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歌與軒轅瑾離開後,兩人在不遠處的小鎮裡的茶樓碰了面。
“有什麼進展麼?”軒轅瑾看着對面的宇文歌問道。
宇文歌搖了搖頭,他伸手拂去額前的碎髮,壓低的眉眼裡滿是深沉。
“這個冥幽王看來不簡單!”
“的確,他悄悄地畫地爲牢,讓我南平國失了數城。原本我還在猜測,她冥幽國如此做的緣由,卻沒想到,呵,居然是爲了冥洛辰!”軒轅瑾眼裡那抹光輝轉瞬甄滅,握着紙扇的手青筋凸起。
眯了眯狹長的眼眸,宇文歌起身。“也許,爲冥洛辰報仇不過是個由頭,只怕,他想要的是帝女國和南平國的江山!”
軒轅瑾面色冷凝,“江山之爭,朕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雪兒會泥足深陷,他日若你我二人與冥幽王刀劍相向,雪兒該如何是好?”
的確,宇文歌暗自一聲嘆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何必顧及那三千煩惱絲,來,我們一醉方休!”
軒轅瑾大笑一聲,“好,今日朕與你不醉不歸!”
兩人站在樓閣之上,高舉酒壺,灌入喉中。
同是天涯淪落人,無論是軒轅瑾,還是宇文歌,哪怕之前針鋒相對,但在愛字面前,每個人都是軟弱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哪怕是玩世不恭的王爺……
秋日帶着特有的蕭索和寂寥,驅逐着僅存的溫暖。天下依舊太平,只是暴風雨前夕總是那麼的平靜,陰謀暗涌,局勢在冥冥之中,已有所改變。
第二日清晨,在院落中忙碌的三人,便聽到了馬蹄聲。
麟兒一喜,“是爹爹和孃親回來了!”
冥洛辰兩人看着麟兒歡喜的跑出門去,全都將目光落在門外。
“籲!”禹靖懿馬繮一拉,那奔騰的馬兒便揚起了前提。他下了馬,伸手抱住了凌惜涵。還未等兩人轉身,那麟兒便跑到了兩人身邊。
“爹,娘,麟兒好想你們哦!”麟兒揚起稚嫩的小臉兒,十分可愛。
凌惜涵蹲下身子,忍不住在麟兒的小臉上親上一口。麟兒咯咯的笑着,禹靖懿也難得的露出笑容來,揉碎了麟兒頭上的發,一臉的寵溺。
幾人將馬兒拉到馬棚裡後,聊了許久。凌惜涵詢問
了這些日子麟兒的狀況,藍凌雪點了點麟兒的小鼻子,絮絮叨叨的說着。兩人很投緣,話題源源不斷,卻未在意到身旁的兩個男人已經悄悄地退出門去。
後院裡,禹靖懿將視線落在藍凌雪的臉上,“寒冽,你真的能把過去的仇恨拋之腦後,不計前嫌的跟她在一起?”
冥寒冽潭底溢滿了複雜,看着她微笑的側臉,依舊如三年前一樣的心動。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默然。
禹靖懿拍了拍他的肩膀,“何不跟她說明身份,否則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怕是難以接受吧!”
冥寒冽搖了搖頭,“怕是說了,她更難接受。畢竟,冥洛辰這個人,已經死了!”
禹靖懿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而冥寒冽只是默默地看着屋內的那個談笑風生的女子,擰緊的眉頭稍稍舒展。藍凌雪,爲了你,哪怕讓我與天下爲敵,我也心甘情願!
午後
冥洛辰牽着馬兒走到了門外,藍凌雪依依不捨的放開凌惜涵的手。
“涵姐姐,雪兒走了!”
凌惜涵也捨不得的點了點頭,畢竟在這個村落深居簡出幾十年,很少有談得來的朋友,藍凌雪算是第一個。
麟兒突然撲倒藍凌雪的懷裡,“嬸嬸,嗚嗚,你要走了麼。麟兒好捨不得你呢!”
藍凌雪莞起笑容來,蹲下身子用指腹抹了抹孩童臉上的淚珠兒。輕聲道,“麟兒乖哦,嬸嬸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這段日子裡,藍凌雪是真的很喜歡這裡的生活,還有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孩子。如今一別又不知何時能再聚,藍凌雪不免傷感起來,眼角溼潤。
麟兒擁住她的頸子,“嬸嬸,下次要帶個小弟弟來哦!”
原本離別傷感的氣氛,被麟兒這句話弄的頓時開朗起來。藍凌雪捏了捏麟兒的小鼻子,
“小鬼頭,不許胡說!”
麟兒眨着水靈的大眼睛說道,“麟兒沒有胡說,前些日子還看到叔叔和嬸嬸在院子裡親親哩,過幾天嬸嬸就會懷小孩了!”
藍凌雪的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擡眼尷尬的看着禹靖懿和凌惜涵隱忍着笑意,很是難堪。
“小鬼頭,又欺負你嬸嬸!”背後冥寒冽低沉的嗓音爲藍凌雪解
了圍,藍凌雪恨恨的揉了揉麟兒額前的頭髮,站起身來。
與兩人拜別過後,冥寒冽和藍凌雪便騎上馬兒,轉眼間便消失在禹靖懿等人的眼前。
凌惜涵低聲道,“看到他們,總能想起當年的我們!”
禹靖懿鎖了鎖懷裡的凌惜涵,“不,也許他們所要經歷的考驗,纔剛剛開始!”
凌惜涵聽到這句話,低眉頷首,看着遠方,若有所思。
入夜
從江泉村出來,兩人像着赫哲族的村落行進,夜深,在鎮子的客棧裡休憩。
藍凌雪覺得,兩人雖是情定,卻還是要避嫌的。於是乎,不在意冥寒冽的抗議,定了兩間廂房。
藍凌雪吃了飯,便沉沉的睡去。冥寒冽見她睡的熟,這才放心的關上了門。屋外,一聲煙花簇起,在月朗星稀的夜空瞬間綻放。冥寒冽沉了沉眼眸,便向着客棧外走去。
酒樓內,一抹黑影彷彿已經等候多時。
冥寒冽坐到椅子上,與他眸光相對。“什麼事?”
男人勾了勾脣角,“看樣子,你們進展很順利!”
冥寒冽看着屋外的燈火闌珊,獨自飲了一杯清酒,悶悶的恩了一聲。
黑衣男子揭下頭上的黑紗帽,冥寒冽看着他的面容晃了晃神。
冥寒冽嗓音低沉,“身爲儲君,不好好的管理國事,來這裡做什麼?”
黑衣男子笑了笑,“你這國君都愛女人不愛江山,我這儲君又何必受累!”
聽得他的諷刺,冥寒冽也不怒。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他的孤僻古怪的性子。
“呵,我真搞不懂你,一個背叛你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那男人帶着不屑的口吻,極力諷刺道。
他擡眸,壓抑着怒意,“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黑衣男子眼底一抹絕殺,“難道,我就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重蹈覆轍麼?冥寒冽,我做不到!”
他面色冷寂,眯了眯眼眸,沉默着。
黑衣男子突地站起身來,面頰逼近他的眼前。“好,我會讓你看到,你爲了她傾其所有,是有多麼的不值!”
黑袍揚起,聽到那門砰的作響,冥寒冽垂了垂眸眼,一臉的寂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