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幽靜的院子裡,漾開了一圈七彩的光暈。
遠處的竹林中,一個一身白衣鑲銀,長髮飄飄,面容溫潤如玉俊美的男子停在了原地,不在前行。
竹林中緩緩走出一男子,一身白色的華服美冠,他擁有一頭白色的發,一張傾世的顏,一雙琉璃的眸,高貴,清冷。
“你是……司空帝兮?你還沒死?”溫潤如玉俊美的男子一臉疑惑,突然瞳孔大睜,“不對,你已經死了。”
說完後迅速的伸手去襲擊那個清冷的男子,只是他所有動作都穿透了他。
“思念體嗎?原來如此。”
“這個世上再無司空帝兮此人,吾只是流離而已,汝是何人?”流離冷冷的說着,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流離嗎?也是,思念體只得名不得姓,就好比只得型不得體一般。你當真是記不得我,如果是這樣的我你可還有印象?”說着,他變化了另一副模樣,黑色的雲錦袍披身,背後長着一雙巨大的,好看的黑色翅膀,容顏妖冶俊美,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張臉,宛如優雅的撒旦,半點找不出剛剛溫潤如玉的痕跡。
“琴牙。”認出琴牙的同時,流離也祭出了手中的銀冰長戟直接對準琴牙的心口。
“流離這是在做什麼?我只是來看看小子降而已。”看了一眼對準自己的銀冰長戟,琴牙挑眉。
“子降已經不存在,現在她只是帝兮癡,由我來守護。”
“那我來看看我的妻總可以吧!”琴牙話剛落,一道銀光劃過,琴牙不得已退開了。
“在汝放棄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是汝的妻了,汝沒有資格出現在她身邊。”銀冰長戟直指琴牙,流離的話是那樣的冷漠無情。
“呵呵……呵呵……哈哈……”琴牙從輕笑到狂笑,最後滿臉的諷刺,“流離,本以爲你死透了,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可是今天是你逼我說的。”
“當初你以爲讓她忘了一切就好,只要她忘記了痛苦忘記了你就不會再有悲傷,你的想法是多麼的自私可笑。你知不知道?被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她沒有被留下來就不會有之後的千年畫地爲牢,也不會看到麒麟一族的滅族之災,更不會有現在的種種悲哀,一切都是因爲你一意孤行的讓她獨自一人出現,又獨自一人留了下來,流離,你執念太深了。”
聽完琴牙的話,流離手中的銀冰長戟落了下來,人不自知的後退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今日我先走了,他日我還會再來,你好自爲之。”琴牙轉身離開,人也化作了先前溫潤俊美的模樣。
幽暗,令人絕望的深淵裡,流離手中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穿了過去,兩旁的魑魅魍魎在蠢蠢欲動,只是一靠近流離便魂飛了,魄也散了。
前方巨大的山崖腳下纏滿了冰冷的鐵鏈,千千萬萬條求不清楚,被鐵鏈緊緊捆綁住的是一個全身傷疤無數的男人。
他很髒,也許被捆綁多久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你想要自由嗎?”開口說話的是那嬰兒。
幽靜得可
怕的深淵裡突然響起了鐵鏈的響動,男人緩緩擡頭,空洞的眼神裡映出了那嬰兒的面容。
“我名帝兮癡,以後便是你的主子,既然你以山重生,便化名爲魁。”帝兮癡稚嫩的聲音停止之後,山崖上那千千萬萬條束縛着男人的鐵鏈開始斷裂。
奢華的宮殿中,晚青劍看向高高在上的君王,琴牙說道:“後氏龍澤,鳳引九天。危害佑櫻江山的天命者即將在八月十五出世,如果天命者得到了後氏一族的輔佐,佑櫻滅國之期,不遠了。”
“天命者,那是什麼?”王座之上的琴牙沉吟道。
“順應天命而生的一個人,其實,她也非人,只是一隻魍魎,一隻孽障罷了,她註定是要毀了這浮華天下的,屆時,不管是佑櫻還是其他國家,都無法逃脫滅國的噩耗。”晚青劍淡淡的回道。
“是嗎?那就在她沒有出世之前毀了她如何?”琴牙冷冷一笑,眼中一片殘忍。
“毀之不得,這天地之間怎麼大,茫茫人海,一瞬間不知有多少嬰孩出世,誰知那一個纔是她。”晚青劍一臉的不贊同。
“同她一天出生的,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全部都得死。”
“陛下,你這樣做,會……”
“夠了晚青劍,朕纔是這佑櫻的王,朕想如何就如何,哪裡輪得到你來管。來人。”蹙眉,琴牙狠狠的打斷了晚青劍的話。
“陛下。”不一會,一個太監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跪在一旁。
“傳朕旨意,國將出妖孽,今年八月十五出生的孩子一律處死。還有後氏一族,派神鷹軍去滅了,一個不剩。”琴牙一臉陰狠的說着,說話做事,果斷殺伐,一點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既然陛下旨意已下,臣便先行退下了。”轉身之後,晚青劍眼中露出了一抹寒光。
“小殤兒,過來。”等晚青劍走遠之後,琴牙向站在一旁素紗下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長得特別的漂亮,一雙眼睛異常的清透。
“小殤兒長大了,幫父皇去守護一個人好不好?”看着鍾離祭殤,琴牙別樣溫柔道。
“誰?”鍾離祭殤冷漠的臉上浮現疑惑。
“一個叫做帝兮癡的孩子,是個會讓人心疼的孩子。”
場景轉換,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此時此刻正上演着一場可怕的殺戮,那些手無寸鐵的人被軍隊無情的斬殺,火燒聲,哭喊聲,殺戮聲交雜一片,分不清楚是誰的。
櫻花盛開的山崖之上,跑來了一個抱着嬰兒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全身裹着黑色的披風,看不到臉。
他們下方,火光沖天,便是後氏一族被毀的場景。
“還是來晚了嗎?”看着那無情的廝殺,帝兮癡鳳眸大睜,突然她的兩眼出現了大量數不清的麒麟圖騰,化作巨大的野獸去攻擊撕咬那些殺戮者。
“停下來。”一條好看的白龍從帝兮癡身後出現,化作了流離的模樣。
只是帝兮癡依舊不爲所動。
“快停下來,後氏一族如此無能,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
根本不值得汝爲他們付出怎麼重的代價。”流離冷漠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着急。
然後帝兮癡還是不爲所動。
見帝兮癡不聽勸,流離手中祭出銀冰長戟斬斷了帝兮癡眼中的麒麟圖騰,人縱身躍下,去無情的斬殺那些殺戮者,直到殺絕了才停手。
火海中,屍橫遍野,手持銀冰長戟的流離看起來是那樣的不真實,只因爲他斬殺的手法殘忍如修羅。
山上的櫻花瓣飄來,流離的身影漸漸淡去,這修羅場只剩下唯一一個活着的浴血的男孩,那男孩也不過八九歲大小。
“接他的人來了,我們走吧!”山崖上,流離淡淡的說着,轉身,離開。
男人抱着帝兮癡緊隨其後,就在半路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倒在了路上,渾身發紫,宛如中毒模樣。
“後梁桑。”嘶啞難聽的聲音發出,應該是那個男人。
“後氏?魁叔,帶回去,想辦法救活,之後是去是留隨他。”這是帝兮癡的命令。
夜晚,滿天璀璨的繁星點綴着星空,最適合殺人放火。
一身黑袍加身,看不到臉的魁叔抱起了搖籃中本應熟睡,此刻卻睜開了眼睛的帝兮癡。
“紅娘和花娘天亮之前不會醒來,帝家戒備十分可怕,小主子,你想好了?”抱起帝兮癡的那一刻,魁叔已經飛速離開了。
“怎麼久了,雖然時機不是很成熟,但是不去看看我不放心,畢竟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少。”帝兮癡一雙鳳眸劃過一抹寒光。
“小主子吩咐建立的天下第一絕樓、流雲閣、飛雪閣已經開始營業,生意很好,幕後東家的名號便是夜帝。凌天軍招收的人員也越來越多,正從帝京開始往外蔓延。”
“十三年,我要讓凌天軍像一張蜘蛛網一樣遍佈全世界,讓凌天的人無處不在。”
“小主子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的,到了。”停在帝家門外,魁叔渾身處於戒備狀態。
“進去吧!”看了一眼,帝兮癡涼涼的說道。
抱着帝兮癡,魁叔以詭異的身法進入帝家,明處暗處無一人發現他們的足跡。
一間靜雅的房間裡,一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手拿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嬰兒牀,目光毒辣的盯着牀上那個熟睡的嬰兒。
“小少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翩翩要在這種時候出生。”女子惡毒的說完之後,將手中的匕首舉高,對準嬰兒的心臟就要刺下去。
然後,下一刻,她手中的匕首卻刺向了自己的心臟,握住匕首的就是抱着帝兮癡的魁叔。
“……”女子瞪大眼睛,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倒下去了。
“扮成丫鬟避開帝家的耳目嗎?還真是聰明。”鳳眸俯視着死去的女子,帝兮癡的聲音冷如寒冰。
“嘿嘿……”森冷的氛圍中突然傳來嬰兒清脆的笑聲,打破了一片詭異。
牀上的嬰兒不知何時醒來的,睜着一雙大大的,清澈的眸子盯着帝兮癡看,臉上揚着璀璨的笑意。
那樣的笑容是多麼的乾淨純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