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別墅裡,很靜。
曾經的奢華盛大婚禮在這裡剛剛經歷,就已經被傭人們收拾得乾乾淨淨了,不留一點痕跡。
“趁着少爺沒有醒過來,把這些喜字都給我揭下來。”安夫人嚴肅地指揮着下人們,然後銳利的眼睛掃視着四周。
“艾拉,把那裡的粉色紗簾都撤換下來……還有這邊的報紙都收走……”一點點檢查着,一點點吩咐着。
兒子峻熙是個很細心的人,他醒來時,如果發現了任何端倪,想必會雷霆大怒的。
他的脾氣一旦上來,那可是誰也擋不住的。
“母親,您還沒有歇着嗎?”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粉色睡衣的女子,二十多歲的年齡,長得圓眼高鼻,有幾分混血兒的美豔,大大的波浪卷披在肩頭,幾分富貴和窈窕。
“哦,阿蘭啊,委屈你了孩子,人生一大事,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過去了……我們安家謝謝你了……”安夫人對着樓梯上的方蘭微微笑着。
方蘭搖頭,“母親又說客氣話了,這有什麼啊,您這樣做,還不都是爲了峻熙好?再說了,嫁給峻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您讓我達成了這個意願,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母親,歇會吧,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下,腿會酸的。”
方蘭乖巧地走過去,攙扶住安夫人。
安夫人感慨地點點頭,又緩緩搖搖頭,“孩子啊,不行啊,必須要收拾得一乾二淨才行。你不瞭解你老公的脾氣,他那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如果讓他知道了我們這些手段,他會殺了咱們的。這座房子啊……呵呵,估計也會被他推倒。”想到安峻熙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安夫人挑挑眉骨,“所以呢,我們把這裡弄得任何痕跡都沒有,等到時間長久了,一切都不可逆轉時,他的脾氣也就無處發了。”
方蘭聽得雙目撐圓——老公脾氣那麼嚇人啊。
“哦,這樣啊。”
“嗯,來吧,咱們娘倆一起收拾吧,不可放過一點細節。”
“明白了,母親。”
兩個女主人指揮着一羣下人,在英國的大別墅裡動着手術刀。
有關喜慶的東西一律收起來,有關信息報道的報紙一律丟掉,連個喜糖都看不到了。
她們要讓安峻熙以爲,他只不過就是跟着來了一趟英國度假幾天。
安峻熙醒來時,窗外有鳥兒在嘰嘰喳喳地叫着,他躺在一張又寬又大的軟綿綿的牀上,枕頭有點不得勁,不是自己每晚都枕的那個硬枕頭,這個枕頭太軟了。
“媽的!把我脖子都睡落枕了。”安峻熙先罵了一句,才坐起身子,靠在牀幫,雙手捂着眼睛。
頭很沉,好像得了重感冒,頭重腳輕的感覺,腦子還在嗡嗡的亂響。
怎麼會這樣?
難道……自己抱着姜曉渠從高空中墜落時,摔到了腦袋?
是的,安峻熙的記憶就停留在了那一刻。
“來人啊,給我送一顆清腦丸!”大清早,腦子就渾渾濁濁的,怎麼搞的嘛。
門開了,進來一個人,安峻熙仍舊閉着眼,揉着眉間穴,伸過去一隻手,“清腦丸一顆……”
一股濃香撲過來,刺激得安峻熙差點打出一個大噴嚏。
“峻熙君,吃清腦丸對大腦不太好的,我建議你在園子裡轉轉,就會好了。”很柔軟很清幽的聲調,帶着一股英倫鼻音。
“嗯?”安峻熙刷的就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牀前的女子。
這個女人是誰?看着有點眼熟……
“你怎麼在我這裡?你是那個……方、方什麼來着?”想起來了,是跟自己假冒結婚的可惡的女人。
安峻熙馬上就皺緊了眉頭,滿臉的不悅之色。
“方蘭,你的妻子。”
方蘭微微笑着,欣賞着男人睡眼朦朧的可愛樣子。
他長得可真是帥氣,即便蓬頭垢面,依舊那麼酷,那麼標緻。
“滾你的妻子!你再敢跟我提一句妻子你試試,我這就把你扔出去!你記着,你弄虛作假跟我結婚的事,我會徹查清楚的,你等着吧!”
方蘭也不在乎,咪咪一笑,“呵呵,我等着,我願意成爲你一輩子的冤家。”
安峻熙愣了下,罵起來,“靠!你給我滾出去!看見你這一天的心情就糟透了!想讓我把你踹出去嗎?滾!快滾!”
方蘭撇撇嘴,轉身就往外走。婆婆說的不假,自己老公的脾氣的確硬冷,軟硬不吃的傢伙,不好對付。哪有見了和顏悅色的微笑美女還能夠大罵出口的男人?
等到方蘭走出去之後,安峻熙卻眼睛瞄着陌生的四周,皺眉思索起來。
這是哪裡?爲什麼方蘭能夠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間?
然後去找手機,竟然找不到!
再去看窗外,赫然是一片片的綠草地,還有茂密的闊葉樹木。
圓弧的美麗的小沙丘,也是一望無際的綠色。
自己所處的建築,是浪漫主義的別墅,其他窗戶下面都吊墜着盆景。
英國!
英國郊外的別墅?!
安峻熙頓時反應了過來,拳頭一下子握緊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一覺醒來,自己就從國內來到了英國別墅裡?
今天是什麼日期?
腦袋昏昏的發沉,是有什麼內幕嗎?
自己不可能睡得那麼沉,從國內一直睡到國外,連上飛機都不知道麼?難道自己都是被當做行禮被搬運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竄上自己腦海,讓安峻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上體育課的姜曉渠昏倒了。
嚇壞了年輕的體育老師,也嚇壞了雪兒,幾個人把她扶到學校醫務室,可是醫務室的老師今天請假了。
“要不,去醫院看看吧,到底怎麼回事啊,原來也沒有這樣過,怎麼突然就眩暈了呢?”雪兒扶着剛剛醒轉過來的虛弱的姜曉渠說。
“算了……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吧。”最近都睡不着,晚上幾乎都是睜着眼睛度過一夜的。
姜曉渠小臉蒼白,說話時也是那麼有氣無力。
“那今天你別上課了,我送你回家吧。”
姜曉渠心情本就鬱悶,也沒有精神撐着了,便無力地點點頭。
雪兒走後,姜曉渠獨自躺在牀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一股不舒服感襲上心頭,姜曉渠趕忙穿上拖鞋,跑到了廁所。
一股股的酸水,不停地翻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