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王微笑的點點頭,道:“慢走!”話落只見一個身影一閃,黑衣人就消失了蹤影!
同一時分,一個身材瘦長,皮膚白皙的男子從後方簾帳中走了出來,拿起了地上的文卷,道:“父王,嚴九烈送來的東西可信嗎?”
“當然可信!”番邦王側目回首,拿出了剛纔的地圖道:“文木,你來看,這裡是斷裂口,谷面狹窄,適宜偷襲,我軍就是在這裡折損了一萬士兵;還有這裡是海棠灣,流水湍急,其間只有一座小橋,若我軍過河必是險境;這裡薛豐口,路雖浩瀚,卻有樹林無數,荊棘叢生;三方地點,處處爲險,足可讓我軍防不勝防!”
澹臺文木看着詳細的路況地圖,眼中充滿了震驚。
“還有這個!”番邦王迅速的拿出一疊文件,對澹臺文木道:“韓信非,爲人好戰,卻粗心大意;白尼鎖心思深沉,卻瞻前顧後;錢衆望豪爽大氣,心思簡單;羅關鬆沉穩持重,頑固執着;徐淵斯文木訥,卻不知變通;圖紙所言,有理有據,結合之前戰役看來,此信必然是真!”
“這短短的幾段文字,該是花了多少精力鑽研而出。澹臺文木讚歎的看着書函文字,喃喃道:難怪趙國能穩居大陸數年,難怪我番邦會輸的一敗塗地!”
番邦王眼中利光一閃,恨聲道:“穩居數年怎樣?現在勝利又如何?如今有嚴九烈相助,有了這份完整的資料,趙國還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別忘了誰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
澹臺文木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兒臣還是有些奇怪,泱泱大國,武力強盛,嚴九烈又是朝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丞相,爲何要勾結我國,圖害自己的國家?”
番邦王冷笑一聲:“趙國內亂不斷,小皇帝有攬權之心,各重臣又彈劾嚴九烈。他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今藉助我們,只不過將朝臣指向轉移戰場。我們明晚有動作,恐怕他後天就會打到皇宮!”
“原來是這樣!不過他們這麼厲害,我們豈不是與虎謀皮嗎?”澹臺文木憂光一閃,點了點頭道:“還是謹慎點好,難保最後不會橫生枝節!”
“文木!”番邦王面色一冷,肅道:“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又最討厭你什麼嗎?”
“我最喜歡你的就是凡事謀定而後動,跟文智相比,你做事不驕不躁,冷靜沉穩,並且大度寬廣,在宮中極得人緣。但是你敗就敗在太過猶豫,做事瞻前顧後,不懂的變通。這點你就比不上文智,大膽自信,敢作敢爲。”
澹臺文木連連點頭,低聲道:“父王說的是,孩兒受教了!”
番邦王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你們兩個若能互補,我番邦纔是真的有希望!行了,你先下去吧!”
澹臺文木眼中失落一閃,正要轉身腦中卻靈光一閃,他擡首道:“父王,請問統領八萬士兵的將軍是不是胡彥五?”
“對!”
“那兒臣能否跟隨胡將軍上陣殺敵?”語氣充滿期盼,澹臺文木想要出戰,以消除父王對自己的不滿
刀槍無眼,戰爭無情,你從沒上過戰場懂什麼?番邦王反射性的拒絕,突然心思一轉,這何嘗不是一個鍛鍊他的機會?在說有胡彥五將軍的保護,他也出不了大事!說罷點了點頭,微笑道:“吾兒有心,我甚感欣慰,既如此你去吧!”
澹臺文木眼神一亮,高聲道:“謝父王成全!”
琉璃
傍晚,西天落日,緋紅薄紗,天空中翻騰着的紫紅的朝霞,爲即將睡眠的大地投射出萬紫千紅的光芒,垂暮的太陽燃燒着整個生命,將火一樣的紅光照耀整片大地。
丞相府邸,宅院深深,一道紫影立於丞相府外,淡淡的掃視周圍之景,但見高牆之上,秋葉斑斕,紅葉如血,迎向夕陽,美豔之極。
“挺會享受的嘛!”輕笑傳出,身影一傾,隨後一抹紫煙流瀉,瞬間飛入丞相府邸。清香淡淡,雅潔大方,果然是她的風格!錦少慢條斯里的走在小道之上,淡淡的觀察周圍之景。沒想到只不過短短的數月時間,她竟成爲琉璃的丞相,人果然是被逼出來的!
“誰?”一道輕巧的腳步聲傳來,凌厲的殺氣猛然擴散,眨眼到了眼前。
錦少摺扇輕搖,飛旋對於刀柄,看着呆愣的男子邪笑道:“怎麼有了新主人,就忘了老主人了?”
鐺,手中的兵器落地,男子臉上出現了驚喜的表情,但隨後跪在地上,激動道:“少主,少主,清兮見過少主!”
“恩”。錦淺笑看了男子一眼,悠然漫步於庭院之中:“在琉璃過的好嗎?”
清兮激動點頭,跟在其後:“多謝少主關心,屬下很好,很好!”
“呵呵,很好?”錦少眉目一挑,擡手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很好是多好?”
“啊?”清兮擡頭,正看到錦少黑眸閃動的一道光芒,心神頓時一凜,迅速道:“程姑娘同樣很好,她在女王每年一度的拜佛時節,令星月閣其他殺手刺殺女王,然後捨身相救,終被女王請入宮中。隨後將刺殺之罪嫁禍王娑,利用女王與王御史背後龐大勢力的糾葛,順利成爲女王的寵臣。”
呵呵。輕輕地笑容傳來,錦少輕搖玉扇,黑眸看着楓林之景,似是讚歎欣賞又似譏諷嘲笑,苦難果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當年弱不禁風的小姐,竟也會這般不擇手段了?擡手撫上了隨風搖曳的楓葉,萬千豔紅倒映在那雙黑眸中,如流淌的鮮血,如燃燒的火光,觀之失魂,望之妖異,是啊,這世界有什麼是不變的呢?
“去把你的主子請來吧!”聲音幽幽飄來,仿若秋日最動聽的一抹清樂,帶着說不出的邪魅,無端的讓人沉迷,失魂!
清兮看着前方的紫影,衣袂飄決,長長的墨發飛揚,陽光輕落修長身軀,竟讓他生出一種孤寂清絕之感。驀地,他心頭突然升起了巨大的勇氣,猛然擡頭看着少主認真道:“清兮的主人永遠是少主!說罷側目轉頭,轉瞬消失了身影!”
呵呵。幽幽的笑聲在此響起,錦眸中帶着嘲諷的冰冷,永遠,永遠有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