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肺腑之言
十四日夜會畢,諸將散出衙門口兒,蕭靖川獨叫劉、鞏二人留步!
私爲言及使派遣用之事由道理,說得乃太子朱慈烺暗下會意也!
聞之,鞏永固破口罵陣,難以置信。
可反觀心思透亮之劉文炳,卻是觀得蕭郎行止後,將信將疑,扯問出口,以探後話!
“蕭靖川,蕭督軍!”
“你此話何意?!”
“事涉太子爺本尊,還望你能如實相告哇!”劉文炳明白心思,但問細情。
聽及,蕭靖川苦笑兩聲。
“呵呵,鞏駙馬,劉侯,你兩個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究竟爲何殿下要求這不功不獎之結果.”
“這個嘛,其並未明說!”
“不過呀,如論我猜,倒是覺着其中乃大有深意也!”
“待此山東戰事有個段落結果後,恐你二人嘛,便會被直接召回啦!”
“屆時,南京城之安保,禁軍統領之位子嘛.”蕭郎拋得話引。
聞之此說,豁地,劉、鞏二人再爲對望一眼,頓怔恍悟。
“你,蕭督軍!”
“你是說,待得殿下登基後,有意要用得我二人來接管南京禁軍防務?!”劉文炳確言來探。
“呵呵,到底爲何,這個嘛,那還是要等殿下明詔噠!”
“我雖知道些消息,探了些端倪出來,但亦現刻不得作準!”
“想來,應怎麼也有個七八成之可能,也就是啦!”
“天子身前近衛之軍吶!”
“無論是權柄或任責,那可都是非同小可的!”
“遠非我等這現下外派邊軍兵鎮可比矣!”
“呵呵,二位將軍,前途在望,重任不遠,你們的功勞,那可都還在後頭吶!”
“到時,如真就叫得我蕭某一語成讖!”
“劉侯、鞏駙馬,往後京中,朝上,太子近前,我蕭靖川,恐還要仰賴二位之幫襯照拂哇!啊?!哈哈”
蕭言間,奉合雙拳,拱手起身,滿面拘笑,自降身段以迎合。
瞧其如此,那劉文炳、鞏永固兩個,一時倒不知該如何接啦!
“啊,蕭,蕭督軍!”
“這個好說!”
“好,好說!”劉侯緊慌着拿應。
“哎呀,原來,是這麼碼子事兒呀!”
鞏永固恍然後,亦長舒口氣,一改慍火愁雲之面色。
“那個.,蕭郎啊!蕭督軍!”
“這,剛下我這言語無狀,多有得罪!啊!多有得罪!”
“還望蕭督軍見諒啊!”
“呃,你放心!這,咱畢竟同袍一場,如你所講,那是一個鍋裡掄過馬勺噠!”
“旦爲此事得成!”
“雖說日後可能遠近分隔,可那咱也是過得命的交情啊!”
“我這人性子直,有個什麼,那是都掛在臉上!”
“這鬧也好,打也罷,不過一陣風而已!”
“咱知道,你吶,也是不會往心裡去噠!啊?!哈哈哈.”
鞏永固此話倒是爽利!
其人脾性便爲如此,這番說辭,有得真心,不過亦有得幾分人在屋檐下,想要大事化小,互遞臺階之意思!
聞之,蕭靖川也同爲失笑展顏的。
“哈哈,不打不鬧不相識嘛!”
“二位,此番軍情部署,將得你兩個擺在劉良佐、劉澤清附近,我倒是亦有借你二人身份優勢,相爲壓鎮之目的在的!”
“此處調動,別看南撤隱在後面,可卻亦非是什麼閒差呀!”
“以我觀瞧,這江北二劉,可絕難是什麼忠君仁義之輩!”
“爲防此兩鎮通敵叛國,臨戰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你兩個身擔之任,不可謂不重矣!”
“劉侯,鞏駙馬,拜託啦!”
“其二部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務必先一步報來我這兒,我蕭某才得轉圜計較!”
“拜託兩位啦!”
言尾,蕭靖川再提軍隊遣調之事,鄭重其言,所講爲公爲國。
聞此,劉、鞏亦登時端得正色面龐。
“是!末將明白!”
“遵命!”
至此,其二人終是俯首認下將令也!
隨後,兩廂點首作別,扭轉身,大踏步尋門外行去!
臨得出門,那劉文炳竟又忽念得什麼,反轉回,語重心長言道。
“蕭督軍!”
“山東無險可守!”
“建奴鐵騎兵鋒強悍,此局你恐扛得艱難!”
“還望督軍心裡早有預備!”
“蕭郎君青年俊傑,在我劉某人瞧來,假以時日,定可成就一代國之柱石矣!”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萬望慎行用兵,切莫步了當初袁崇煥之後塵吶!”
“爲國爲民!”
“督軍保重,保重!”劉文炳罕有亦掏來肺腑言辭。
聞之,蕭靖川緊來拱手拜謝!
言罷,二將就此出門去。
而簫郎獨個兒,卻於廳前好番呆立,久久失神於原處!
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
死後不愁無勇將,忠魂依舊守遼東!
北風蕭瑟裹黃塵,遍野狼煙倒乾坤!
細雨潤澤錦江南,玉樓瑤殿,碧水亭閣!
腰纏十萬貫,騎鶴渡揚州!
時轉境轉!
一晃五日過去,時間來到六月十九!
原處應天府南京之沈錚文,於戶部衙門得鹽引事妥後,終是攜鈺貞、鈺娥兩姊妹,一路行船,東渡去了揚州!
到得二十日晨早,煙波江岸,客船抵至揚州碼頭處!
“大少爺,前邊瞧去人影稠密!”
“咱可是到了地方啦?!”
行船抵岸中,薛忠薛管家站立船頭,遙望不遠處,尋聲問得近旁沈錚文來!
“呵呵,無錯無錯!”
“揚州到啦!”沈錚文笑面應言,輕吐出口氣來。
聞得二人聊話,剛還貓在倉中的鈺娥,這會子竟亦揚着繡拳,伸着懶腰自內間閃出了頭,鬼靈精怪,接言扒望着向前擠去!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嘻嘻,前面確是揚州了嗎?!”
“我倒要好好瞧上一瞧,看那街上,到底能生出什麼美人兒來!”鈺娥巧言。
可聞此酸文,沈錚文卻是一怔,假意氣惱,手上摺扇輕敲去鈺娥頭上!
“誒!你這丫頭!”
“道是哪裡學來的這些個詩文?!”
“小娥,你可是正經家世出來的閨中小姐,可不敢於人前,再這麼胡唚啦!”
沈錚文長兄如父,雖這些時日對得這二妹百般寵溺,但畢竟臨入沈府了,遂言語上一時總還是要多提點囑咐幾句,免得初見,便叫個旁人瞧了笑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