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就離譜的很。
這羣人本來是死敵。
你死我活鬥了十幾年了。
誰能想到,如今他們一夥人在伍府住着,當着伍少爺的看家護院。
而另外一夥人,卻在伍府外面的馬棚裡駐紮了下來。
甚至他們動手把馬棚拆了,重新搭建了房子。
伍皓看到他們在外面忙的手忙腳亂,外面本來極寬的一條官道,幾乎讓這些人都給堵上了。
“喂……”
伍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們在這裡亂搭亂蓋可不行。”
“這可是違章建築。”
大鬍子愣了一下,滿臉疑惑的問伍皓。
“什麼是違章建築?”
“這……”
“就是說是犯法的。”
伍皓解釋說道。
“這裡本來是一條官道,你們在這裡搭了房子,這就是犯法的。”
“伍少爺,你搞錯了吧?”
大鬍子不屑的說道。
“這條街道上的產業都是你們伍府的。”
“不要說在這裡搭幾間房子。”
“你就是把整條街道都蓋上房子也沒人敢管你。”
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嗎?
看到伍皓捂着肚子,管家一臉的疑惑。
“少爺,你吃壞東西了嗎?”
“要不要去請胡大夫過來看看?”
“不用不用。”
伍皓笑彎了腰。
“我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管家有些納悶。
“少爺,這些房產地契你都看了幾百遍了。”
“你怎麼笑成這樣?”
“你不懂。”
伍皓沒辦法給他解釋。
他突然間抓住管家的手,極其熱切的問了一句。
“你說,我這些商鋪是不是想賣什麼都可以,我這些房產幹什麼都可以?”
“當然了。”
管家鬱悶的說道。
“少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心裡想着,這少爺腦子自從被狗咬了之後,就一直不正常。
現在看起來有些癲癇了。
老爺不在家。
少爺又無後……
這偌大的家產……
管家突然有些心動起來。
他甚至挺了挺胸,沉着五侯不注意,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水池裡的自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自己好歹也算老爺的遠房親戚。
如今合法繼承這偌大家產……
“你在想什麼?”
察覺到管家的異樣,伍皓有些納悶。
“沒想什麼。”
“沒敢想什麼。”
雖然心裡亂蹦亂跳,被那個可怕的念頭給攫住了,但畢竟少爺現在還活脫脫的在自己面前,管家不敢胡思亂想。
他趕緊轉移話題說道。
“不知道少爺想幹什麼?”
“啊……”
一想到美好前景,伍皓就樂不可支。
他認真的計算了一下自己盒子裡的房產地契。
總面積算下來,差不多有半個褚蘭縣。
而且褚蘭縣東南角上,有一片巨大的荒山。
不巧的是,那片荒山也被伍文昌給買下來了。
西南角上,有一片巨大的灘塗。
幸運的是,伍文昌不知何故,也買了下來。
算上這片荒山和灘塗,伍府的家產,差不多有三分之二個褚蘭縣了。
“少爺,今年還要不要給縣老爺送銀兩了?”
伍皓眼睛一瞪:“爲什麼要給他送銀兩?”
管家無奈的說道。
“人家是官差。”
“咱家裡再有錢也是百姓。”
他從那木盒子裡拿出一個賬本對伍皓說道。
“這些都是送給官差老爺們的帳,每個季節,逢年過節,該給官差老爺們送錢還是送禮,就都在這裡了。”
伍皓皺了一下眉頭。
他打開賬本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每年都有大批白花花的銀子流進了縣府,進了王青山等人的腰包。
“行了,你就別在這裡惱火了。”
縣衙裡,封意江正在氣鼓鼓的。
王青山憤憤的說道。
“我這十幾年來搜刮的錢財都進了伍皓那小子腰包。”
“他倒好,白撿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知府大人還送他十幾輛馬車的銀子。”
“這些年他老爹送給我的,最多也就七八兩把車而已。”
“說起來他還貪了我好幾車呢。”
“那可是城東王霸虎家送來的銀子。”
“姐夫,咱們不如讓王家和他鬥。”
封意江突然間說道。
“那王府這些年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只不過伍文昌在的時候,那傢伙做事滴水不漏,王家的人也只能忍着。”
“如今換成伍皓這小子當家,咱們不能忤了知府的意,但是那王家卻是民間之仇。”
“只要咱們從中挑撥一下……”
“怕就怕王家不敢和他鬥。”
“他家裡裡裡外外都住着些凶神惡煞之徒,王家那幾個看家護院,對付平常老百姓還行。”
“對付那些人卻是不行。”
封意江得意的說道。
“姐夫,你忘記了嗎?”
“那些住在院子外面的人,他們和伍府的那些看家護院是有仇的。”
“伍府裡的那些看家護院,每個月都有工錢拿的。”
“外面的那些人卻沒有。”
“那些人本來靠的就是巧取豪奪。”
“他們沒有正經營生,剛住幾天還行,住的久了,他們何以爲生?”
王青山突然加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意識到封意江在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讓王家的人支持住在外面的那些人,讓這兩撥人鬥起來?”
“是啊。”
封意江得意的說道。
“那伍皓雖然暫時平息了他們之間的爭鬥,但是你想想,他們之間是血海深仇。”
“表面上看起來現在不再爭鬥了。”
“但是如果說……”
他做了一個邪惡的手勢說道。
“我相信那些人,但凡對方陣營裡有人落單,他們必定會偷偷摸摸的弄死對方。”
“換而言之也是一樣。”
王青山徹底明白了,拍手叫好。
“你這個王八蛋,這一招簡直是太歹毒了!”
“如此以來,不但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會彼此之間日漸衰落。”
“那伍府和王家也會互相沒落下去。”
“到頭來這褚蘭縣還是咱們家的。”
封意江不屑的說道。
“我早就看伍文昌那老東西不順眼了。”
“他心眼鬼的很。”
“表面上看起來給我們送了很多銀子,但總會設法從我們手裡又賺回去。”
“縣衙裡吃的喝的一切用度,用的基本上都是他們伍府的。”
“我們縣衙裡就賺了個好吃好喝好用,最後剩下的錢並不多。”
王青山大徹大悟。
“好好好。”
“我們要把褚蘭縣所有的大生意都抓在自己手中!”
“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