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秦九就殺到,在露出身形的剎那,他的劍就帶着呼嘯的風毫不留情的刺來。
秦正澤將沈清墨朝一側推開,獨身迎上了秦九的殺招。
這一次不知道秦九是爲何,招式竟然比方纔還要更加激烈,招招式式都朝着秦正澤的要害刺去,猶如要人命的毒蛇長了眼睛一般的兇狠無比。
“秦九!”沈清墨急喝一聲,手中的靈劍朝秦九刺去,一邊朝秦正澤不解的問道,“秦九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追來之後變得更加難對付了?”
“不知道。”秦正澤飛快的說道,“先將他制服再說。”
“好。”沈清墨點頭。
她眼眸落在秦九的身上,突然想到燕水媚袖中射出來的飄帶,手中也凝出一道藍色的飄帶驀地朝秦九緊縛而去。
藍紫色的飄帶是用靈變化而成的,她使用起來的話,比燕水媚更加得心應手,也要更加靈活。
沈清墨手一揚,飄帶像是一道光束一般繞着秦九轉了幾圈,將他裹成了一個繭子,秦九冷眸看向沈清墨,向來冷冰冰的眼中突地閃過一絲詫異的情緒。
然而這道情緒轉瞬即逝,就像是一道漣漪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他波瀾不驚的眼中。
“阿澤,快點!”沈清墨着急的朝秦正澤喊道,想叫他也上來牽制住秦九,可惜她話音未落,便聽得仿若裂帛一般的聲音響起,秦九手中的利劍蠻橫割開了她捆在他身上的飄帶,從其中脫困而出。
靈被如此分割,沈清墨心神一震,臉色倏地變得蒼白,脣邊溢出一絲鮮血。
她擦去血跡,一雙杏眸之中滿是倔強之色,“我就不信今日綁不住你!”
說罷,深紫色的靈盤旋在她的四周,將她白皙的臉襯托得越發如玉一般的瑩潤美好,只可惜她的眸中沒有笑意,有的只是凝重。
她手臂一揮,呼嘯的靈隨着她的指揮朝秦九撲去。
不單如此,她腳尖一點,矯健靈活的身影也朝秦九撲過去,猶如一隻翠鳥,羽翼一張就掠到秦九的身後,手中的靈劍朝秦九的腿部刺去。
沈清墨一直擅長遠距離的攻擊,近身戰並不擅長,這一次遠攻近戰配合在一起,可見得秦九真的是惹惱了她。
只可惜秦九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秦正澤也牽制着他,但是他卻依舊遊刃有餘得很,見到沈清墨來勢洶洶,他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伸出一掌朝沈清墨拍去。
這一掌彷彿已經預判了沈清墨的運動軌跡,預判的擊向沈清墨的胸口,叫她防不勝防之下胸口猛地捱了一擊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清墨!”秦正澤一聲疾呼,看着沈清墨狼狽的樣子眼睛幾乎冒火。
“我沒事。”沈清墨掙扎着站起,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朝下跌去,口中也溢出了更多的鮮血,將她胸前的衣裳打溼了一小片。
她還是太輕敵,太着急了。
要知道欲速則不達,這一次她沒有和秦正澤配合好,只怕想要生擒秦九的想法要落空了。
沈清墨水眸看向秦九,見他仍舊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沒有了自己的思想,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不禁心中有些難過。
秦九不知有意無意也朝沈清墨看去,當他看到沈清墨口中溢出的血,還有她那種可憐又憐憫的眼神時候,眉頭輕微的蹙了起來,然而下一瞬當秦正澤的攻勢變得越發凌厲,他臉上又變得一片冷然。
“你趕緊打坐,照顧好自己!”秦正澤對着沈清墨吼道。
沈清墨乖順的點了點頭,遠離戰團開始調息體內受損的靈力。
失去了沈清墨
的幫扶,秦九再沒人能牽制住,秦正澤和秦九兩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可秦九卻對他招招狠辣,而他不能傷了秦九,處處受制,不過一刻鐘秦正澤就落入了頹勢。
沈清墨勉強將喉中的腥甜壓下去,手中凝聚着一柄靈劍站了起來。
她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下去,要是再這樣下去,秦九會將他們兩個人都殺死在這裡。
秦正澤明顯也不是個迂腐的人,眼看今日已經不可爲,秦正澤全力一擊將秦九狠狠拍向樹幹,趁着這短暫的時間大掌拉起沈清墨的手臂,“走!”
樹木鬱鬱蔥蔥,秦正澤帶着沈清墨在其中穿梭不休。
秦九穩住身形之後也不停留,朝着兩人追去。
沈清墨心裡有些焦慮。
難道今日不僅救不了秦九,反倒他們都要折在這裡?
正在她心中焦急的時候,突地她的眼睛中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
紀禮淵?他怎麼會在這裡?
沈清墨看着紀禮淵一身白衣站在樹梢之上,滿眼都是不解。
“跟我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驀地鑽入耳中,秦正澤身子猛地一頓,看到那到白衣身影飄然離開,握住沈清墨手臂的大掌驀地一緊,緊跟而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紀禮淵在前面帶路,秦正澤帶着沈清墨緊隨其後,而最後面則是緊追不捨的秦九。
就在秦正澤覺得有些體力不支的時候,突地身後傳來一聲暴戾的大喊,聲音幾乎將林中的飛鳥全部驚動。
他回首看去,只見秦九被困在了一個大陣之中,彷彿遭受了噬心之痛一般在裡面亂闖,可是每一次當他要跨越陣法邊緣的時候,便會從地下冒出一道白光,這種白光彷彿能灼燒他的肉體靈魂,讓他極爲忌憚,不得不朝後退去。
“這是什麼?”秦正澤低聲自語。
沈清墨被他放下,揉了揉自己幾乎被掐青的手臂,皺眉看向秦九,“也許是禮淵佈下的陣法吧,這樣才能困住秦九。”
“禮淵”二字從她的口中喊出,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熟稔,秦正澤眼中又蘊上了一絲不快,可惜沈清墨卻沒發現他的情緒,依舊擔憂的看着痛苦至極的秦九,這讓秦正澤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
恰在這時候,一道翩然的白影落在兩人的身側。
“終於抓住了。”紀禮淵淡淡解釋道,“這是小伏魔陣,有七成機會能解開秦九身上的禁制,需要三人,一旦開始就不能隨意中斷,不然將前功盡棄。”
他擡步朝前走,靜靜看着秦九暴戾嘶吼的樣子,眼中平靜無波。
“那秦九會一直這麼痛苦嗎?”沈清墨問道。
“會。”
“這痛苦要持續多久才能解開他身上的禁制呢?”沈清墨眼中有些擔憂,“看他現在似乎很難受……”
“難受的,只有他一個?”聽到沈清墨的話,紀禮淵回頭靜靜看着她。
沈清墨擡眸看去,剛一和紀禮淵平靜無波的眼睛觸到一起,她便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飛速的別開眼,“對不起,我……”
他只是那麼安靜的看着她,無悲無喜,甚至沒有責怪,可是卻讓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她到底要怎麼做纔好?
她剛要在說點什麼,整個人卻被秦正澤給拉到身後,眼前再也見不到那一道白衣的身影,只能看到秦正澤寬厚的脊背。
“紀兄,我們還是先將眼前的事情做好吧。”秦正澤說道,“燕水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儘早將秦九身上的禁制解開纔是當務之急。”
紀禮淵沒有理會,走到陣法外一處地方站好,伸出手掌開始往陣法中輸入靈力。
見紀禮淵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秦正澤心中的火氣驀地像是澆上了整整一壺油,可卻被他極力剋制住。
眼睛看到小伏魔陣外還有兩個方位,秦正澤便示意沈清墨去其中的一個地方,自己也站到另外一處,學着紀禮淵的模樣伸出手將自己的靈力釋放進去。
有了三人靈力的加持,小伏魔陣陡然綻放出一道耀眼卻聖潔的白光,可是這樣結果對秦九來說不亞於酷刑。
他驀地朝天發出一聲嘶吼,像是一隻困獸一般發泄着自己無盡的憤怒,可無論如何,他卻始終衝不出陣法,只能在其中熬練着。
漸漸的,他的聲音消失了。
氤氳的白光遮住了陣法中的情形,沈清墨有心想知道秦九到底如何了,便開啓了破妄之瞳朝裡面看去。
在陣法之中,秦九安靜的盤膝而坐,額上雖然冷汗淋漓,表情依舊痛苦,可是卻一副沉默冷毅的模樣,似乎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沈清墨心裡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秦九看來有希望能拜託被控制的命運了。
就在沈清墨剛一放鬆的剎那,她耳中驀地聽到刺耳的風聲,一股急速的氣流從她的身後襲來,目標應該正是她的背心。
是什麼?
下意識的,沈清墨凝聚出紫色的盾牌護住了自己的背心,下一瞬就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幾乎將她的五臟六腑震得移位,若是沒有盾牌擋住,只怕她的身子早就被洞穿了。
雖然這一擊打被攔了下來,可是這紅綢瞬間猶如毒蛇一般,纏滿了她的全身,將她的身子給緊緊捆住。
更詭異的是,這一端紅綢纏在沈清墨的身上,可是紅綢的另一端卻突兀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清墨!”秦正澤着急的大喊,又看向沈清墨身後的空地,怒斥道,“燕水媚,你若是今日敢動她一下,我來日定然叫你不得好死!”
方纔襲擊沈清墨的是一節紅綢,雖然秦正澤沒有看到燕水媚的人,但是她這麼有標誌性的武器還是叫秦正澤一下就說出了偷襲者的身份。
“哎呀,看來還是我的情郎最瞭解我呢……”空氣一陣波動,燕水媚緩緩露出了身形。
也不知道她從何出現的,她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得極爲突兀。
她甫一出現,秦正澤就冷聲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燕水媚還沒回答,便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無影步?”
紀禮淵淡淡看向燕水媚。
燕水媚嬌笑着看向紀禮淵,“原來你也知道這個?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應該知道我爲了能擁有不知不覺就殺掉她的能力,付出了多少辛苦吧?”
無影步是她唯一沒有依靠灰衣人而自己修煉出來的一門功法,這門功法沒有別的作用,唯一的好處就是移動速度極快,並且能隱藏身形輕易不被人發現。
她雖然偏執了一點,但是腦子並不傻,和沈清墨斗智鬥勇這麼久,依照以前對沈清墨的瞭解,她自然猜出沈清墨有一種能遠距離視物,也能看穿一些障眼法的手段。
可正因爲這樣,所以她纔要修煉無影步,因爲這纔是剋制沈清墨最好的利器。
當沈清墨對自己的能力極爲自信的時候,她才能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沈清墨的四周,然後……對她痛下殺手!
冷冷一笑,燕水媚走到沈清墨的身邊,一雙陰冷的眸子緊盯着她,森然的問道,“現在便要你做一個決定了,你選擇是死呢,還是先救完秦九再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