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
今天,還在上課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因爲我人還在教室,正在聆聽着教授就如何作論文答辯的授課,就不想聽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電話,只好偷偷地按下不接聽的按鍵。但是,讓人心煩的是,這個電話居然又響了起來,我只好從教室後門跑到走廊去。
拿起手機一看,那個電話號碼好象很熟悉,但又從來沒有聯繫過,我只好戰戰兢兢地接聽,我的天!竟然是林雄偉校長打來的,說有事,務必到他辦公室一趟。
我的心好慌,也隱隱約約知道他找我什麼事來着。但我不能就這樣跑去他的辦公室,我靜悄悄地走回教室去,書包裡有我的坤包,坤包裡有那部撿來的手機。萬一我就這樣跑去他的辦公室去,他再叫人抄我的坤包,這個最重要的籌碼豈不是沒了?
所以,我等到下課後,拿起我的坤包,纔到林雄偉的辦公室。
我一走進去,他就叫我把辦公室門反鎖起來。然後,他開門見山地對我說:“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已經查過你的家庭背景了,也知道你現在處於很艱難的十字路口。你很需要一個就業崗位,剛好學校裡今年有一個留校名額,我想,這個名額你太需要了,是吧?”
那一剎那間,我激動得快要跪在林雄偉的面前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坤包裡除了那部手機,就是零星的散錢了,我幾乎快到無以爲繼的地步了!
所以,當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都快要哽咽了,趕忙在他的面前點頭如搗蒜,也不知這是回答他我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需要一個工作崗位,還是表示感謝他對我的關照。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話鋒一轉,“當然哩,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我聽說,你們寢室幾個女生拾到一部手機?裡面錄有一些對我很不利的對話?這個嘛,的確是我以前做下不對的事。但是,如果我被趕下臺了,這個留校工作的位置嘛,肯定就不是你的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很明白林雄偉的意思,而事實上又的確是這樣,只要這部手機落在警察或者組織部的手裡,林雄偉這個校長就當不成了。他要是不再當校長了,那麼,我這個留校名額也就灰飛煙滅了。
我當時的複雜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人也處在一種驚惶失措的狀態,有一種到手的肉不能被人搶走的感覺。所以,當他說出以下一番說話後,我就完全沒有了主見了。
“要留校工作嘛,說易也很容易。只要我還當這個校長,那麼,誰留下來,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說不容易,也的確不容易。我總不能讓一個與我什麼關係都沒有的學生留下來吧?所以,爲了證明你是我這邊的人,你也得表示誠意,把你們撿到的手機拿出來,打開錄音鍵,讓我確認裡面錄下來的對話是不是對我威脅性很大!做到這一點了,說明你的確是我的人了!”
我是利令智昏啊!急於表明我願站在他那邊,是他的人馬之一,竟然隨手就從坤包裡拿出那部撿到的手機來,熟練地把那段錄音按給他聽。
他一面聽一面站了起來,從桌面上找到放着的煙盒,抽出一支點上,猛吸了幾口,然後,突然之間,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個飛身過來,一把從我手上奪過那部手機,猛力摔到地上去,還踩上幾腳!
“好你個死陳雪!居然如此陰險,偷錄我的講話!難怪你不得好死!我叫你錄我音!我叫你錄我音!”林雄偉說着,歇斯底里地狠踩了幾腳那部手機。
還在我驚訝得不知說什麼好時,我低頭看到,地上,那部撿來的手機已經碎得不成樣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我會關照你的!”他語帶雙關道,同時淫邪地擡起頭來對我笑起來。
我不知道我做了多麼天大的錯事,我還愣在他的辦公室裡站着的時候,看着他如何把散亂得只剩下些碎屑的手機裝進塑料袋去,然後,他轉身到辦公桌打開抽屜,拿出五萬元來,剛想全部遞給我時,又把三萬放回去。
“這兩萬拿去租間房單住,再購買些生活用品。等到你租好房了,告訴我,我去探你的時候,會把這三萬帶給你的。自己人嘛,用完了,我會再給你的……”
我的大腦裡一遍空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伸出手去把那兩萬元接過手來。我知道,我太需要錢了,也知道,我已經沒有了威脅誰的資本和籌碼了!
那個時候,我傻傻的拿着兩萬元離開他的辦公室時,只祈求他能夠兌現對我的許諾。
6月11日: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有一種被人操縱卻不得不從的氣短。
拿着林雄偉給的兩萬元,我照足他的吩咐,到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添置了一些新傢俱,明知道心裡面不願意,可還是乖乖地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知道,我住在學校附近的一處出租屋裡。
他很自然地說知道了,今晚晚些再過來。好象我與他之間已經老夫老妻了似的!其實,我內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想起他紅光滿面卻掩飾不住的蒼老,那些個隱藏在鬢髮下的老人斑,我就知道我們是那樣不同時代的人!
可是,今晚他會過來,我知道那會意味着什麼,我守了二十多年的處即將失守,可我卻感到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隱隱約約地期望着被他破了之後,我不僅成了他隊伍的人,還成了他的“自家人”,他會踐行諾言,把我留校任教!
我太需要這份工作了!另外,我的大腦裡還記掛着,那天在林雄偉辦公室時,他從抽屜裡拿出五萬元了的,結果,他又收起了三萬元,說是來看我時一併帶來。
因爲心裡面有這些期盼,叫他來我租住的房間裡來,就幾乎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我的心好慌好慌啊!
我感到了某種說不上口的委屈,所以,在他未來到我的房間之前,我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將不再是處而哭,也不明白被那個老男人壞了我的處,我將會損失什麼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