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一夜,終歸大家都沒能夠盡興。?~路啓因了樊青桂的緣故,始終帶着那麼幾分陰鬱,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
而茉香,卻是因爲想起了許景。
以往,每年他們在這一天,總是要將整個許家都鬧得雞犬不寧的。鞭炮煙花,就沒個重樣的。整個許家也因了他們二人的瘋鬧騰,卻也是熱鬧非凡,年味十足。這一天,總是最快樂的。不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霹靂啪啦的放一頓鞭炮,也就過去了。
所以,茉香纔會在這一天對路啓提議放鞭炮。雖然他們不在一處過年了,可是這個好習慣還是該延續。更甚至,她期望能用這種方式,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快樂。
只是,或許因了身邊的人不對,又或許是因爲身處的地方不對。她始終是找不回那一點感覺和熱切。興致缺缺的放了一會之後,見路啓也是那般模樣,她便是藉着困了的理由結束了。
這一夜,路啓輾轉未眠,而她也是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其實倒不是因爲樊青桂,而是因爲在這樣一個日子裡,她很想念許家。很想…..許景。
一夜,她都忍不住的在想許景這會在幹什麼,是不是還在放鞭炮和煙火?甚至,是不是在想過去的日子?
這樣的想念,任憑她如何想要轉移注意力,可是卻是始終都做不到。那些思念,啃得她心生疼生疼。
越是夜深,越是靜謐,她便越是冷靜。瞌睡蟲彷彿被四處的鞭炮聲都給趕走了,竟是讓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想許景,想路啓,也想樊青桂。她翻來覆去的想這其中的糾纏和恩怨,卻越理越亂。她鬧不明白,她到底對許景是怎麼樣一種感情,對路啓又是怎麼樣一種感情。甚至,到最後也鬧不清對樊青桂又是怎麼樣一種感情。
若是她喜歡許景,可是爲何還能接受路啓?可說喜歡路啓,可是有時候卻又那樣想念許景。.對樊青桂,有時候是同情,有時候又是憎恨。她鬧不清自己的心思。
或許,一切會隨着時間過去而慢慢清楚?正如路啓說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會有什麼變數,誰也不清楚。
大年初一,所有地方都熱熱鬧鬧的迎新年。可是路府卻是冷冷清清的。路啓出門了,樊青桂真的回孃家去了。偌大的路家,竟是隻剩下她一個主子鎮守。加上下人們多數也回家過年了,所以更加顯得冷清。
茉香有些熬不住這樣的清冷,便是讓廚房準備了飯菜,說要和香塵等人一起迎新年。甚至,連嶽先生也都叫來了。
一桌子女眷,只那麼一個男人,顯得很是奇怪。不過嶽先生卻似乎一點尷尬也沒有,坦然的坐在那。香塵等人似乎也習慣了,也沒尷尬的模樣。
“來,我們大家喝一杯,舊的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到了,希望新年裡,咱們都能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快快樂樂順順當當的過日子。”茉香率先舉杯,笑容滿面的說了一通吉利話,然後將杯中的熱酒一飲而盡。
碧荷是個急性子,當下大聲應和,然後也是一口飲下杯中的酒。而香塵和入畫含蓄些,不過微微一笑之後也是乾杯了。最後嶽先生卻是有些深意的笑了笑,看了茉香一眼,不過什麼也沒說,也是喝了酒。
茉香又舉杯,然後笑着大聲言道:“這第二杯,祝我們新年裡都能心想事成”
衆人又是一口乾杯,只除了嶽先生。他搖搖頭,自嘲一笑,隨即一口喝下那酒,只是沒絲毫喜慶的樣子,反而有點像是喝悶酒。
連飲三杯,茉香的雙頰便是酡紅起來,碧荷亦是。香塵看了,連忙勸下了要繼續喝的茉香。好在茉香還有理智,勸了幾句之後也就作罷了。倒是碧荷這個丫頭,一高興起來就像是瘋了,竟是將自己灌了個半醉,然後就瘋瘋癲癲的開始傻鬧起來。一屋子的人,就看她一人鬧騰,然後笑得前仰後合。
吃完飯之後,香塵和入畫便是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而碧荷這個丫頭卻依然是不依不饒的鬧騰着。可能是以往在許家被慣壞了,最後竟是非要拉着茉香去放炮仗。
茉香也喝多了,想眯一會,便是推脫了,讓碧荷自己看着誰有空就拉誰去。好不容易打發走碧荷,她便是爬上牀,連鞋都迷迷糊糊忘記脫便睡沉了。
一夜未眠,加上又喝了酒,這一睡,茉香竟是睡了個人事不知。甚至連路啓什麼時候回來幫她脫了鞋,又躺在她身邊一同睡下也不知。
等到她醒來,看到旁邊睡着的路啓倒是嚇了一跳。微微的動靜驚醒了路啓,路啓睜眼見了她慌張的樣子,便是也笑起來:“怎麼,喝了酒連我都不認得了?”
茉香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可是許是酒意還沒消退,竟是生出幾分玩笑心思來,當下不但不辯駁,反而是順着路啓的話開起了玩笑,故作迷糊的摸樣問路啓:“這位爺,你是誰呀,怎麼跑到我屋裡睡下了?”
路啓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眉梢眼角的那絲陰鬱散去不少。伸手捏了捏茉香的臉頰,路啓一面大笑一面道:“爺是採花大盜,看你怎麼辦?”
“那我可叫人了。”茉香壞笑起來,然後作勢便要叫。
路啓一把捂住茉香的脣,然後便是壓上來,一臉壞笑:“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你還是從了爺罷。”說完,竟是放開手,真的將自己的脣覆上來。
茉香一愣,正要推辭,卻是已經晚了。
及到晚上吃飯時,倒是被香塵一頓取笑。
而從這日開始,路啓便是忘記了樊青桂一般,一直呆在茉香這,陪着她。整日形影不離的,相互之間彷彿親密了不少。
不可否認,路啓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細心,好脾氣,又帥氣。撇開樊青桂不說,倒真是個好丈夫。以至於,讓茉香竟是忘了還有樊青桂這麼一號人。又或者因爲她的要求太簡單,所以她很容易便是滿足了。這樣每日安穩的日子,平靜而恬靜的生活,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甚至由衷的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不僅是茉香,甚至連香塵,也幾乎要認爲,茉香的好日子終於來臨了。
可是,終歸路啓不是茉香一個人的。樊青桂始終是路啓的妻子,始終是路家的當家主母。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糾纏,註定不會這麼簡單輕易的結束。
一轉眼,元宵節竟是都過了。而元宵節又過五日之後,樊青桂終於是坐不住了。在見路啓沒有絲毫好去接她的意思後,樊青桂的哥哥樊天炙便是登門拜訪了。甚至,連通報都沒等,便是直接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樊天炙進來的時候,茉香正在做和路啓下棋。誰也沒注意到突然就衝進來的樊天炙。直到棋盤被猛然掀掉之後,二人這才被驚了一跳。
路啓下意識的便是將茉香護在了身後。然後這才定睛朝着放肆的人瞧去,在看見是樊天炙之後,雖然心中是怒火沖天,不過礙着情面也不好發作,只能淡淡的出聲招呼了一句:“原來是天炙兄啊,不知有何指教?”
說完這話之後,便是低聲回頭對茉香囑咐,讓她回房去。一來是女眷的原因,二來也是要避開這樊天炙來找麻煩這事兒。
茉香點點頭,倒是很聽話的便是要進內室去。可是沒想到樊天炙卻是率先出聲了。在放肆的打量一下茉香之後,便語氣很是鄙視和譏諷的開口言道:“這就就是那個將路啓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狐狸精?”
一聽這話,茉香的臉便登時滾燙起來——不是羞的,而是氣的。雖然極爲惱怒,也想好好的回擊一番,可是茉香卻只是低下頭,一言不發。她相信路啓會處理好。雖然路啓會護着樊青桂,可是卻不會同樣容忍樊家其他人。
果不其然,路啓的臉色登時便是難看起來,怒目等着樊天炙,強忍着沒動手,語氣卻是極其不好:“樊天炙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說的什麼。如此侮辱我的內室,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路啓已經如此憤怒怒,可是樊天炙卻是絲毫不在意,反而輕哼一聲後道:“一個小妾罷了,也值得你這樣?看來果真你是被這個女人給迷昏了頭了”雖然態度不見收斂,可是那“狐狸精”三個字,卻是終歸沒敢再說出口。
畢竟,路啓也不是好惹的。論勢力,他們兩家差不多,甚至路家更受皇室重視一些。而樊家,家大業大,牽連雖廣,卻是讓皇家有些眼中釘了。所以,要是真的爭鬥鬧騰起來,誰吃虧也是不一定的。
樊天炙正是顧慮這一點,所以還是不敢真格將路啓給激怒了。不過,他的語氣卻還是很讓人不爽。
茉香雖然生氣,可是還是忍耐了,甚至還退回了內室,將一切交給了路啓。不過退回內室之後,卻不是聽不見二人的爭執,只是不用看着樊天炙那嘴臉罷了。
或許是一個家裡出來的,樊天炙說話和樊青桂竟是一點不差,態度更是同樣的跋扈。饒是路啓脾氣再好,也是忍不住的怒斥:“樊天炙你樊家是不是真要和我找茬?你這樣跑到我府上來鬧騰,是要與我路啓爲敵嗎?”
這話一出,樊天炙終於不敢再鬧騰。雖然語氣一樣不好,可是態度卻是收斂不少。他哼哼唧唧幾聲之後,便是質問路啓道:“我問你,你到底打算將我妹妹怎麼辦?真要爲了一個小妾休了她不成?若是那樣,我樊家上下可是絕不會放過你。我們就這麼一個丫頭,給了你你卻這樣,未免也太不把我樊家放在眼裡了罷?”
直至此時,茉香心頭才終於恍然了——原來,樊青桂自己不好意思回來,竟是讓她哥哥來興師問罪,然後好逼迫路啓去接她回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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