫生仔細看了兩種配方之後,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有些生氣的怒斥:“這補品裡頭加的藥材,互相藥效都中和了,喝下去不僅沒效果,反而影響身體。你們到底是怎麼弄的?難道這點都不知道?”
醫生這話說得還不算明白,可是香塵卻是反映很快,當下臉色就難看起來——首先,茉香每日喝的補品,她只知道一種配方。那就是每天他們這邊自己準備的。而另一張配方,則是樊青桂的。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張配方,是從懷孕一開始就用地。而樊青桂這張,是前不久纔開始喝的。
怪不得每次樊青桂送湯來,都讓人看着茉香喝下去。怪不得,每天風雨無阻的送湯來……香塵越是想,臉上就越是難看。
而路啓和許景,也是反映過來了,狠狠的皺了眉頭。路啓還有些不可置信,大約是想不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許景,在掃了香塵一眼之後,目光瞬間就冷了下去。然後惡狠狠的看向路啓,目光不善。
此時,知道情況的,任誰都不會懷疑樊青桂的動機。只是,現在並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所以,許景壓下了怒氣,轉而看向醫生,急切追問:“那可還有挽救的法子?”
醫生捋了捋鬍子,搖搖頭嘆道:“停了就可以了。只是,如今胎像已是不穩,而且極有可能已經影響到胎兒。說不定將來產下的孩子,會有後遺症。體虛氣弱還算是輕的,就算是成了死胎,也不是沒可能。”
這個結果,已然是壞到不行。聽見這個結果,反應最大的莫過於路啓,整個人都彷彿沒了力氣一樣,微微顫了顫。
倒是許景最是冷靜,彷彿毫不在意孩子的情況,只是追問:“那大人呢?對大人的影響大不大?”問這話的時候,他看上去頗爲緊張,甚至於拳頭都緊緊的攥住,大氣不敢吸一口。
好在醫生搖搖頭:“對大人的影響不大,只要好好調理,自然能恢復。”
許景和香塵,聽見這話都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關鍵還得看孩子。現在胎像不穩,且胎兒可能受到影響。你們商量一下,看這個孩子是保還是不保。若是不保,物競天擇之下,孩子若能出生,那健康的可能至少有八成。若是保,至於孩子將來生出來是個什麼光景,我就不敢保證了。”醫生這話,頓時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可是,彷彿還嫌這選擇不夠艱難,那醫生又加了一句:“若是保胎,大人從此勢必只能臥牀,而且大量服用藥物,這對大人的身體也是有很大影響的。點com加上現在她這樣的情況,很可能以後都調理不過來了。”
於是,屋子裡的氣氛,又凝重了幾分。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路啓的身上。畢竟,孩子的命運,最有發言權的人,自然是他這個父親。
路啓沉默了很久,彷彿陷入這種艱難的抉擇裡,無法自拔。
香塵嘆了一口氣,最先別開了眼睛,去看茉香。而許景隨即也別開了眼睛,看向大夫,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不過看他堅定的樣子,顯然是已經做了某種決定。
而就在大夫和許景即將跨出房門的時候,路啓卻也是擡起了頭,眼中遲疑不復存在。他低啞着嗓子喚道:“等等。”
許景和醫生都停住,看向他。
路啓一字一頓,彷彿說得很是艱難:“保大人。孩子沒了,不要緊。”說這話的時候,路啓的嘴脣微微有些哆嗦,面上的肌肉繃得死緊。而且,聲音也是嘶啞得彷彿是從胸腔裡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很顯然,做出這個決定,對路啓而言並不是輕鬆的事情。這畢竟是路家到目前爲止,唯一的希望,唯一的香火。而路啓,在懷孕時那樣開心,就不難看出他是有多想做父親了。而如今突如其來的事情,卻要讓他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他的心裡,必然是難過的。
然而,路啓的這個決定,卻是讓許景緊攥着的拳頭鬆開了。意味深長的又看了一眼路啓之後,許景衝醫生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大夫你就放開治大人就行。物競天擇,若是他和茉香和路家有緣分,自然能平安降世。若是不能,也只能嘆一句無緣。”
許景後半句話,雖然是對着醫生說的,但是明顯卻是對路啓說的。
而路啓,聽見之後也只是抿緊了脣,扭頭看着茉香,沒再說話。
而關於兩種補品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每個人想來心中都是有答案了,而且應該也是大同小異。可是在這個時候,誰也沒率先提起這個事情,都彷彿忘記了一般。只是,這樣的事情,真的能忘麼?就算許家和茉香不追究,而路啓又能假裝不知道麼?
只是,現在實在是不適合處理這個事情罷了。
而醫生,在留下一瓶傷藥給茉香處理因爲擦撞弄出來的外傷之後,又開了一副調理身子的藥膳方子。並且反覆叮囑,以後不用再吃其他的補品,更不能接觸那些活血的藥材。紅花麝香這些,更是禁忌之物。
在得了藥膳方子之後,許景立刻命人按照方子去收集材料,自然是最好最頂級的。而之後,他便是一直守在茉香牀前,也不肯離去。甚至,連禮儀忌諱都忘了。畢竟,就算是親哥哥,也是不該在這種時候,如此不避諱的守在牀前,好歹也該侯在外堂。尤其,他的身份特殊,和茉香說到底也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若是真追究起來,不僅是他失了規矩,茉香更是被人看低。不過好在這會也就路啓和香塵兩個勉強算是外人,碧荷自然是不會忌諱這個。香塵自然是不會拿出去說。而路啓嘛,這會他那裡還有心思去計較這個?只怕注意都沒注意到。
等待,自然是漫長的。不過對於茉香來說,卻是跟好好睡了一覺沒什麼區別。只是,當她醒來的時候,還沒想起自己爲什麼躺在牀上,便是被牀前圍着的這麼一大票人,直接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都圍着我做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茉香掀開被子就要起來。畢竟,當着路啓,她多少還是覺得尷尬的。當然,若是隻有許景,她纔不會顧忌這麼多。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互相尷尬的事情早看得不知凡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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