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邱 謝偏院扯皮
劉福指桑罵槐,借罵言小廝們的當口,拐彎兒擠兌來謝素福身上。
對此,那姓謝的,也非是好相與之人,聽得前話,便欲噎人使派劉福出院相守。
劉福自沒得好臉色予他,而堪堪瞅去邱茂華處,尋得其主上老爺之意見。
邱茂華現刻呢,則亦是沒得甚辦法脫身,其覺此老謝既已闖進偏院,隨後二人定還有得一番周旋密論,劉福在得當場,總歸不叫個辦法,遂便亦有默許此說,勉力甩出手來,作勢就打發了劉福下去。
那劉福見狀,也不好再辯,於是乎,賭氣轉身便走,來至門外,合門離去是也!
“唉”
“我說老謝呀!”
“你差不多行了!”
“也甭賊着眼四下找啦!”
“都順你意,劉福都也出了去!”
“眼下這院子裡,就你跟我兩個兒啦!”
“到底有何想頭兒,你就直說吧!”
待得劉福堪退而出,邱茂華耍動心思,緊着開言先講,以圖佔個主動。
“啊?!”
“啥呀?!”
“哎呦,我說你老邱哇!”
“是你一躲好些天,連個面兒都不肯露啊!”
“這,這要不是我來蠻的,你準備啥前兒見我?”
“怎得反倒是我有甚個想頭兒了?”謝素福攤手。
“你到底怎個想得,倒是先給露個風出來!”
“也省得咱老謝擱家裡轉磨瞎琢磨不是?!”
別瞧眼下這謝素福,虎背熊腰,身段,口氣,一副武人糙漢的模樣,實則內裡呀,這廝小算計賊多,心眼子小的跟針鼻兒一般無兩!
其聽得邱茂華先聲奪人之語,眼珠兒緊轉,畏縮不肯先行吐口,反是倒打一耙,將得事情再度推回到對向癱坐之老邱跟前兒來!
“哎呦喂!”
“你個老謝呦!”
“謝素福,謝大將軍!”
“我老邱是真服了你啦!”
“這都什個當口時局啦!”
“你老謝還跟我玩兒這套哇!”
“咱有話直說,成不成?!”
“成不成啊!”
邱茂華倚老賣老,老狐狸矣!
其順勢借得現下自個兒氣力難濟之狼狽慘樣兒,毫不沾包,堪行再甩了黑鍋出去。
瞧此,謝素福心下咬牙切齒,可亦無法,總不得直就這麼拖下去。
遂其嘆出口氣,作得妥協,被逼終是先頭講來正經事議。
“你”
“行!你是真行!”
“唉!好好好!”
“我老謝呀,跟你共事也有年頭兒啦!”
“咱自認心眼子耍弄不過你!”
“成!”
“我先說,就我先說!”
“這總行了吧!”
謝素福梗着脖子言語,可轉臉,又一長嘆。
“嗨!”
“都這會子啦,你說還能有個啥嘛!”
“蕭!”
“蕭靖川吶!”老謝瞪大牛眼,講言間,身子又向邱茂華近前挪了挪。
“老邱哇!”
“我今兒個,可是剛從西城趕過來噠!”
“聽得那邊西關當差的小門官兒們,對這瘟神,竟都有得議論啦!”
“想必這城裡呀,現下也都是快傳開啦!”
“目前最新情況是,行唐、井陘,西北兩面,都叫那蕭姓的小子部下軍馬給佔了個瓷實!”
“他兵鋒所指,已然是要直衝咱真定打過來啦!”
“眼下,城裡兵士守備,左不過兩千殘兵而已!”
“這,你我心裡都清楚哇!”
“那你說,這仗,咱怎個守法兒?!”
“老邱!”
“咱老謝醜話可是給你說到前頭!”
“這事兒呀!”
“你可甭想着一推三四五,你必須給我個準注意纔是!”
“這麼同你說吧!”
“我老謝跟你交道一場!如今又是這麼個共患難的節口!”
“老邱,你就放心大膽的說!”
“不管是個甚辦法,我老謝,都跟你做到底!”
“如何?!”
錦盤算謝素福,三言兩語,將得主謀位子拱手讓出。
“嘿!你”
“遇上禍事了,你就把我往前推,是與不是?!”
“你呀你!”
“可真真是能給老夫挖坑啊!”
“唉”
“實話也不瞞你,這兩天,我爲何就躲起來了?!”
“你真以爲,我這是躲禍吶?!”
“喏!喏!”
“去,去火盆前自己看看就明白啦!”
“去看看!”
邱茂華一臉生無可戀,虛浮氣口,堪行擺手點指不遠火盆前。
“眼下時局呀,咱奔西,再想投那李自成,恐是已經斷無可能啦!”
“北面建奴外夷,脾性摸不準不說,關鍵非我族類,總是不好相與的。”
“所以呀!”
“你我居此亂局風眼上,守了個這諾大真定府!”
“如說棄!必有可惜,但守,又萬難守得住!”
“早晚,必是個依附強人之結果!”
“既是如此!”
“那眼下呀,最好之謀算,便就是看能否就此攀上那橫空出世的蕭姓小子纔是明路哇!”
“那廝,他身後便是太子!”
“咱這也算得個棄暗投明!”
“只要是小心些,別堪走錯了路!”
“沒準兒近幾天,就能有的轉機,亦未可知呀!”
邱茂華捋順思路,將得鋪排心思全然脫口講出。
聞聽之餘,那謝素福亦果是順着指引,抵近火盆前,伸手抄起幾本冊子,凝眉掃上去。
“哦?!”
“你這些”
“這都是些舊日文書賬冊呀!”謝素福忽有不解。
“老邱哇!”
“這些個破帳頭兒,有何打緊噠?!”其行扭回首,堪問。
“哎呦!”
“你那心思,是否全用在跟老夫我逗悶子上了啊?!”
“怎得也這般不開竅哇!”
“老謝!”
“這些個可都是咱往日同那李自成大順兵馬要員來往的證據呀!”
“哦,不光是近些月的,往年一些走動密信,亦有記錄哇!”
“你我現今,既想着掂量法子重歸大明,迎軍入城。”
“那這些個爛賬,就萬不可留!”
“你呀,照我說,現刻就趕緊地回府去!”
“利索翻騰翻騰你家裡頭,看還有無有這些個爛賬,趕快一併銷燬!”
“快!”
“別杵着啦!快走吧?!”
“這可都是催命的死符哇!”
“這回,你可別怪老夫我沒提前通知你呀!”
“趕緊的吧!”
“遲了,怕是就來不及啦!”
邱茂華緊言作勸,擺得好一副熱乎心腸於人前。
“呃”
“這”
“恩,行吧!”
“老邱,這事兒,算你想在頭前啦!”
“回頭兒,我就去做!”
謝素福堪回,嘴上應承,身子卻不相動彈。
“啊?!你.”
“誒呦,老謝呀,這都什麼時候啦!”
“你還回頭兒吶?!”
“你是真不怕,那姓蕭的突有襲擊,冷不防就打將進來呀!”
“快去!快去吧!”
“你要害死咱倆纔算個完嗎?!”
邱茂華端得憂心狀,話裡卻有意緊着打發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