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慣常在書房裡間休息,可這樣子卻是破天荒頭一遭。
日光從窗外照進來,將素淨的水藍色牀幔照得清透,又灑在牀上鋪着的素錦被面上,看起來像是一汪清泉一般。
掛在牀角的銀鉤泛着淡淡的光澤,配着水藍色的牀幔看上去分外好看。
沈清墨被秦正澤抱着走動,眼前的景物一晃一晃的,便覺得那牀幔彷彿也泛起了層層波浪。
晃晃悠悠的,心中悸動。
秦正澤的心跳強烈有力,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
“現在還是白日呢!”沈清墨揪住秦正澤的衣襟,有些忐忑的看向窗外明晃晃的日光,“晚上再……”
“纔不。”秦正澤壞笑的將沈清墨放到牀上,將她的手拉低覆蓋上一處熱源,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黯啞,“你看,它也想你了,激動不已。”
素手碰觸到的地方灼熱無比,那種透過衣服都迫人傳達出來的熱意讓沈清墨霞飛雙頰,白淨的臉上佈滿了豔麗的紅潮,一雙清亮的水眸看也不敢看秦正澤壞笑的臉。
“我在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在做什麼?”沈清墨又羞又氣。
她這些心事沒人可說,也只能和秦正澤傾訴傾訴,可沒料他這就瞬間化身成狼人了。
“這也是正事兒,你說你心裡有我,怎麼能光說不做?”秦正澤挑了挑眉,在沈清墨羞惱的目光中堵上了她的雙脣,深深的吻頓時讓沈清墨想說的話都化作了嗚咽。
光說不做,可不是他的作風。
沈清墨的這一番話語其實觸動了他的心,他從沒見過她這樣坦白的女子,將自己的一顆心攤開在他的面前讓他看,她的爲難和內疚都一絲不藏着。
他或許也應該要體諒一下她。
捲起來的水藍色牀幔從銀鉤中取出,輕柔的將牀上的光景給遮蓋,將一方狹窄的空間變成了藍色的。
沈清墨仰面躺在牀上,頭上的髮簪早就被秦正澤給拔掉,墨青色的髮絲入水一般傾瀉在枕頭上,涼涼的觸感拂去她心中微微的燥意,她彷彿置身清波之中,被水兒柔柔的推着走。
光線很好,她能清楚看到秦正澤眼中的深情,看到他墨色瞳孔中自己小小的倒影。
半掩的窗戶縫隙裡還有風溜進來,吹得牀幔忽而一蕩,沈清墨登時一驚。
她手指輕輕一勾,一道深紫色的靈朝半開的窗戶飛去,將房中所有的窗戶都給關上,沈清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秦正澤的眼神依舊變得愈發的幽深了。
“看來我的小丫頭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他俯身在沈清墨耳畔呢喃着,突地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沈清墨只覺得耳垂處彷彿竄了一股邪火,將她的一張臉燒得通紅不說,還有朝她身體四肢蔓延的趨勢。
他寬大的手掌從她的衣襟中伸進去,粗糲的指尖摩挲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惹得沈清墨輕輕戰慄起來。她輕微的閉上眼睛,將頭側向牀裡側,錯開照進來的光線。
等到她軟成了一灘水,秦正澤才緩緩佔有她。
他的動作雖然緩慢卻堅定,侵入了她的身子,也要侵入她的心。
“看着我,清墨。”秦正澤將沈清墨的臉扳過來,沈清墨只得睜開一雙水霧濛濛的眼睛看向他。
她一雙清澈的杏眸雲山霧罩的,像
是籠罩着一層高山上終年不散的雲霧。
聲音也有些發顫,卻偏還倔強的問道,“有什麼好看呢?”
這是第一次白天他就要了她,她能清楚的看到他俊朗的,充滿着男性邪肆不羈氣息的容貌。
他雙脣抿着,微翹,一抹壞笑將他的眉梢眼角都點亮,看上去邪魅惑人,就在他發現她真的認真看他的時候,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烈,甚至……他還惡意的動了下,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席捲而來,沈清墨淬不及防之下口中溢出一聲嬌吟,“嗯……阿澤,你使壞!”
她的控訴無疑讓秦正澤更加愉悅。
“哈哈哈……”他極爲暢快的笑起來,將她的身子抱在懷中,“我要使壞也只對着你,清墨,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金屋藏嬌。”
他恨不得能將她給緊緊的藏起來,哪裡不易發現,他就將她藏在哪裡。只希望別人都無法窺見她的美好,她的一顰一笑都是因爲他,她的脈脈柔情都只給了他,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春雷陣陣,驟雨疾風。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秦正澤伏在沈清墨嬌軟的身子上,粗重的喘氣彷彿一聲聲的鑽進她的心裡。
本來已經乏力了,偏偏他還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沈清墨只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窒息了。
掐了掐秦正澤寬厚的肩膀,沈清墨無奈的說道,“你壓着我了……”
“就是想壓着你,讓你跑都沒地方跑。”秦正澤懶懶的回道。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挪動了一下位置,側身將沈清墨抱在懷中,一臉吃飽饜足的愉悅笑意,“清墨,若是我們以後有了孩子,你說會長得像你一些,還是會像我多一些?”
“你希望更像誰一些呢?”
“唔……”秦正澤認真思索起來,果斷說道,“還是像你吧,最好還是個女孩。”
“爲什麼?”
“哼,誰想見到一個跟我長得一樣的臭小子跟我搶女人呢?還不能滅了他,想想就覺得不爽快!”
沈清墨,“……”
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小心眼到這地步也是世間罕見了。
在牀上靜靜躺了片刻,迤邐的氣氛消散了一些之後,沈清墨依偎在秦正澤懷中說起了正事,“阿澤,你說當時崔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膽敢將雙胎給藏起來?”
在大慶朝雙胎被認爲是極爲不詳的存在,有人家若是生出了雙胎,最常見的做法就是將剛生下來的雙胎溺死。
沈清墨作爲大慶朝土生土長的人,對這種處理方式說不上贊同,但是卻從沒有想過背後的殘酷。
也許雙胎的確會有不爲人知的不妥,可是在秦正澤看來溺死還是有些殘忍了,他說道,“其實在我們那個世界,雙胞胎和一般的孩子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很多人家都特別喜愛雙胞胎。崔家可能也是捨不得毒殺親生的孩子,所以才做出了那個選擇吧。”
“雙胎和其他的孩子並沒有不同嗎?”
秦正澤頷首,“是的。”
這和她平日裡聽到的說法不一樣。
想到曾經偶然聽到的解釋,沈清墨說道,“這幾日我看了許多古書,發現一本古書有提到雙胎,上面說其實一般的雙胎也實則無妨。可若是在陰時陰日誕生的雙胎,其中一個必
定極陰,一個極陽,而那個極陰的孩子性子陰沉暴戾,長大了之後很有可能會成爲爲禍一方的人,可惜在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並不能分辨哪個是極陰哪個是極陽的,所以久而久之人們便愚昧的形成了這樣的做法。”
一切殘酷都源於無知。
沈清墨猜測說道,“你說灰衣人會不會就是那個極陰之人,所以她的性格才這麼陰沉和孤僻,手段毒辣。”
“我們現在也只是猜測罷了,真想查明過去的事情,便得去崔家調查。”秦正澤說道,“只是就算查清楚,似乎對事情也並無幫助……”
“怎麼會沒有幫助?”沈清墨側身看向秦正澤,“灰衣人體內現在可是有兩個靈魂,一陰一陽互爲極端,之前我們想讓她們互相爭奪起內訌,現在也可以利用這一點破壞掉她們的平衡。”
“你意思是,利用燕水媚和灰衣人的體質不同,破壞掉她們之間的平衡,讓她們自己走向毀滅?”秦正澤皺眉問道。
沈清墨點點頭,“對!現在她的力量遠甚於你和我,若是硬拼的話,我們勝算並不大。”
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挑起她們之間的矛盾,讓她們彼此削弱對方的力量。
這個道理和一山不容二虎差不多意思,可是想要做到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正澤問道,“你想要怎麼做?”
“你別忘記了,我們可以請木綠出手。”沈清墨微微一笑。
雖然對木綠瞭解還不算多,但是沈清墨卻直覺木綠的能力遠遠不止於此,她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可愛無害的小姑娘,可是那嬌小可愛的身體中一定蘊藏着極大的能量。
想要對付灰衣人,也許木綠是最關鍵的人物。
她開口說道,“我感覺木綠在靈魂方面的造詣很深,我們還可以請教一下木綠,能不能將燕水媚的記憶從靈魂中抽取出來,這樣一來若是想知道你嫂子的下落,也未嘗不可了。”
這一件事也是秦正澤的心病之一,他雖然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邪肆,可是沈清墨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極爲重情的人,看着秦正權爲情所困他這個做弟弟的,其實心裡也並不好受。
果然,沈清墨一提到這個,秦正澤的眼睛頓時都亮了。
“清墨,你果然最懂我!”他緊緊的攬住沈清墨的肩頭,十分動容,“若是木綠真有方法將我嫂子的下落查出來,不管是好是壞,我大哥也能放下一樁心事了。”
之前燕水媚雖然對他們說了一些齊笙的事情,但當時他並不知道燕水媚就是樑燕,現在回想起來,燕水媚並沒有說她當時到底是死是活,她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如果是死,那麼她是怎麼知道齊笙的情況的?難道是她自己瞎編的?可是這樣一來的話,爲什麼燕水媚知道齊笙已經懷上了孩子呢?因爲嫂子說前三月不能外傳,不然對孩子不好,所以這消息一直保密,只有自己家人知道。
如果是活着的,她也和齊笙被一起送往醫院,那麼她之後爲什麼又會穿越到大慶朝來?這中間到底經歷了什麼?
當時他就對燕水媚的話持保留態度,現在想想燕水媚的話無意更加可疑了。
不過這些撲朔迷離的事情現在想也想不明白,惟願木綠能有辦法剋制住燕水媚,然後看看能不能撬開燕水媚的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