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東關絕響!
鐵殼子地雷顯威,隨長生一枚枚拋出,於東關城門洞裡炸開了花!
登時好不熱鬧!
“哈哈哈哈.”
“帶勁兒!”
“真他媽帶勁兒!”
“早該他孃的這麼打!”
“二柱兒哇,去!快去!”
“再搬些,快再搬些來!”
瞧得城下敵寇騎兵被炸的人仰馬翻,長生癲狂興奮。
其扭着半截身子,自殘牆旁發瘋地猙獰瘋笑着,亦不住地出言催促。
可空嚷了半晌,回頭一瞅,二柱兒實則早已離了原處,自覺再行往返登道口兒去了!
二柱兒現刻,行動間單手捂着肚腹,身形搖晃,僅剩的一條好胳膊,肩頭掛着地雷。
他就這麼一趟!兩趟!三趟地走着!
隨其邁腿匆走,地上亦淋淋拉拉顯出自其嘴角淌下的咳血來!
傷透肺腑,命不久矣!
第七趟時!
二柱兒身體終覺再難支應,他忽地眼前一黑,便直接摔死在了登道上!
屍體下墜,順着石階東撞西碰的向下滾去!
隨之滾落的,還有那肩頭上,未能成行,原本欲第八次運去長生處的土地雷!
轟!
轟轟!
關前,土地雷炸裂的巨響,仍於城門豁口前後迴盪着!
與此相伴的,亦有周長生近乎癲狂的瘋笑!
“哈哈哈”
“痛快!痛快呀!”
“炸死你們這羣狗娘養噠!”
“來呀?!”
“你們倒是接着衝啊!”
“二柱兒?!”
“二柱兒?!他孃的,怎得這樣慢!”
“快點呀!”
“土地雷接不上趟啦!”
“快搬!”
“再給老子搬些來!”
“二柱兒!二柱兒!”
“你他孃的又跑哪兒偷懶去啦?!”
“快他媽給老子起來幹活兒!”
“二柱兒!”
“二”
又行空嚷了一陣,長生猛地回首望,眼前殘垣斷壁,破敗不堪。
遠處東段城牆上,黑洞洞,晦暗難明!
突然間,長生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驟停!
其猛然頓口間,似忽地清醒過來!
他明白了,二柱兒,恐亦再難回還啦!
此念生,瞬時,長生嘴脣哆嗦着,哀痛到了極點!
他現刻,雙腿失血過多,臉上亦早無了血色,煞白一片。
業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其咬牙嚥了口吐沫,憑任兩行熱淚滾落!
他手上於近旁扒拉着,將身前二柱兒搬來的最後一顆地雷劃拉到跟前兒,點火引燃!
決絕然,卯上全力,奮起擡臂,將那雷再行甩下了城樓去!
轟!
炸聲迴盪!
東關絕響!
周長生至死,仍保持着拋雷的動作,最終熱血流乾,僵死在了滿城東關,那斷壁殘垣間,死不瞑目!
至此畢!
滿城之役,從五月初六日午夜始,一晝夜攻防後,初七日晚,又火燒全城!
直到當夜晚亥時,兩軍總算徹底分離,終然落幕!
此戰,李虎臣一部,全軍折損兵卒,一千五百餘之數,所剩兵馬千餘衆。
亥時三刻(晚21點45分),全部趕至滿城西北向,預定整軍集結點,紅沙嶺附近。
東關前,周長生所攜領的兩支步兵小隊,二十六人,全部戰死!
自火燒滿城後,留滯城中行事的兵丁,後得脫歸隊者,亦僅二十九人矣!
慘勝滿城,壯哉將士!
與此相對!
吳三桂此番所領兵馬,損失傷亡當是更甚!
其關寧軍前營將軍吳國貴一部,兩千兵馬,盡沒於此,前營主將吳國貴,亦死在關前亂箭下!
左營胡心水部,攻城折損兵卒,也有八百之數!
隨後,其部後陣兵馬,更是深陷城中火海,雖東關前,僥倖得吳三桂炮擊相救,打開缺口,但於周長生領隊拼死封堵下,自城內逃出昇天者,依舊不足三百!
遂此行攻打滿城,吳三桂部寸功未立之餘,又折損死傷了共計三千四百餘人!
其初七日當晚,僅領帶餘下一千三百多騎,黯然撤走!
灰溜溜地,馳回東南向保定府北關外方向,準備歸營了!
截至初七日晚時,滿城戰事結束,敵我雙方全軍戰損兵馬統計對比!
【孫培忠部:2699人(整編營)- 828(戰損)= 1871人(剩餘殘部)】
【李虎臣部:2699人(整編營)- 1623(戰損)= 1076人(剩餘殘部)】
【許繼祖部:638人(原部卒)- 508(戰損)= 130人】
【劉文炳+鞏永固合部:954人(原部卒)- 74(戰損)= 880人(剩餘殘部)】
【黎弘生部(降將):1100人(原兵額)- 285(戰損)= 815人(剩餘殘部)】
【王傳武部:931人(原部卒)- 247(戰損)= 684人】
【總計兵馬餘數:5456人;戰損數目:3565人】
【巴爾通部(滿):3200人(原兵卒)】
【勒格部(滿):2360人(原兵卒)- 32(戰損)= 2328人(剩餘殘部)】
【畿西降清漢軍(雜):13500人(原兵卒)- 6217(戰損)= 7283人(剩餘殘部)】
【吳三桂部(漢-關寧軍):8000人(原部卒)- 3469(戰損)= 4531人(剩餘殘部)】
【總計兵馬餘數:17342人;戰損數目:9718人】
五月初七日夜,亥時五刻(晚22點15分)。
保定府城北關,阿濟格命畿西降清漢軍,仍在輪次進攻!
因有得虎蹲炮及紅夷大炮的火力加持,北關前,戰鬥依舊緊張。
轟!
轟轟!
敵炮襲來同刻,培忠部於關前城上,亦使得城防炮還擊!
北城偏西某段,牆垛子裡邊,培忠軍內,一姓呂名穀倉的百總,槍炮狼煙間,岔腿坐在垛口下,手端飯盆,淡定吃着飯!
其周身旁,不時便會有得敵炮轟來,炸得四下裡一片狼藉,土石飛攘,煙塵瀰漫。
這呂穀倉的飯盆,亦會隨時摻入土渣石塊進來!
但此人也算豪橫,對此竟是全不在乎,亦不分揀,依舊賣力往嘴裡扒拉,大口狠嚼着!
“誒?!”
“穀倉!”
“你在這兒呀!”
“你被分來西段啦?!”
不遠處,顧長庭於城牆內,自西向急匆匆緊步趕來,見得岔腿倚坐在旁乾飯的呂穀倉,一怔下,猛地頓足停住,出言招呼。
“恩”
“顧副將!”
“嗨!在哪兒打不是打呀!”
“老子不挑地方!”
“誒?對啦!顧副將,你這是幹啥去啦?!”
“怎得自西向跑過來?”
呂穀倉嘴裡塞着飯,大咧咧含混着回說,同時亦反問,兩廂搭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