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榮也殺過人。
可那是在*的時候,爲了讓班花在輕微的窒息感中得到顛狂的快樂,卡班花的脖子時順便兒加大那麼點力氣,來完成殺人的目的。
有些錯手殺人的意思在裡面,不似林雄偉,暴力得,那個才真叫殺人了!
至今黃榮的大腦裡,還是林雄偉一下又一下舉石砸女子的畫面,那石頭砸在女子頭顱上的“撲撲”聲,女子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哀傷聲,仍然迴響在他的耳際。
還有那石頭砸下去使得女子血流滿面的慘景,簡直讓人無法直觀。
黃榮蹲在浸屍池旁邊,想躲開林雄偉,不讓他看見自己。
並在心裡祈禱着,別往這裡來啊,別往這裡來啊,呆會與你撞面,是告你好呢還是不告的好?
最怕就是,剛一見面,你林雄偉以爲我是唯一目擊證人,乾脆連我也要殺了,我就是無端端惹禍上身了!
可是,黃榮的祈禱不僅沒有達到目的,好象還起了反作用!
那林雄偉拖着那條女屍直接拖近浸屍房來,黃榮緊張得咬着拳頭,準備看看林雄偉在哪個方向的窗口把女屍塞進來,黃榮就在另外一個方向溜人。
但令黃榮沒有想到的是,林雄偉在浸屍房外停留一小會後,黃榮就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還沒讓黃榮作出反應,林雄偉已經抱起那條女屍闖進來了,一下子就把女屍拋在離黃榮不到三米遠的地面上。
林雄偉把女屍丟在地下後,才發現浸屍池邊蜷縮着一個人影,當即嚇得跳了起來,低聲喝道:“誰?這夜深人靜的你跑來浸屍房幹什麼?”
黃榮知道避無可避了,只好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林校……”黃榮習慣性地想全稱林雄偉的職務的,可剛話說出口一截,才發現場合不對,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就索性不稱呼了,直接表態更好。“其實,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一直低頭在做工作。”
但林雄偉似乎發現眼前的是黃榮來時,並沒有感到驚慌,他一面擦拭臉上的汗水,一面聽黃榮說什麼來着。
當黃榮作完表態後,林雄偉並沒對黃榮表示讚賞,而是奸奸地一笑,說:
“黃榮,在我面前你扮什麼純情啊?半夜來浸屍房幹工作?你別開玩笑了!你幹過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知道,五年前你把班花怎麼了?別以爲這個事你捂得嚴嚴實實!不怕告訴你,之所以把你留校,就是爲了有一天用得着你的時候,你的把柄可抓在我手裡,不到你不賣力。”
林雄偉的說話對黃榮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怪不得五年前那麼多尖子生、關係生想留校,都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是沒有關係、學習成績一般般的黃榮莫明其妙地被留校了,卻原來是作爲被威脅被抓住了小辮子而留下來,等待着作爲需要時候用得上的備胎用的!
黃榮聽到林雄偉如此說,他雙眉緊蹙,眼眶深陷,頭髮溼漉漉地糾纏在一起,內心裡雖然很不服氣,可是,他看上去卻神情黯淡,沒有一點反抗或者憤怒的意思,甚至林雄偉還沒有提出來,他就主動說哪你要我幹什麼呢?
林雄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這樣,可她,”林雄偉說着,用手指了指地上血肉模糊的黎秋萍,接着說道:“竟然威脅我,要把我的種生下來,帶到學校來!你說,換了是你,你會不會收拾她?”
黃榮氣短啊,事實上,五年前黃榮就是這麼幹的,現在林雄偉卻這樣問他,黃榮是又尷尬又無奈地對林雄偉說:“嘿嘿,她這是自找的!這種人留下來只會帶給別人麻煩,不收拾她更待何時呢?”
黃榮剛說完,就看到林雄偉用變得冷冰冰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拿起掃帚到外面,把留有血跡的地方打掃乾淨?”
“呵,好的,我這就去。”黃榮應着,就摸索着去找打掃工具。
且不要說自己的把柄掌握在林雄偉的手上,就是林雄偉的威權,也足以讓黃榮唯唯諾諾了,所以黃榮按照林雄偉的指令,到浸屍房外把血跡打掃乾淨後,回到浸屍房來,又接受新的任務了。
林雄偉這下子更堅信當年自己的決定,是那樣的正確與必要!
五年前,林雄偉對病理解剖系的班花也起了意的,暗示和許諾都沒有達到目的,林雄偉就想,這班花也太咬不入了!
到底因爲什麼而咬不入,林雄偉倒想看看原因,因爲五年前林雄偉人到中年,正好是成熟度與社會地位達到人生頂峰的時期,多少人向他投懷送抱,而他卻忠情於班花。
可以說,如果不是黃榮把班花給“咔嚓”掉了,那個留校的名額就是班花的了,
連後半生的仕途,林雄偉都給班花安排好了,可班花就是不領自己的情。
林雄偉這可就弄不懂了,到底哪個優才生這麼有魅力,使得班花拒絕在別人來說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以,林雄偉暗地裡悄悄地跟蹤班花,發現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靜悄悄地往舊校區裡去,而每當校花到舊校區不久,那個兼職浸屍房管理員的黃榮,就會鬼鬼祟祟地進入舊校區。
這個發現真讓林雄偉大跌眼鏡!
難怪有些人命苦,卻原來是不辯貧富地識人。
這麼一個窮小子,學習成績又平平庸庸,樣子也不帥,家庭環境也沒有,普通學生一個,就更談不上有什麼社會地位了。
可班花卻喜歡上他,喜歡他什麼呢?
真是莫明其妙!
就在林雄偉想辦法要把班花從黃榮的手中奪回來的時候,班花卻失蹤了。
林雄偉知道,班花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的。
最有可能的是,班花被黃榮搞大肚了,於是……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林雄偉不按警察那些套路出牌,而是獨自到舊校區溜達來溜達去,終於在浸屍房的後面一個玻璃窗下,撿到了班花的一隻高根鞋!
怎麼會在浸屍房的玻璃窗下有班花的一隻鞋呢?
這個太容易推斷了。
舊校區那些房子是三四十年代留下來的產物,那時人們屋子的窗戶就是開得這麼底的,黃榮把班花咔嚓掉後,最容易隱藏班花屍體的地方,就是浸屍房了,於是揹着班花從窗口往裡塞,然後自己再進去把班花的屍體丟進浸屍池裡去。
這一切畢竟是在毀屍滅跡,人就比較慌亂,弄丟了一些證據不自知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雄偉握着黃榮的要害,到了今天要怎麼使就怎麼使他,絕不敢反抗,所以又叫他把黎秋萍的屍體扔進浸屍池去。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冒出一句道:“乾的好事!我以後有什麼不妥,如果得不到你倆的關照,今晚的事我就全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