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的景緻謙緩緩的爬了起來,一隻手輕輕的擦碰了一下脣角,只見指尖上染上了些許紅色的血跡,他不由得用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打人的功夫倒是一點兒也沒手生。”
景緻謙帶着些許調侃的意味說道,景緻涵眼看着還想要再給他一拳,然而就在拳頭快要貼在他臉上的那一刻,卻只見景緻謙猛然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拳頭。
“別這麼暴躁嘛,我從小就教過你,遇事不要急躁。”
景緻涵眸中閃過了一抹詫異,只見景緻謙有些無奈的甩開了他的手,隨即緩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瞬間變得凌厲了些許。
“你可要想想,是你主動和父親保證,一個月之內能夠處理掉她。”
景緻涵頓時有些詫異,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的,明明是自己和父親單獨在書房裡談的,只見景緻謙此時的目光越發認真了起來,帶着些許來自兄長的嚴厲。
“你這麼大的人,作爲景家未來的繼承人,做什麼事情都不顧後果,還需要我和父親出面來給你擦屁股。”
“就算是我和她說了些什麼,也不過是幫了你提前解釋了一些事實而已。”
“你又有什麼底氣來質問我,和她說了些什麼?”
景緻涵原本的憤怒在這一刻漸漸地變成了失落,也緩緩的安靜了下來,景緻謙見狀也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我早就說過,景家未來的女主人,只有蘇雅一個人。”
“你怎麼玩我都無所謂,但是如果你拿景家的名聲和未來去作賭博……”
“就別怪我耍手段了。”
景緻涵看着景緻謙的目光有些複雜,他有的時候真的不太能夠理解這個哥哥,似乎有的時候和自己對着幹,但是有的時候又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弟弟。
而現在,卻又是真心的想要維護家族的利益。
他,看不懂他。
“我說過,這輩子我都不會娶蘇雅。”
景緻涵沉默了半晌忽而冷聲開口說道,景緻謙似乎已經聽膩了他這句話,有些煩躁的皺起了眉頭:“如果說過的話就能夠成真……”
“那我也就不會待在這裡了。”
景緻謙說着,身後的女傭連忙上前扶起了椅子,景緻謙也重新坐在了上面,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甜品:“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吃這些甜的東西嗎?”
“怎麼?沒胃口?”
景緻涵看着他手指着的東西,目光越發深邃了起來,語氣中帶着無法、令人忽視的冷意與堅定:“可是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成真。”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要走下去的事情。”
“所以,米詩詩,我勸你不要再打擾她。”
“不然發生什麼事情,這是你我都無法保證的。”
景緻涵說着,看着景緻謙的目光之中帶着些許的威脅,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周圍的女傭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笑容逐漸消失的景緻謙,忍不住紛紛低下了頭。
“啊,結果這些還是沒有吃一口嗎……”
景緻謙拿着叉子隨意的戳在了甜品上,漸漸地原本的品貌消失不見,變成了一攤凌亂的稀泥,最終他緩緩的放下了叉子,拿起了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沾到了奶油的手。
“做甜品的廚師。”
傭人們頓時一怔,紛紛擡起了頭來看向了景緻謙,只見到他宛若黑洞一般幽深的眸子滲着一股讓人忍不住打着寒顫的冷意。
“讓他以後不用再上班了。”
米詩詩看着車子馬上就要停在醫院門口了,她卻有些慌了,連忙叫住了知非:“等一下!”
原本正在開車的司機也是一個手抖,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後視鏡,只見米詩詩正有些糾結的皺緊了眉頭。
“米小姐有什麼事嗎?”
知非看着她也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只見米詩詩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還是送我回家吧。”
回家?
知非和司機互相對視了一眼,剛打算說些什麼,米詩詩卻忽而帶着調侃的意味輕笑了一聲:“你家少爺都已經調查過我了,你應該知道我家在哪裡吧?”
知非的目光中驟然說過了一抹複雜,隨即對着司機點了點頭,司機接到了示意便直接掉了個頭。
米詩詩反倒是有些詫異,她剛剛這麼說也不過是想要詐一下他,沒想到他還真的調查過自己,家裡的地址也知道。
嘖,還真是個麻煩。
沒過一會兒便直接停在了米詩詩家樓下,米詩詩則是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從車上下來,砰的一聲甩上了車門。
“謝謝。”
單是說了這麼兩個字她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知非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也並沒有停留的離開了。
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門口,明明不過三四天,她卻感覺好久沒有回來了一樣,用平時不離手的鑰匙打開了門,整個人放鬆的靠在了門板上,有些疲憊的長舒了一口氣。
原本以爲會是有去無回的一趟,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也並沒有白去。
她至少現在很清楚。
第一,景緻謙確實對景緻涵沒有什麼好意。
第二,他打算用自己對付景緻涵。
第三,景緻謙至少目前爲止並沒有再傷害自己的想法了。
可是,她怎麼做才能幫得到景緻涵呢?
然而想到這裡她便有些無語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還是仔細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麼和景緻涵解釋自己從醫院出來這件事吧。
她剛剛一到醫院門口便慌了,估計他們也會發現自己是穿了護士服偷跑出來的。
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偷偷去見景緻謙,估計得大發雷霆不可。
想着米詩詩便搖了搖頭,自我安慰一樣脫下了鞋子,朝着自己的臥室撲了過去,直到自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整個人才完全放鬆了下來。
管他呢。
自己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怎麼說也要好好休息下。
想着米詩詩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起來,整個人就這麼簡單的睡了過去。
意識朦朧之間,米詩詩只覺得似乎有一陣門被打開的聲音,她微微睜開眼睛透過縫隙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朝着自己緩緩走了過來。
是……做夢嗎?
怎麼這個人,長得這麼像景緻涵呀?
不對,他怎麼可能找到自己的。
“呼,你還真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