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婚前一個月,酷暑已經基本過去,而公中所辦的公主陪嫁,如花釵翟衣,珠玉金銀首飾器皿,金銀刺繡珠玉裝飾的四季錦繡衣裳,乃至所用車轎帳幔傢俱等也一應俱全了。林鈺這邊雖然已經看過,卻沒說什麼,一如以往的低調,然而據查閱的大臣透漏出來的消息,置辦的東西不但樣樣齊全,品質也很是不凡,那美玉珍珠都是極好的,紅綠寶石等也是品質超羣,還有自南邊海上小國敬獻來的偌大的紅珊瑚樹,自西邊來的花紋精美有異域風情的金銀酒器和珍貴非常的明月珠。
按理說,林鈺這樣的‘僞公主’出嫁,嫁妝是不是官中出都是另說,因爲林家並無親眷,宮中操辦也沒什麼不可,可是這樣的規格隱隱比之前下嫁的正牌子公主都高出了一點,就有些人有些眼熱了,尤其以前就不得寵,之前和宇文器關係不好的那幾位,更是背地裡嘀咕。
不過,他們也只敢在家裡背地裡嘀咕兩句,別說不敢外傳,連私下裡也不敢抱怨的很過分。沒辦法,宇文器的出身,曾被命名爲棄,可想而知多不得寵,在宮中日子過的多艱難了,別說幫他,就是沒落井下石過的公主也就那麼幾位,關係稍微好一點的就是清河公主了。甭管這位安慧公主是不是真正的天家血脈,天潢貴胄,人家現在是公主毫無疑問,而且救過當今皇上,關係可比他們親近多了。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政變中幾位被牽連進去的公主。如寧川等前車之鑑在前,豔羨之人雖然不少,卻沒幾個真敢公然說酸話的。加上林鈺和大部分公主處的都不錯,她這個人。固然不是特別擅長和人交心,卻也很難讓人討厭,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極好的,京中整體氣氛便一直挺喜悅平和,當然,這份喜悅平和不僅僅是因爲的林鈺的婚禮。還因爲宇文器將於十二月份和柳七小姐大婚。
林鈺這邊自己也預備了些東西,比着宮中預備的檔次稍微降了一些,也有和宮中預備的檔次相仿的,其餘的一些過於珍貴的便不在嫁妝中露臉了,太招搖了不好。倒是除了宮中所備嫁妝,宇文器所賜,太上皇宇文吉與柳皇后,如今應該是柳太后也賞賜下來不少珍寶,又是一片讚譽豔羨。
宇文吉心裡知道林鈺在這場政變中起的作用,算是褒獎有功之臣。加上一向對沉靜從容的林鈺印象極好,出手極爲大方,他是好文雅之人,除了金銀珠寶之外,古董字畫珍貴擺件瓷器什麼賜了不少。而柳氏更是感念林鈺保護了她一雙兒女,出手更是闊綽。之前八寶瓔珞那種等級的珍寶一下子賜下來兩件,又有寶石頭面首飾一十八盒,雲錦八端,大紅羅百匹,彩羅兩百匹予以添妝。
太上皇太后皇帝三個都如此高興,而且這算是太平了之後第一宗大喜事,大家都不是笨蛋,如何看不出來宮中也是有意大肆操辦,一方面是爲了嘉獎林鈺的功績,欲要顯示其榮寵。另一方面也是有意沾沾喜氣,諸多事端後總要個喜事讓大家都高興起來,順便把年末帝后大婚氣氛炒起來,便都湊趣。
因此上至諸王公主,下至公侯權貴等。凡能送禮的都送了添妝過來,畢竟這添妝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送的,總要算親友長輩至少同輩的纔好送這個禮。而且這些人出手總不不可能太淺薄了,送的都頗爲貴重,金銀玉器珠寶首飾都是小的。
除了這些日常來往的,齊王因爲是林鈺義父,雖然林鈺嫁妝不用他置辦,但是這禮物送的是分外豐厚,田鋪首飾綢緞等都有。殷素素那邊雖然沒有準備的這麼齊全,送的卻比誰都貴重,她送了一整套青玉雕琢的妝奩,大小妝奩相套,是用整套青玉挖成,渾然一體,玉質雖然不是頂級,也是上佳,看着水瑩瑩的一泓,半透明的質地,分外清雅美麗。妝奩裡面還有青玉梳一套,翠玉釵簪環白玉釵簪環各一對,又有祖母綠玻璃種翡翠,紅寶石首飾一套,都在青玉妝奩裡安靜放着光彩。不過看到的人可沒有這樣的安靜,對於殷素素的大手筆都是驚的直咂舌,倒是林鈺算是習慣了,對於喜歡親近之人,殷素素出手一向是大方的。
這禮物人家都主動送來了,不收不好,是以林鈺又多了半庫房的東西,不過看着這樣子是很熱鬧很好看很有臉面,倒是給林鈺增添了許多煩惱。且不說以後還回去的問題,這人家來添妝也算是是好心好意,可送了這麼多東西,是加不加到嫁妝裡面?原本自己這個嫁妝就是獨一份了,再添進去,便有些過分的多了,太過招搖。
且不說林鈺的猶豫,那邊因爲官中嫁妝已經準備齊備,便擇了吉日讓駙馬家納徵,也就是民間俗稱過大禮的,這個有規定,先前便賜了一萬兩銀予以徵辦,不過這一萬兩肯定是不夠的。當然就算是沒這個銀子,白家也不是掏出來錢的人家,白家生意遍地還做着海貿生意,雖然無豪富之名,卻有豪富之實。
便是小白自己也出得起,撇開新得的爵位賞賜等不提,他在別處亦有田鋪生意,還插手着西域那邊生意,也算是家底殷實。白家既然有錢,白家夫妻兩個還念着林鈺對自己兒子的恩情加深情,原本就要讓林鈺有臉面,給林鈺做臉,免得因林鈺並無至親,被京中那些人小瞧了去。此時看宮中也是有意大辦,置辦聘禮上更是用心,務求精益求精。
金器百兩、銀器兩百兩,彩千匹、錢百萬、錦綺、綾、羅、絹各五百匹,銷金繡花錦繡衣十套,珍珠珠翠首飾各五副,函書一架纏束帛,押馬函馬五十匹,羊百口,酒百壺,系羊酒紅絹百匹,另有花粉、花冪、果盤、銀勝、羅勝,以及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綿絮、長命縷、乾漆等寓意吉祥之物。那些金銀器都是質地上品,精雕細琢宛如藝術品一般的,綢緞也是上好的,這些算下來就價值不菲。
一時聘禮擡出來,滿京城裡裡都驚呆,好一番沸騰。畢竟林鈺名聲在那裡,不少人對於她嫁了個名聲不顯的白家寒門子弟,定親時候還是布衣白身的人家都十分不解。因此很有幾個說酸話的,都說林鈺雖然才貌名聲家業都有,然而根基淺薄,名聲也不算清白嫁不進去世家豪門。
誰能想到白家竟如此豪富!驚訝之餘更是眼熱羨慕,甭管人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至少沒聽到人家借貸。自家家底自家清楚,世家大族固然勢力根基雄厚,然而開銷也大,爲了一個子弟娶親拿出這些錢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除非賣或者抵押家裡田地鋪子。
京裡好些人都在感慨安慧公主真是不顯山不漏水啊。雖然夫婿不是世家子,然而相貌無雙,難得的是深情如海,兩情相悅,又是少年便封了爵位,雖然根基淺薄,布衣白丁出身,也配得上了。誰料到這未來婆家竟然也是如此豪富,雖然也有些說或許是林鈺是自己掏錢幫着未來夫家置辦聘禮的,然而總有些人是知道些白家情況的,漸漸的真相也就露出來了,人家那是真的有錢,不是虛榮充胖子。
一時之間,京城裡許多世家子都頗爲豔羨,豔羨小白,娶到美貌性情好有地位的大財主,自家出身也不錯,畢竟有錢啊,誰和錢有仇?心裡酸溜溜的人不是一半多,好事怎麼都讓他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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