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一碧如洗、暖陽高照、清風徐徐
一輛淺紅色軟轎落在了丞相府前,流蘇隨風搖曳。珠簾被撩開,一襲墨黑、腰繫玉帶的王太監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手捧明黃色聖旨,大步而行。一列士兵,腰挎佩劍,尾隨在了王公公的身後,浩浩蕩蕩跨入了丞相府中
“聖旨到!”尖銳細長的聲音隨着公公的腳步一路響到府內,沿路的下人皆恭敬跪地。聽到公公的聲音,一身寶藍色長衫的嚴九烈由大廳走來。微風輕揚、從容不迫。國字的臉上笑容款款,顯然早已對聖旨瞭然。
“嚴丞相。”王公公一臉喜氣,對這位權傾趙國的丞相,一臉的諂媚
“王公公、裡面請”
嚴九烈朝王文建拱了拱手,退到了一邊,邀他入內
王公公點點頭,雙手捧着聖旨大步跨入大廳
“公公請坐。”嚴九烈客氣的招呼他坐下,吩咐僕人倒茶
“丞相不必客氣。”王公公一臉笑容,略帶些討好道:“還是先請嚴公子和嚴夫人出來接旨吧。”喝了一口茶,王公公咂了咂嘴,這嚴家就是了不起,皇宮喝不到的天雪香茶都能在這裡喝到。
本以爲嚴九烈這般功高蓋主皇上會有所警惕,只是沒想到不降還反升。想想昨日在朝堂上宣佈聖旨時,那些自以爲忠臣之士的諫言,王公公就覺得好笑。可惜他們用死來諫言,也沒打動皇上,反而讓皇上更加堅定了賞賜嚴丞相的信心。
“公公稍等片刻,我去遣人去叫康謙。”
“好。”王公公一邊回答一邊觀察在這豪華的大廳內轉個不停,這嚴九烈的公子剛成婚,皇上就要賞賜諸多榮譽,我可一定要巴結巴結嚴家。
“爹,王公公。”嚴康謙帶着剛剛取回來的新媳婦,紅光滿面的走了上去
“嚴公子,嚴夫人好。”
嚴康謙開心一笑:“公公好”
“既然都到了,咋家就宣讀聖旨了。”王公公說着,雙手將聖旨一展,大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嚴丞相之子嚴康謙博學多才、忠厚老實、踏實肯幹,堪爲才子之領袖,特此封爲奉訓大夫,官居五品。嚴夫人秀外慧中、賢惠溫柔,加封爲榮華夫人,賞良田百里,臨湖宅院一座。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嚴九烈、嚴康謙、嚴夫人帶領衆多僕人領旨謝恩。
“嚴公子接旨吧”
嚴康謙下意識的看向嚴九烈,發現父親也是笑容款款。鬆了一口氣的嚴康謙溫柔的看了一下妻子,高興的接下了聖旨。
“恭喜嚴公子、嚴夫人。”
“公公客氣了。”嚴九烈命管家將銀兩分給了侍衛太監,對王文建道:“公公跟我來”
王公公知道有好事,趕緊哈巴狗似的跟了上去。
一頂全身白皙光華的玉觀音展現在了王公公的面前,丞相淡淡的問道:“公公,皇上最近可否有異常?”
王公公收斂了眼中的金星。仔細回憶了一下皇帝的情況,過了片刻疑惑道:“沒有呀,皇上還是老樣子,有時候麻木、有時候莫名的欣喜,不過最近就是情緒激動的厲害點,具體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王公公面色驚疑,驚慌道:難不成丞相對皇上。。?”
“怎麼會?”嚴九烈將白玉觀音送到了王公公的手中,溫和一笑:“還請公公笑納”
王公公一見到那通體光華的玉觀音,什麼想法都拋之腦後,只興奮道:“好說好說,丞相還有事嗎?若無事咋家回去覆命了。”呀喲,看看這每次送出的東西,不是奇珍異寶就是珍貴古玩,丞相就是丞相!王公公抱着通體透明的玉觀音,美的愛不釋手。
“公公慢走。”掩去眸中的諷刺,嚴九烈目送着公公遠去
微風送爽,驕陽和煦,午後的暖陽照在遼闊肅穆的皇宮,帶出了一片金黃之景。反射在雕着龍頭的琉璃瓦,有着異樣的威嚴。龍月天坐在雕琢精美的椅子上,微眯着雙眸靜靜的看面前一摞高的奏摺。
鎮遠將軍上奏:微臣雖爲莽夫,雖不懂得咬文嚼字,卻亦知曉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之理。如今西北方有蠻夷狼子野心、東南有韓、齊兩國虎視眈眈,在此等情況下我國更應該團結一致,共同對抗外敵。可臣卻接到手下李大尉的來信,朝廷分發給士兵的七十萬兩軍餉卻被嚴丞相自行收去三十萬。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邊境士兵日日夜夜爲我國守衛大好河山,可這些平日裡享盡清福的臣子卻貪污銀兩無數,這怎不讓士兵寒心?怎不讓天下百姓失望?微臣雖身爲莽夫,亦有忠君愛國之心,若皇上有所差遣,必定竭盡全力爲主分憂。
喝了一口茶,龍月天淡淡一笑,翻開了另一奏摺。
一品大學士南淨晨上奏:臣乃文臣,唯一能做的便是拿起這一根筆桿爲天下人討回公道。如今堎彥、曲城等地連年水患,江城、哲捱等地旱災連連,可嚴丞相不但不對百姓諸多體恤,反而將賑災之款盡數貪污,實在可惡之極。
皇上可能不知,在我國曲城等地,諸多百姓竟然以樹皮爲食,微臣見那逐漸落魄頹廢的百姓心中着實不忍,而且長此以往怕是有民風頹廢之嫌,爲恐民生抱怨。
微臣知曉皇上或許主心有顧忌,可黎民百姓卻不知情。如此一來怕是會把我主作爲昏庸無能之輩,如此一來,那些平日裡虎視眈眈、妄想謀朝篡位的狼子便有機可乘。萬望皇上下旨之時,三思後行
禮部侍郎王螓奏:恕臣不敬,日前在民間流行了一首童謠,內容如下:皇帝小兒好窩囊,任人爬到龍頭上,功高蓋主他不管,只知賞賜不知罰,要問趙國誰最大,不是皇帝反是相。臣聽到這歌謠之時,都覺得氣血上涌。皇上貴爲一國天子,相信必不會讓此等童謠擾亂民心,還請儘快做出決策。
龍月天再打開其他的奏摺,發現裡面的內容大同小異。清澈的眼眸裡有了淡淡的嘲諷,這些臣子一字沒提對嚴九烈的賞賜,卻透過另一個點對嚴九烈進行攻擊。這位禮部侍郎更有心計,將**引出來,他卻躲在一旁,看自己如何處理。輕輕的合上奏摺,龍月天嗤笑一聲,真的是爲國嗎?還不是爲了自己的那點利益。
叮噹流蘇搖曳,金色緯縵拂地。淡淡的龍涎由四方金龍盤旋的香爐鼎嫋嫋而出,瀰漫了整個書房。龍月天掐了掐眉心正要看下去,外面卻傳來了一聲嬉鬧的女聲。龍月天揚揚眉毛,問道:怎麼回事?
近身侍奉的宮女恭敬答道:“回皇上,是飄雲、濃霧姑娘帶着一些宮女在玩鬧。”
“哦?”龍月天眼神一轉,似想到了什麼開心一笑,再不管桌子上的一大堆奏摺,趕忙挎着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