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官皺了皺眉,說道,“反對無效,繼續。”
蘇晨暗暗冷笑,不愧是律政界的神話,如果說之前她還對這個男人有些小看,現在是真的不敢了。
就在此刻,她的眼神不經意間就對上了對面厲天禹的臉,儘管只是一瞬間,她卻捕捉到了男人眼中一絲隱忍的壓抑,但是就這一瞬間,就足夠了……
霍天寒笑了笑,一切如預期般順利的進行着,從來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除非是他不想接的。
“蘇晨小姐,四年前你突然離開娛樂圈另尋出路,我能否問你,其中原因是爲什麼?”
蘇晨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反對!反對控方律師一再提與本案無關的問題,這是我當事人的私人事情,她完全沒理由要回答!”
女法官又是蹙眉,“反對有效,控方律師請注意你的問題,不要偏離本案太遠。”
霍天寒笑了笑,“抱歉,我會注意,那麼我的問題暫時到這裡。”
霍天寒對着蘇晨優雅高深的一笑,便轉身走回原位。
接下來,輪到蘇晨的律師開始提問。
他來到厲天禹面前,禮貌的鞠躬,“厲先生,你好。”
厲天禹永遠對人的樣子永遠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點了個頭,已經算是客氣了。
“關於我當事人蘇晨和厲先生的孩子蘇樂言,這件事一直拖到了四年後被揭開,我很想知道,以厲先生的勢力,如果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您的孩子,完全在一開始就可以知道並且追究,爲什麼偏偏是在四年後,或者說,這是厲先生你故意這樣做,目的是在報復蘇晨小姐?據我所知,您曾經是蘇晨的上司,是不是因爲她不肯屈服在你的勢力之下,所以如今你想通過這樣的途徑來達到目的?”
“反對!反對一個專業的律師在庭上做出沒有依據性的假設。”
“反對有效,辯方律師,請收回你的問題。”
蘇晨的律師臉色有些難看的走回位置。
這時,霍天寒再次笑着走過來,看了看蘇晨,似乎是在琢磨着什麼,可下面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震撼了。
霍天寒拿出一份文件,舉起來放在衆人眼前,不疾不徐說道,“這裡,是一份關於四年前,蘇晨爲何離開娛樂圈的最終解釋,我完全有理由可以證明她沒有資格收回對蘇樂言的監護行使權,那就是,蘇晨小姐曾經因爲急於得到一筆錢,通過中間人介紹,和陌生人達成過一樁價值五百萬的性交易!”
“這裡,是一份關於四年前,蘇晨爲何離開娛樂圈的最終解釋,我完全有理由可以證明她沒有資格收回對蘇樂言的監護行使權,那就是,蘇晨小姐曾經因爲急於得到一筆錢,通過中間人介紹,和陌生人達成過一樁價值五百萬的性交易!”
譁!
頓時,現場一片譁然,所有人包括法官,陪審團,旁聽,都用着驚訝的,不可思議的,甚至是輕蔑的眼神看向一臉慘白的蘇晨。
厲向言更是蹙緊了眉頭,原本就對蘇晨沒有一分好感的他,此刻是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喬垣也有些訝然,不禁擔憂的看向蘇晨,只見她微皺着眉頭,似乎在隱忍着什麼,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就在四年前,白靜藤將那段視頻拿給他的時候,他曾經交給喬洛樊,原本是想通過喬洛樊威脅蘇晨來打擊厲天禹的,但是沒想到一切都不再按照原來的軌道進行。
而如今,這件事再次被搬到大衆眼前,無疑是對蘇晨的再次重創,這個外表看似堅強的女人,不知她是否能再次承受……
蘇晨的律師也有些臉色難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霍天寒是律政界的名嘴,不禁語言犀利,更是句句直至重點,往往對手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已經被擊敗,並且輸的一敗塗地。
霍天寒的笑很自信,並且讓人看的生寒,只見他一步一步向着蘇晨走過來,拿着那份證據,一字一句問道,“請問,蘇小姐,此事可否屬實?”
“這件事……”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霍天寒一把打斷她,蘇晨的神色僵硬到無措。
“反對!法官大人,控方律師的言辭過於咄咄逼人,這明顯影響了我當事人的情緒,很可能造成這次案件的關鍵所在,我要求休庭半小時!”
或許,蘇晨唯一能慶幸的就是,這次的法官是名女性,同樣作爲女性,不可避免,或多或少都有些同情心理。
“反對有效,現在休庭半小時,半小時候開庭再審理!”
隨着錘子的落下,所有人都放下了緊繃的神經,尤其是蘇晨,她幾乎有些站不穩,整個人都處在顫抖之中。
喬垣立刻上來扶住了她,俊臉上閃着顯而易見的擔心,“蘇晨,你怎麼樣?”
蘇晨露出一抹勉強的虛弱微笑,“我沒事……”
說話間,她的眼神掃過對面起身的厲天禹,他的那雙黑眸裡充滿了一絲玩味和諷刺。
蘇晨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團,在喬垣的攙扶下走回了後臺準備室中。
另一間休息室裡,霍天寒坐在長桌邊,帶着一絲笑意看向前面背對着他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說道,“其實剛剛你有沒有心軟過,要知道這個可是蘇晨的致命點,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忍受的了這樣的打擊,天禹,說實話,剛剛就連我都有些不忍心了,要打贏這場官司有很多種方法,就算不拿出這一條,我一樣有信心,不過……我真是不太懂你的用意了。”
厲天禹黑眸暗了暗,看着落地窗外平靜的城市,心思深沉的無人能懂,他沒有回答霍天寒的問題,只是緊抿着薄脣,沉默,再沉默……
“厲天禹!”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闖進來一名神色慌亂的女人,她不是別人,正是蘇晨。
霍天寒的眼底露出一絲絲驚訝,隨即一笑,站起來說道,“你們聊,我出去。”
霍天寒經過蘇晨身邊時,明顯看出女人眼底那一抹恨意,哎,可憐了他只是個幫人打官司的律師,要知道,他也不想這樣做,只是某人的交代,他也沒辦法。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蘇晨的心似乎也聽到了某種落地的聲音,是,那是心碎掉的聲音……
厲天禹依然矗立在窗前,沒有回頭。
蘇晨亦步亦趨的走上來,臉色蒼白,嘴脣顫抖,“我早知道你的心是鋼鐵做的,認識你這麼久,我有自知自明,我鬥不過你,哪怕是用盡我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那也是徒勞,可是我沒想到,你的決絕狠心已經到了讓人髮指的地步,厲天禹,如果我沒有說錯,那個視頻裡的人,不光只有我,還有厲先生你,這件事我已經深陷其中,已經無所謂再被暴曬一次了,可是你是有頭有臉的人,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公佈於世嗎?全香港的人如果知道這段視頻的男主角是你,你說他們會怎麼想呢?”
前方的男人終於緩緩轉身,看着她的那雙眼睛竟然在笑,可是笑意卻從未到達眼底,甚至讓人覺得冷。
“蘇小姐,我該說你太天真還是太愚蠢,我,和你,什麼時候可以相提並論了嗎?我厲天禹就算再荒唐,可我掌管着香港乃至全世界各地盛世集團大小子公司,作爲一個上市集團主席,香港商會主席,多少女人巴結着上我的牀,就算你告訴法官那段視頻中的人是我,你覺得有什麼轉圜的餘地?最多別人之會認爲,是你蘇晨爲了勾引我不惜犧牲色相,只爲求得那筆錢,而我,頂多被人說是風流一時,等風頭過了,這件事很快就會被淡忘,況且我是男人,哪個男人沒有幾樁風流韻事,我看你真該好好去看看醫生,女人光長的漂亮是沒有用的,偶爾也要動點腦子才行,怎麼四年不見,你的智商還是這麼低呢?”
蘇晨的臉色更加白了,面對着眼前的男人,她只覺得比從前更陌生可怕,陌生到她都以爲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原來,不是人不夠狠,而是沒有用到極致,若要論起心狠,他厲天禹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很好……
不是說好不在意的嗎,不是說好不會痛嗎,不是說好再見時也能平靜面對嗎?可是爲什麼,此刻聽着他這樣絕情的話,心口這個位置,還是會痛到無以復加,臉上那溼溼的液體又是什麼?
蘇晨,你就不能爭氣一點,不要這麼軟弱?尤其在這個沒有心的男人面前,哭,是最愚蠢的行爲,那無疑是給他狠狠嘲笑你的機會。
不怪別人不珍惜你,是你自己根本就沒有疼惜自己,怪的了誰?
厲天禹有些震撼,他不是沒有見過這個女人脆弱的一面,從前,她醉酒時的那些話,有讓他動過惻隱之心,可是那是從前,自從四年前那件事後,他已經不知道信任爲何物了,也讓他了解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信女人的謊話。
可是如今,爲什麼再次見到她的眼淚,心,會有一絲不捨?
“厲天禹,就算我們這麼恨對方,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殘忍了嗎?我到底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僅僅是因爲我是喬洛樊的女兒,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有什麼錯?你以爲我很想做他的女兒嗎?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就不會遇上你,不遇上你,也不會知道什麼叫愛的辛苦,樂樂是我現在活下去唯一的動力的支柱,你什麼都有了,偏偏還要把我最心疼的人搶走,我真的後悔當初爲什麼會……爲什麼會……喜歡上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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