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語笑的目光裡的急切太強烈,可是司永璃卻又不想告訴她實情。
司永璃的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凌語笑這麼逼視着他,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眉皺了皺,“語笑,我還是讓你自己去看吧,這樣你就會明白了。”她這樣大概是不會明白的,把她領着進入了門內。
衛玄帶着一絲疑惑地跟了進去,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皇上沒死,皇上沒死那就還有希望存在。
但是,當他看見了裡面的那個人的時候,他發現,他錯了。
凌語笑只感覺到自己很緊張,緊張地心在狂跳,被司永璃領着一步步往裡走去,簾紗被挑開,風吹過,吹散了不少的藥味。
整個房中瀰漫着濃烈的藥味,讓她的眉不自覺地皺了皺。
司永璃的腳步忽然頓住了,讓她繞過屏風自己去看。
凌語笑心跳得太快了,幾乎是要跳出胸腔來了。她走到屏風後,眼睛猛地瞪大,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無法相信!
衛玄立刻跟了進來,當即也睜大了眼睛,詫異無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皇上,皇上,你怎麼了?”他撲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上,卻是發現這個人已經成這樣了,怎麼一個慘不忍睹能夠形容的。
凌語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還沒有從這整件事情中回過神來,她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司永璃走了過來,不忍心地看着他們痛苦的表情,輕輕嘆口氣,“我救出他的時候,邊已經成爲了這樣。他的嘴巴被毒啞了,無法說話,他的眼睛也已經被戳瞎了,無法看到一切,唯一還有知覺的就是他能聽得到我們說話。但是這毒每個月發作一次,讓他痛苦不堪。”
凌語笑捂住嘴巴,顫抖着無法發出聲音,眼睛溼潤地已經無法說話了。她顫顫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那本來好看的手,如今已經縱橫着無數的疤痕,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臉也是如此,縱橫交錯着無數的刀劍鞭痕,有些都被打得皮開肉綻,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她的心,仿似被撕裂了一般地疼。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尖還在顫抖着,探上了他的脈搏。
司永璃嘆口氣,不說話了。
“昊……你一定很恨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的身邊。”凌語笑發現,他的毒已經擴散到了他的五臟六腑了,要治起來恐怕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徹底排乾淨這些毒,但是對於現在的他的身體狀況,恐怕只能活一年了。
只有一年的時間,要如何治他的身體?
握着的手忽然顫了顫,最後平靜下來,再也沒有動靜了。
凌語笑在人生中終於體會到了一種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疼痛,這一刻,她是徹底嚐到了!
“我知道你想要報仇,不過以你現在這樣的情況要報仇恐怕很難。”司永璃忽然出聲說道,“語笑,你和我還有衛玄三人的能力加起來也不足以
對抗這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
凌語笑緊緊握着手中的手,只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一些給他。她只感覺到心裡無力地難過。
“那……”衛玄的心裡還在震驚中,實在無法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那個人,居然對皇上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罪不可恕!
凌語笑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我們無力對抗,只有借力來對抗!”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和姐姐,他們此刻已經在另一個國度裡過着很好的生活了。聽說那個國度的皇帝已經完全聽命於爹的吩咐了。要想要對抗一個國度,那麼就只有用另一個國度來對抗!
司永璃聽懂了她話語裡的意思,微微一怔,看向她。
衛玄也明白了,非常同意她的話裡的意思。要對抗一個皇帝,他執掌天下,手握兵權,必須要有一個與之相當的力量對抗才能夠扳倒他。
“你是想要雲皓煊來幫你?”司永璃對凌語笑的事情的瞭解全部來自於上邪昊,上邪昊只要一提到凌語笑,那臉上的憂鬱表情總是那麼深刻。他想要忘記都沒有辦法。
“不,不用,我們不需要雲皓煊的能力,我可以自己的能力來報仇。”凌語笑冷笑,她丈夫的仇,不需要別人的能力,她只要通過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
***
一年後。
清明節,陰雨紛紛,山路有些崎嶇又濘泥。
凌語笑在小寧的陪同下上了山,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了,緩緩蹲下身子,給這墓碑的主人灑了一碗酒,燒了一些錢紙。
小寧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她,知道她的眼裡盛着濃濃的悲傷,不敢出聲打擾她。一年前的事情,此刻還能在腦海裡一幕幕清楚地閃過。她知道凌語笑一定非常傷心,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
凌語笑蹲下身來,也不在乎這泥土弄髒了自己的衣裙來,只是看着墓碑上雕刻的簡單的幾行字,心裡有些撕扯的難受。
“昊,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必定幫你血刃了那個男人!”她輕輕說道,伸手撫上了這塊墓碑。
“我知道你恨我,不管你如何恨我,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那時候對你說了謊,如果知道那時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我一定不會那樣氣你。”她說着說着,眼眶有些溼潤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太多的悔恨,只有在經歷過後才知道後悔。
小寧上前了一步,小心地拍着她的肩膀,“語笑姐,別太傷心,我們還是回去吧。丞相恐怕在家裡等你吃飯了。”
凌語笑轉過頭去擦了自己的眼角一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這才和小寧互相攙扶着往山下走去。
他們走後,身後出現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那人停在了墳墓前,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這塊墓碑。戴着猙獰的面具,看上去有幾分猙獰可怕。
他的眼睛透過面具的縫隙,靜靜地落在了墓碑上。
凌語笑帶着小寧回到了丞相府,凌語蝶正哄着孩子在吃飯,她的夫君,吳將軍如今又在這個國度
做了將軍,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一般沒變,可是又什麼都改變了。
“語笑,你回來了,快去吃飯吧,我們就等你一個了。”凌語蝶擡頭看到凌語笑微微一笑,知道她今天去做什麼了,她也沒反對。不得不說,這個丫頭從小就不順利,沒想到長大後嫁個人也這麼不順利,有時候她的心裡看着也很不好受。
凌語笑回以一笑,點了點頭,往前走去。
吃飯的時候,凌語蝶的兩個孩子格外吵鬧,她有一個比較大的孩子,兩歲多了,不過很聰明,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而有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還在她的懷裡。
凌語笑看着他們一家人,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可是羨慕歸羨慕,自己什麼都沒有。
“聽說了近來大繁國發了洪水,百姓痛苦不堪呢。”丞相年紀也大了,到了這把年紀,喜歡絮絮叨叨的,總是會在吃飯的時候說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凌語笑和凌語蝶早就習慣了,並不會反感。
倒是兩歲的小男孩不爽的說道:“外公,你昨天就說了這句話了啦。”他有些不爽快地皺眉。
丞相咳了咳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即望向凌語笑,“他們最近都在找那寶藏,語笑,有些事情,爹爹需要告訴你。”
凌語笑嗯了一聲,站起身,跟着他王他的書房而去。
看着他們神神秘秘的樣子,吳將軍有些好奇地看向凌語蝶,問道:“怎麼回事?”
凌語蝶聳聳肩,“不知道呢,吃你的飯吧,別人的事情這麼好奇。”
被叫到了爹爹的書房的時候,凌語笑的心裡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凌丞相坐了下來,從一處花瓶裡抽出了一張圖畫,展開在了凌語笑的面前,讓她看看眼前的圖。
凌語笑不解地湊過了腦袋,看到了眼前赫然出現的一個女子,和自己格外相似。
“這是……”
“語笑,這是你娘。”凌丞相笑了笑,“也是我妹妹。”
“什麼?”凌語笑猛的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爹,他不是自己的爹?這不可能吧?爲什麼感覺有一種雷人的感覺從頭頂滾過。
“我不是你爹,我只是替我死去的妹妹照看着你。你生下來,你爹並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爹的身份一直都很不明,但是你爹是紫色的眼睛,和你一樣。”凌丞相本來是想要這樣瞞着她,直到把這個秘密帶入了墳墓裡,可是發現,自己沒法瞞住。
凌語笑其實早就感到了幾絲懷疑,自己的眼睛恢復後爲什麼會變成了紫色,原來……原因是自己的親身父親。
“那藏寶圖是你娘給爹的,爹把這藏寶圖獻給了大繁的皇帝,也是當初的上邪昊,也是因爲他是你的夫君。”凌丞相繼續說道,“不過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你要去找你爹,便拿着這地圖走吧。”
“地圖?”凌語笑詫異地接過了這副畫,這畫是地圖?
“這是爹爹留下的,給上邪昊的那張是附圖,也就是隻有一半,這是另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