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人工呼吸

午後多愜意。

早起習武的結果,便是午後瞌睡。此時午飯之後,靜園一片安靜,經過五公主李清瑟的允許,靜園伺候的四名宮女外加小朱子都跑去午睡,只留下李清瑟無所事事。這種強度對於他們五人來說有些吃力,但李清瑟卻不覺得是身體的負擔。

在院子中習武,將頭腦中的武功招式練習了一遍又一遍,李清瑟幾乎可以將這些簡單招式融會貫通,有了自己的風格。提起,一個縱身飛上房檐,飛檐走壁,足尖一點,身如輕燕一般從這座屋檐高高躍起,跳到遠處另一個房檐上。

用輕功飛奔了一圈,雖比不上武功高手的輕功,但若是回現代參加個奧運會得個名次什麼的卻不成問題。若是平日,李清瑟定然十分欣喜,但此時,卻被重重心事壓身,最終,一聲長嘆,回了房內。

在牀上趴着,想小睡,卻絲毫沒睡意。

拿起醫書,看了幾眼,卻發現屋內憋得讓人窒息。

心情煩躁!

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金亮,她想起了一個地方,想必是這慕容府最爲放鬆的地方吧。想到這,便飛奔出屋,直奔慕容府後院,靜湖之上,小舟閒臥,一葉渡江。

拿着醫書的李清瑟一躍而起,直接跳到小船上,差點沒站穩翻身下水,惹得她嬌笑連連。小船不大,但容她平常綽綽有餘,雖簡單,卻精緻,用的是上好桃木,經大師精心打磨,整條小船沒有一跟木茬,摸起來光滑冰涼。

平躺在小船上,隨意翻了翻醫術,還是看不進去。長嘆一口氣,無奈,還是放不下心來。凌尼,你到底在哪裡?劉疏林也出去找了一個月了,怎麼就沒個消息?那麼個大活人,又是外國人,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就找不到!?

心煩!爲什麼人活着煩心的事兒就要這麼多?

李清瑟正鬧心着,突然聽到一旁落水聲音,李清瑟從小船中坐起,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怎麼會是慕容幽禪!?

後者一看便不會游泳,在水中撲騰,李清瑟趕忙扔下書,提起內力直接飛身過去。她不會登萍踏水,只能在慕容附近的湖水邊跳下,伸手拉住正在掙扎的慕容幽禪向河岸上游。

殘雪猛地現身,“主子!”說着也準備跳水。

“你在岸上別動,我自己就行。”清瑟知道殘雪意欲,趕忙出聲制止。一隻手環着慕容的脖頸處,一隻手努力向前划水。

慕容府的這小湖並非是人工開鑿,而是自然形成,只不過工匠將四周修葺,下有暗流,所以水質清冽,透明見底。水流不急,但也不緩,李清瑟向岸邊遊的方向正好是逆流方向,而慕容幽禪落水後也因水流的原因離岸甚遠。

總算,李清瑟帶着慕容幽禪游到了岸,岸上的殘雪伸手將慕容拉上水面。

慕容幽禪覺得自己十分丟人,他因昨夜的夢,心煩意亂,便到府中散步,看到一葉渡江上的李清瑟,不由得看呆了。他是極爲好面子的人,不希望在自己屬下面前失態,便讓殘雪離得遠遠的,足有三丈遠,這也是剛剛爲什麼落水一段時間,殘雪才匆匆趕來的原因。

那他爲什麼落水?他極爲不想承認因爲自己在湖邊走着,看着李清瑟竟看呆了,一時不察跌入水中。他不會水,卻咬牙不呼喊,不想在李清瑟面前丟人,於是便想努力自己游上岸,卻不想,越撲騰越遠,最重要的是還嗆了水。

“主子,主子您沒事吧?”殘雪大驚失色,因在地上平躺的慕容幽禪此時面色蒼白,一動不動,呼吸微弱。

慕容幽禪暈倒了?沒。

確切地說,此時他在裝暈,因實不知該怎麼去和李清瑟解釋自己落水的原因,更不知如何面對李清瑟,於是,乾脆就裝暈,讓殘雪將他帶回去,找張大夫。

殘雪也是這麼想的,伸手欲將慕容幽禪擡走,但卻被李清瑟攔住了。

“殘雪別動,幽禪這是嗆水休克了,時間越是耽擱便越危險,你閃開點。”李清瑟見慕容幽禪暈迷,很自然地判斷。

殘雪很聽話地閃到一邊,因五公主的“醫術”有目共睹,能將半個死人的主子救活,想必這嗆水對於她來說手到擒來。

兩人正說話時候,慕容幽禪的眉頭忍不住動了動,心中叫苦不堪,她想幹什麼?他現在在裝暈!難道要“醒來”?不行,他絕不允許自己如此丟臉。

李清瑟想做什麼?自然是人工呼吸!

快速將慕容幽禪的腰帶解開,衣服撕開,確保他呼吸順暢。

殘雪一愣,光天化日下,五公主這是要幹什麼?但卻沒吭聲。

慕容幽禪心中一驚,感覺到自己腰間一鬆,衣服被撕開,很緊張,不知此時到底應該做什麼。他在掙扎,要不要“醒來”,丟臉就丟臉吧,若是李清瑟問起,他就說失足落水……但好好走路,怎麼就要失足?他對自己的行徑找不到任何理由。

李清瑟對準慕容幽禪的胸口便有節奏地猛按。

慕容一時不察,差點沒叫出聲來,心徹底慌了,一向沉穩的他爲何見到李清瑟屢屢失態?

殘雪第一次看見有人如此救人,驚訝地在一旁觀看。

做了幾下心臟按摩,李清瑟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口對口進行人工呼吸。

別說慕容幽禪了,就是一旁的殘雪也嚇得張大嘴,慌張地左顧右看。光天化日的,主子都已經昏迷不醒,這色女五公主怎麼還想着佔便宜?真是色!無恥!正想阻攔,沒想到的是,慕容幽禪“醒”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很尷尬,因爲李清瑟正一隻手捏着他的鼻子,一隻手捏着他的下巴,兩脣相接。

“啊——”清瑟忍不住叫了一嗓子,之後好像見到詐屍一般跳開,完全忘了身後就是湖,噗通一聲掉了下去。

“瑟兒,瑟兒……”慕容幽禪嚇一跳,剛剛的尷尬蕩然無存,只關心李清瑟的安慰。“殘雪,快去救公主。”對着身後就是一吼,沒了平日裡的從容。

殘雪嘴角一撇,這五公主水性甚好,剛剛還把主子撈上來,現在還用他救?但主子下令又不得不聽,只能泱泱答應,慢吞吞地不想下去救人,低頭一看,心中一樂,五公主根本不用他救,此時已經露出水面準備向上爬呢。

如同落湯雞一般的李清瑟爬上岸,狼狽不堪,穿着的輕紗衣裙早已溼透,夏日穿的輕紗都極爲薄透,但因爲層數的關係不會太露,但一旦沾了水,就如同幾層略帶顏色的透明塑料布一般黏在身上。

玲瓏的身材凹凸有致,溼噠噠的髮絲黏在雪白的面頰上,一雙大眼水漾無辜,一張小脣紅嘟嘟的,誘惑!

殘雪只看了一眼,趕忙轉過身去,非禮勿視。

慕容幽禪正想說什麼,但看到眼前美景,硬生生的眼直,雙眼如同着魔一般定在她的身子上,腦海中不停回放昨夜那逼真的美夢,他隱隱約約記得她身上的白皙及誘人。渾身血液猶如走火入魔般碰撞,齊齊涌向身上。

“幽禪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剛剛着涼了?”李清瑟還未等看自己衣着,看到面色通紅的慕容幽禪,趕忙衝過去查看。

慕容沒說話,沒拒絕,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讓如同某些藥物一般,讓人上癮,只要嘗試一次,便再也不想失去。

李清瑟一邊詢問,一邊將小手放在慕容額頭探看溫度。慕容幽禪一雙眼沒了平日裡的掩飾,微微眯着,看着面前的女子。也許是陽光的照射,他的眸子顏色更淺,淺褐色的眸子中,雙瞳一目瞭然,帶着犀利和沉思。

將她的手抓住,稍帶用力,“我沒關係,這離主屋近,去我那裡換身乾淨的衣服吧。”

“不用,倒是你應該早些換衣服,我身體強壯不會着涼的。”清瑟雖然說得淡定,但心中卻有種不好的感覺,因爲這事慕容幽禪第一次抓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絕非不小心抓到,而是故意的,因他用了力氣,她努力幾次都沒掙脫。

慕容笑了,眼神刻意放在她身上,“瑟兒你確定要這麼回靜園?”

李清瑟不解,低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受傷,一個用力將手抽了回來,雙手擋在自己胸前。暈死了,剛剛她怎麼沒注意到自己衣服沾水變了這樣?這和沒穿有什麼區別?

這裡離靜園確實遠了一些,要是這麼回去,非出了大事不可。

“好,我去你那。”

……

靜園不靜,四宮女一太監已經午睡醒來,到處找主子。

“秋香,你去廚房看看。夏香,你去主屋那裡打聽一下主子是不是去了。冬香,你整個府裡轉轉找找主子。”春香此時懊惱,怎麼就睡了過去沒伺候公主呢?公主會不會生氣?

“春香,你說主子會不會出府了啊?”小朱子疑問。

春香嘆氣,“我也不知道,主子啊,您到底去哪了?”

靜園不大,所有屋子都圍着一個小小的院子,他們五人在院當中嘰嘰喳喳,角落的一個屋子中的如影自然是醒來,他一向警惕性高。

五公主不見了!?

一個翻身起來,眼中的血絲淡了些許。

用最快的速度找了身新衣服換上,直接衝出房門,如一道黑影般躍上房檐,幾下便竄到最高的樹上,從上向下俯視,查找公主身影。

小朱子見如影回來了,沒心思問他這幾天擅離職守,只覺得如影回來,他也踏實了。

李清瑟此時正在主屋,從屏風後轉身出來,身上換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裙。按道理來說,這裡也是她的房間,自然是有她的衣服,但因她搬到了靜園,日常的衣着都帶到了靜園,於是這裡便只放着當初新婚的嫁衣。

紅的就紅的,也別露着的好。

慕容幽禪一身淡紫色錦緞長袍,同色繫腰帶,翠玉掛在身側,坐在桌旁正喝着清瑟命下人送來的薑湯。見清瑟從屏風後換好衣服回來,擡眼,只消一眼,心中竟涌出百感交集。

短短一個月,卻如同數年。

他還記得當初莫名其妙被李清瑟點名成爲駙馬,拖着半死不活的病軀大婚。如今竟身體好了大半,而五公主也沒強行逼迫他什麼,總而言之一句話,世事難料。

他原本以爲自己的身子拖不過幾年,卻沒想過因爲這荒唐的婚事,救了他一命,有時他忍不住在想,會不會是上天的眷顧,將李清瑟賜給自己?

李清瑟步伐輕盈,來到慕容幽禪對面坐下,伸手搶過慕容手中的薑湯,輕輕喝了一口,辛辣無比,還有一股子濃重的姜味,聞着就想嘔吐。將薑湯塞回他手中,不由得懷疑這人是不是味覺出現問題,怎麼能將一個薑湯喝得有如品茗一般優雅。

慕容微笑,“瑟兒也應該喝上一些,雖天熱,但那水也涼,以防傷風。”他的聲音溫柔,有着自己察覺不到的真誠。

“停,你自己喝就行了,別勸我,我寧可傷風也不喝那東西。”李清瑟趕忙伸手製止。當看到面前的慕容幽禪時,一種奇怪的想法閃過頭腦,是靈感,關於他病情的靈感。

慕容見她雙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眉頭微皺,低頭看了看自己衣着,難道她不喜歡自己穿這件衣服?又不忍心打擾。

“幽禪,你的病,並未根治。”清瑟慢慢開口,將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慕容幽禪一愣,關於病情他本早已認命,但因李清瑟的到來,他對生命又燃起希望。“瑟兒有方法醫治嗎?”這個月,他已輸血兩次,雖然這方法怪異,但卻十分有效,經過李清瑟的講解,他知道了自己的病出在血液上,他的造血器官損壞。但……爲何會損壞?

想到這,慕容幽禪放下薑湯碗。“瑟兒,我不懂,爲何我會得這種病?難道是詛咒、作法?”

李清瑟搖頭,“當然不是,只有你們古人才相信這種東西。病因有多種多樣,根本沒法確定,但大部分再障都是遺傳,對了,你父母貧血嗎?”

慕容神色一斂,濃密的睫毛垂下,微微搖了搖頭,“不。”

李清瑟突然撲哧一笑,“還好你不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皇家,我還真有一種原因可解答你爲何得這種病。”

李清瑟的話入了慕容的耳,如同火藥引燃一般炸響,一把抓住李清瑟的手,“如果我生在皇家,會怎樣?”因爲緊張和激動,他手上的力氣很大,抓得李清瑟皺眉。

“別激動,你激動啥?”清瑟狠狠將自己手拽出來,心中忍不住感慨,男人就是男人,這病剛有點起色氣力就這麼大,手都被他捏紅了。

慕容察覺到自己暴行,滿是歉意,“抱歉瑟兒,剛剛我沒控制好力道。”

李清瑟一撅嘴,大眼轉了一圈。一個四品禮部侍郎也有個武功很高的暗衛,騙鬼呢?誰能信!?她早就猜到這慕容幽禪絕對有隱藏身份,搞不好有個什麼江湖身份,卻不成想,與皇室有關。

皇室!?暈了,這貨不會是皇上的私生子吧?

李清瑟一邊想,一邊點頭,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有道理。這也就解釋了,爲何皇上對這慕容幽禪這麼讚賞。對於慕容幽禪的身世,李清瑟略有耳聞。相傳他出身書 香門第,父母早亡,他擁有龐大家產卻身體不好,一次品詩會,遇到微服私訪的皇上,後者讚歎他的才情,欲讓他爲官,不介意他孬弱的身體,但慕容幽禪卻以無功 名難以服衆爲由拒絕。

皇上不死心,逼着他參加同年科舉,沒想到其竟一舉奪冠,成了那一年的狀元。本想委以大任,但到底還是因爲他身體原因,最終給了他四品禮部侍郎的官銜。

皇上的這一舉動,引發了整個大鵬國的震動,學子們都瘋狂了,只因皇上的求才若渴。

本來李清瑟覺得皇上這是演的一齣戲,爲了動員整個大鵬國才子們爲國效力,但卻沒想過,原來背後是有故事的。

李清瑟皺着眉,瞪着眼,點着頭,滿眼都是“原來如此”的表情,把對面的慕容幽禪看愣了。

慕容莫名其妙的認爲,李清瑟絕對是誤會什麼了。

“瑟兒,如果我生在皇家,這病該如何解釋?”

清瑟眼中閃過氣憤,皇后,看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很簡單,孕婦懷子之時被人下毒,這毒爲慢性毒,除了一部分毒性將孕婦慢慢折磨致死外,另外一小部分毒性隨母體到胎兒,影響了胎兒發育,要麼就貧血,要麼就變傻子,或者是殘疾等先天發育不良。”

聞此,慕容猛地蒼白,整個人都呆住了,雙眼中滿戾氣,渾身殺氣四起,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

他這個反應驗證了李清瑟的猜想,看來慕容幽禪是皇上私生子八九不離十,而他母親搞不好就是被皇后害的。皇后那人……很有可能!這麼說來,他應該就是李清睿他們的兄弟啊,但爲何他和李清睿長的一點不像?

轉念一想,同父異母,能如何像?李清睿、李清澤和李清玄長得也絲毫無相像之處。想到這,她長嘆一口氣,一個多月沒見他們兩人了,也不知那兩人最近如何。

慕容幽禪也不顧什麼僞裝,哪還有平日裡的溫文爾雅,此時的他就如同一個暴君,要將所有擋在他前方的人一一殺戮。

李清瑟嘆氣,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握緊的拳頭。“別想了,後宮傾軋,這些事兒在所難免,一羣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不能說一定會平安無事,但一旦牽扯到了孩子,便立刻大變樣。哪怕那女人之前是個小綿羊,最後也能變成大灰狼,可憐了無辜的孩子們。”

“我要將一切屬於我的東西奪回來。”他的聲音低沉,彷彿從地獄深處發出的怒吼,他早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身邊還有人,當醒悟時爲時已晚。他警惕地看着面前李清瑟,覺得就她的聰穎,應該能猜出了什麼。

李清瑟自然是猜了很多。只能長嘆一口氣,“哎,幽禪啊,我也是後宮權利傾軋的受害者,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會將無辜的你捲進來,選你當駙馬。往事不堪回首,你是否報仇,我不管,但,我只有一事相求好嗎?”

慕容皺眉,“什麼事?”他報仇,關她什麼事?等等,李清瑟知道了什麼?她怎麼知道的?

清瑟還能有什麼事?“你是無辜的,其他皇……就是你兄弟其實也是無辜的,儘量不要傷害他們好嗎?”她不知應該怎麼說,慕容想復仇,她應該阻攔?但有些說不過去,但她實在不想看到慕容幽禪和李清睿他們的廝殺。

慕容幽禪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容滿是殘忍,“晚了,二皇子他已經死了!”他的臉上滿是猙獰,二皇子死了,太子和三皇子此時正鬥得難捨難分,只要他們二人勝負一出,便是他出場之時,他等這一天已等了十年。

李清瑟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慕容幽禪,你說什麼?二皇子死了?”臉上煞白一片,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李清澤不在京中,說是去了邊關,他死了?怎麼會?

既然都說了出來,慕容也徹底撕開了僞裝,“是啊,太子與二皇子的爭鬥由來已久,趁着二皇子外出將其殺害,最終推到太子身上,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幕很有趣?”猙獰的表情非但沒破壞他面容的俊秀,相反爲其增添了野性。

李清瑟身子搖搖欲墜,李清澤……

李清澤,怎麼就……死了呢?難道兩人真的不能見面了?

滿面蒼白,眼中滿是迷茫,李清澤……李清澤……難道之前見面就是最後一面?他一直喜歡她,她是知道的,她也想好了,只要他回來,若是還喜歡她,她便給他機會,但……

慕容幽禪看到清瑟的表現,不解,轉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瑟兒,你……”

他的話將李清瑟從強大的悲哀中拽回,醒悟過來的清瑟非但不聽他解釋,還狠狠抽了他一個嘴巴,那一聲響巨大,將慕容幽禪一下子打趴在地。她是有武功的,他卻沒有。

在屋外的殘雪一愣,直接破窗而入,看到面前情景之懵了一下。只見五公主面色蒼白,眼中滿是狠戾,而主子卻虛弱地躺在地上,嘴角帶着血絲,半邊臉紅腫。

“李清瑟,你找死!”想也不想,直接向李清瑟發招。

“住手,殘雪,出去。”慕容幽禪怒吼。

“主子!?”殘雪雖不知屋內發生了什麼,但敢傷害主子之人,必死。

慕容幽禪坐起身來,咳了兩下,嘴角涌了些許血絲。“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聲音滿是嚴厲。

殘雪無法違抗命令,狠狠瞪了李清瑟一眼,閃身出去。

李清瑟渾身顫抖,迷茫與悲憤交加。

“瑟兒你聽我說,我說的二皇子不是李清澤。”慕容幽禪見殘雪出去了,趕忙出聲解釋,這誤會大了。

李清瑟一愣,不是李清澤?“那是誰?”

慕容無奈地想笑,一扯嘴脣,卻有些疼,“我所經歷之事,不是在大鵬國,而是大鵬國北方的玥國。”

“啊?”李清瑟眨了眨眼,腦袋木了一下,不是大鵬國?“你不是父皇的私生子!?”

慕容幽禪愣了一下,之後哭笑不得,“我怎麼會是你們大鵬國皇帝的私生子?我是玥國的七皇子。”

李清瑟臉上囧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跳起來跑到慕容身邊,“幽禪,傷到了沒有?呀,都流血了!是不是很疼?剛剛對不起了,是我的不對。”看着慕容幽禪腫得老高的臉,李清瑟後背滿是冷汗,衝動啊……衝動是魔鬼!她剛剛怎麼就不問清楚再打!?

慕容看着滿是愧疚的李清瑟,心情突然好起來,就連剛剛國恨家仇也忘得一乾二淨,剛想拒絕,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有美人伺候,人生一大樂事,爲何要拒絕?

李清瑟見慕容幽禪不吭聲,心想肯定是自己把他打疼了。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兩個嘴巴,慕容是什麼人?是病人!一個再障病人,如今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她還下手打他。

“張嘴,我看看是不是口腔是不是傷到了。”說着,也不管慕容幽禪樂意與否,直接上手將他嘴掰開。

慕容幽禪一愣,叫苦不堪,李清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大力氣的?自己反抗不得。只能任由她胡作非爲。

李清瑟一隻手捏着他的鼻子,另一隻手捏着他的下巴,就如同剛剛準備給他做人工呼吸一般,強迫他張嘴,迎着屋外的光線,仔細查看口腔內壁。

果然,他的口中有一道傷口,血正滲出,還好這傷口不大,一會讓他含一會止血草藥便可。看了看牙,這纔是大事。若是不小心將他牙齒打掉,打死她也沒辦法在古代研究出“烤瓷牙”給他裝上。

將捏着他鼻子的手鬆開,將纖細的手指直接伸他嘴裡去摸他的牙齒捏着他的牙齒,小心晃動,一顆一顆,檢查得十分仔細。還好,牙齒都很堅固。慕容幽禪的牙齒很美,雪白整齊。

慕容幽禪身子僵硬,不知此時自己應該做什麼,下巴被她捏着,嘴被迫大張,最讓人難堪的是她還將手伸他嘴裡摸他的牙。

慕容很想嘆氣,他不敢說自己是多從容優雅之人,卻因性格的嚴謹很少出醜,但自從認識了這五公主李清瑟,他整個人生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無論多匪夷所思的事他都經歷過了。

什麼將別人的血輸自己身上,什麼日日喝壯陽湯,什麼光天化日被剝衣服,什麼被一個女人莫名其妙抽一耳光,現在又被這女人摸遍了牙齒。對了,還有那……春夢……

一般男子早早便開葷,尤其是有錢人家,早早有了通房丫鬟。他心中擠滿了仇恨,加之從小見多了女人的陰險,對男女之事從來沒什麼興趣,但自從被這五公主李清瑟折騰,他竟然做了……春夢!?

而春夢的對象竟然是……李清瑟。

看着她關切的表情,他的心中很暖,李清瑟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舌,他渾身一僵,夢境中的一幕幕越來越鮮明,她白皙的身體彷彿再次呈現在他眼前。

清瑟渾然不知,很淡定帝將手指抽了回來,將他扶起後,到一側小屋洗手。“你先用清水簌簌口吧,如果血止不住,就讓張大夫弄些止血藥。”

慕容幽禪趕忙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一口飲下,想壓下身體高漲的慾望,但當見到一身紅色婚衣的李清瑟時,慾望再次高漲。

紅色嫁衣讓他不由得聯想到兩人大婚之時,若是說他絲毫不在意是假,畢竟是自己大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娶來的竟然是李清瑟,也沒想到因爲李清瑟的到來撿了一條命,也許她真是上天賜給他的。

“瑟兒,你……”他聲音頓了一下,後面半句話猶豫不知如何說起。

“嗯?”

慕容微微轉過頭去,眉頭皺着,他想說,現在他身體已轉好,她可以……搬回來睡了。

當時李清瑟搬去靜園之時,原因便是怕影響他的休息,但如今……

見慕容幽禪吞吞吐吐,李清瑟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慕容輕咳兩聲,掙扎着將話說出去,卻一再猶豫不知如何開口,因爲他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哪是讓她回來休息這麼簡單?既然一個房間休息,自然是要有夫妻之實了。

但,怎麼也開不了口。他是個極怕失敗之人,生怕遭到拒絕。他不知該如何承受李清瑟的拒絕,若是此時這般,他還可以抱有一線希望。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什麼地方不舒服?說出來啊,說出來我才能想辦法不是?”清瑟有些焦急,鼓勵他說。

最終慕容一咬牙,心中責怪自己想的太多。李清瑟爲什麼要拒絕?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經告知了她,玥國實力不亞於大鵬國實力,兩國各有千秋,大鵬國優勢在開明的制度及優越的自然條件,而玥國有着強大軍事實力。

玥國早晚是他的,他就是未來玥國的皇帝,而他身體也逐漸康健,自認才學八斗,容貌端正,五公主李清瑟爲什麼要拒絕?

一咬牙,他鼓起勇氣,“瑟兒,如今我身體也逐漸康健,不如……”

“大人,請問公主在這兒嗎?”屋外管家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慕容幽禪的話,後者剛想說出來,那話一下子噎住不知如何說,後背一層冷汗。

“在這呢,管家請進。”李清瑟對着門口便吆喝開了,哪有半絲公主的威嚴。轉頭對嚮慕容,“說啊,不如什麼?”

看着走進來的管家,慕容幽禪將話生生嚥了回去,“沒什麼,小事無礙,管家,出什麼事了,你如此慌慌張張?”趕忙轉移話題。

確實,管家上期不解,呵斥帶喘,“回大人的話,戶部尚書之子劉疏林劉公子前來找公主,奴才去了靜園發現靜園所有人也都在找公主,所以才一路找來。”

清瑟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管家,你剛剛說誰來找我?是劉疏林嗎?”

管家點頭,“正是。”

“太好了,劉疏林在哪?快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滿臉的驚喜讓外人驚訝,身畔的春風彷彿融化一切冰霜,一身火紅婚衣如同燃燒的火焰,她提着裙子就準備向外跑。“管家,說啊,在哪?”

“在前廳大堂。”管家懵了,爲什麼平日裡端莊的公主表現得如此驚喜,彷彿盼望許久的女子等到愛人那般。剛想到這兒,管家趕忙打住了自己,該死!他怎麼能幻想公主與人苟合,這不是給自家大人戴綠帽子嗎?但今日發生的一切,好像就是如此。

李清瑟如同一團火焰般飛奔出去,屋內只有慕容幽禪和管家兩人。

管家回頭看向慕容,見後者面色鐵青,無奈地暗暗嘆氣。

“下去吧。”慕容開口,極力壓抑住聲音中的冰冷。

管家退了下去,整個室內滿是壓抑。殘雪現身,臉上滿是氣急敗壞,“主子,用不用……”

“誰讓你進來的?滾——”慕容幽禪咆哮。

殘雪一愣,這是他平生見到主子第二次如此失態的咆哮,趕忙閃身出去。整個屋子只留下慕容幽禪一人,氣氛壓抑中帶着戾氣,隱隱還有一絲悲涼。

慕容幽禪怎麼也不敢相信,李清瑟是那樣的人。他知道李清瑟有崔茗寒,知道有太子李清睿,但剛剛清瑟以爲二皇子李清澤死去之時的表情不容摻假,他有一種預感,李清瑟與二皇子也有一些瓜葛。

皇室亂倫!?

那現在的劉疏林又是怎麼回事?

慕容幽禪亂了,十分亂。他身心顫抖不已,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救了他的命,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竟那麼聰穎可愛,自己竟……心動!

一聲巨響,是慕容幽禪一拳砸在桌面上的聲音。他沒武功,做不到一掌擊碎桌子,不僅無法擊碎桌子泄怒,還弄得手掌生疼。但手上的疼,哪能敵得過心中之痛!?

……

劉疏林正在前廳慢慢飲着茶,一擡頭,見到一身火紅的李清瑟正飛奔而來。

他慢悠悠地將茶碗放下,微微一偏頭,略帶嘲諷地想,這架勢猶如女子久等情郎,如今飛奔欲入其懷。可惜,若他真是她情郎該多好,他還真想試試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可惜啊,五公主心中另有他人。

“疏林,有消息了嗎?是不是有凌尼的消息了?”因爲跑得太急,李清瑟上氣不接下氣,在劉疏林身前猛地停下,恨不得伸手拽他的衣領質問。

後者點了點頭,“你先別急,坐下聽我說。”

清瑟搖頭,“不,我太急了,我日盼夜盼一個多月,怎麼不急?”

劉疏林一挑眉,“爲何如此急,凌尼王子對你這麼重要。”

“嗯,重要,十分重要。若是凌尼找不到,我這一輩子都難以安心。疏林,求求你了,你是我的好友,你是我的知己,快告訴我他在哪?”清瑟見對方不緊不慢那,越來越焦急,直接伸手抓住對方衣襟。絲滑的衣襟冰涼,在李清瑟手中打滑,她手勁加大。

劉疏林沒動,也不惱,任由她拽着,一雙桃花眼微微垂下。“瑟兒,我只有一個問題,若是將凌尼王子找回來,你要如何安頓他?”

“成婚!”李清瑟斬釘截鐵。“兩國聯姻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我欠他的。”說着,放開劉疏林的衣領,察覺到剛剛自己的行爲過激,有些內疚,伸手又細心將他的衣領搭理好。

劉疏林沒動,任由她擺弄。“你欠他什麼?”

李清瑟長嘆口氣,爲他衣領整理好後,心情竟意外平靜。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你不知,他在宮中救過我命,若不是他出手,也許我根本活不到今天。”她說的是凌尼在那片樹林召蟲爲她解圍。

“而後……”清瑟繼續道,自嘲地笑笑。“而後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騙了他,他滿心思都在我身上,以爲找了個好歸宿,卻在最後一刻給了他致命一擊。就是我選 駙馬之時,受傷的不僅僅是崔茗寒,更有凌尼。我覺得,凌尼的傷比崔茗寒更甚,因爲寒是個男人,而凌尼在我心中是個女人。”

劉疏林將視線 放在屋外,五公主李清瑟情事之複雜是他這種肉體凡夫無法理解的,也不想去理解,也許這些,都和他無關。“凌尼王子武功很高,尤其是輕功,是我所撿到輕功最 好的人,他身上有大量銀兩,加之聰明狡猾,想躲開皇上派的人手很簡單,我也是請了江湖人暗中探查才知其下落,如今不敢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

李清瑟馬上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在哪?我和你一起去,現在就啓程。”

“不在京城,在三百里外菏城,你不用回去收拾下行囊?”

清瑟搖頭,“不,我身上有銀票,我們馬上就走,現在就走!”她十分焦急,生怕下一刻凌尼又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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