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正澤一挑眉,“你能有什麼辦法?”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然會去做的。”沈清墨站起身,“夜深了,我也去歇着了,你也早些休息。”
密室的事情,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爲,她不相信任何人。
沈清墨剛走出兩步,腰身上卻驀地多出一雙手來,男人精悍有力的雙臂將她攬入一個寬闊的懷中,他獨特的氣息頓時將她包圍。
沈清墨臉色一紅,雙手用力扯開秦正澤的手,一邊羞窘的低喊道,“你做什麼?”
話音剛落,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便擒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微微擡高之後,俯身含住她的脣。
沈清墨以爲又是一個綿長的吻,正想要掙扎離開,秦正澤卻只是淺嘗輒止,放開了她。
低低一笑,秦正澤的目光落在沈清墨酡紅的臉上,脣邊的笑意更濃,聲音黯啞低沉,“好好休息。”
“恩。”沈清墨一垂首,落荒而逃。
時不時就動手動腳的衣冠禽獸,喜歡威脅人的混蛋,還有,不分場合的醋罈子!
回到自己的屋內,沈清墨在心裡狠狠編排了秦正澤好一頓,這才憤憤的閉上了眼睛。
也許太累,沈清墨沒有她以爲的會心思不寧而難以入睡,反倒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日,清晨。
“沈大小姐,九皇子醒了,還叫人準備早點,說是餓了一宿需要填填肚子。”
冬一剛給沈清墨梳好頭髮,便有下人過來稟告,說秦九醒了。
“醒了就好。”沈清墨放下擔心,吩咐道,“對了,叫廚房多做一些花樣,也不知道九皇子喜歡吃什麼,多預備着總是好的。”
匆匆忙忙的,沈清墨隨意吃了一點東西填好肚子,就準備出發去看望秦九。
這時節,每一日都感覺在變得更熱,早上的太陽剛出來不久,便覺得有些熱意了。
秦九安置在離宴席最近的客房,離沈清墨的屋子還有一段距離。沈清墨一路走得很快,等走到秦九的屋子門前的時候,身子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
不想失禮於人,沈清墨打算歇一歇再進去。
小小的緩了半柱香的時間,沈清墨感覺熱勁頭過去,提腳朝屋子走去,卻突地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禮淵,你不用再勸我,我知道分寸的……她心儀……不是我,我雖然有心……”
裡面有人在,似乎現在不便見秦九,沈清墨心生退意。
“誰?”
突地傳來一聲驚問,讓沈清墨沒得一愣。
原本聽到裡面有人說話,她就想先回避一下的,卻不料裡面的人發現得這麼“及時”,她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被迫停在了原地。
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眼色?
沈清墨擡眸一看,不虞的對上一雙清冷的眼。
紀禮淵!
她跟他是不是前世就有仇,今生才兩看兩相厭的?沈清墨心裡不免懊惱。
本來就不是有意,沈清墨臉上的尷尬之色也褪去,大方的回話說道,“我剛準備進來看看九皇子,無意聽到你們在談話,本想回避……”
“不礙事的,我們,我們也沒說什麼。”秦九接過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眸中更是溫和。
沈清墨便也撇開了紀禮淵,笑着看向他,“你現在可好?”
休息了一夜,秦九的精神看上去恢復得差不多了,若不是沈清墨昨天用破妄之瞳看到他心臟中的怪蟲,只怕她一直都覺得秦九是個健康正常的人。
只是……秦九的臉色有點紅,幾乎紅到了脖子根。
沈清墨又不好伸手去探他的體溫,只能關切的看了看他,問道,“我見你似乎還有些發熱,不會是又感染了風寒吧?”
她目光看了紀禮淵一眼,示意他給秦九把把脈。
不是大慶第一的名醫嗎?怎麼現在幹看着不做事了?
紀禮淵看也不看沈清墨,冷着一張臉站起身,“早點離開這莊子,也能多幾天陽壽。”
沈清墨,“……”
他什麼意思!
將秦九和秦正澤都送走,田莊又歸復了寧靜。
夜晚,沈清墨一邊梳理着齊腰的長髮,一邊思索着如何回去沈府的問題。
昨天和秦正澤閒聊,他倒是點醒了她。
若是大慶朝的第一名醫都醫治不了秦九,那她能想到的辦法,便也只有找崔婆婆想辦法,或者從密室中找了。
崔婆婆來歷神秘,也許她以前所在的那個世界,有醫治之法也不一定。
而密室中她得到的玉佩,她所擁有的破妄之瞳,都說明了她的母親月思兒在大慶朝是一個極爲特殊的存在,或許……和神仙能扯上一點關係。
可惜朱朱這幾天都不肯從玉佩空間中出來,也不知道貓在裡面做什麼,她也找不到它問問。
不管了,先回一趟沈府再說。
剛從沈府大張旗鼓的離開,若是隔了一天就貿然回去,只怕沈府的那羣“有心人”會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爲了安全起見,沈清墨耐着性子在田莊呆了,三日這才叫冬一稍微收拾一些行李,準備去沈府。
沈府。
自從沈清墨離去,王氏暗地裡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如果她有得選擇,她也不想整日算計一個不好算計的對手。何況,原來溫雅嫺靜的沈清墨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突然一下變得率性直接。
有兩次!兩次沈清墨都差點要了她的命!她被燙傷的地方,現在都還沒長好呢!
沈清墨一走,她頓時覺得天高氣爽,生活也變得有盼頭了。
可就這麼過了兩三日,她的美夢就到頭了。
當王氏聽到門房匆匆來報,說大小姐又回來了的時候,她剛嚥下去的茶頓時就嗆到了氣管裡,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你剛說什麼?”王氏指着戰戰兢兢的門房厲聲問道,“大小姐回來了?你用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沒?”
“看,看清楚了。”
王氏跌坐回椅子上,伸手揉着額角,對身邊伺候的青柳說道,“走,去看看。”
這災星,走了也就走了,還回來幹什麼?
沈清墨進了沈府的大門,剛走到進後院的大門,便和氣勢洶洶而來的王氏撞上了。
“沈清墨,你既然已經離開了沈家,又回來做什麼?”沈清墨還未說話,王氏就已經嚷開,“你這個喪門星,你害得你妹妹嫁了一個那樣的人,還害得你父親幾乎丟官,你現在居然好意思回來,難道你還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哦?父親丟官了?這倒是好消息!
對於爲了權力不擇手段,不惜賣女求榮的沈良來說,他現在一
定很痛不欲生吧!
沈清墨臉上露出歡欣的笑,眼眸彎彎的眯起,“王氏,你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先少操心你那位了,操心操心你自己把,難道,你還想我再給你添幾道新傷口嗎?”
一柄鋒利的匕首被沈清墨從袖口中拿出,明晃晃的,折射的日光耀得王氏幾乎睜不開眼睛。
青柳急忙攔在王氏的面前,勸着沈清墨,“大小姐,夫人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嫡母,您可不能這樣。”
“我倒是不想這樣,只是看我這位嫡母如何想了。”沈清墨臉上的笑意輕鬆而愜意,手中的匕首晃了晃,“幫過我的,我願意爲他粉身碎骨,可……若是傷過我的,我定要讓他粉身碎骨!不想死,就讓開!”
“我就不讓,你滾出沈家,沈家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來人,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我趕出去!”王氏暴喝,揮着手讓人對付沈清墨。
沈清墨一聲冷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冷看着王氏,輕聲威脅道,“王氏,我現在還不想收拾你,可若是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忍得住想出手的念頭!”
“對了,沈清歌最近過得很是滋潤,你可知道?”沈清墨又突地說道。
“你把清歌怎麼樣了,你說,你快說?”一聽到沈清墨說起沈清歌,王氏便更加激動了。沈清歌自從加到賈家,王氏便失去了沈清歌的消息。問沈良,沈良也不說,她一個內宅婦人,也沒法子將手伸進賈家的內院,因此一直着急上火着。
王氏着急上火,沈清墨卻雲淡風輕了。
她笑着收回了匕首,對着冬一和冬二說道,“我們走,別理會這隻瘋狗。”
難道說出沈清歌的慘景,看着王氏變臉就開心?
不,不是,她要王氏想知而不知,讓她日日夜夜爲沈清歌擔憂掛心,夜不成寐!
只有看着王氏爲沈清歌心急如焚,每日都生活在煎熬之中,這纔是最深刻的懲罰!
回到沈家,因爲怕王氏盯着自己的舉動,沈清墨便沒打算一開始就去找崔婆婆。
穩妥起見,她打算先去密室看看。
遣開了身邊伺候的人,沈清墨按動房中的機關,多寶閣頓時緩緩朝一側移動,露出那條昏暗的熟悉的密道口。
她慢慢朝下走去,因爲走過一次,今天她並不害怕,而是多了幾分期待。
石室還是以前的模樣,簡單整潔,古樸的石桌石凳上幾乎沒有灰塵。
沈清墨四處查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小角落,也沒有任何的發現。似乎,上次看到的玉佩,就是這個石室中唯一藏着機關的東西了。
難道石室真的沒有線索了?
沈清墨皺眉坐在石凳上,空範的目光突地落到了掛在牆上的畫卷上。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走到畫卷面前,再一次仔細打量起這幅畫來。
畫卷上嬌俏的少女戲弄着粉色的可愛小豬,繁花似錦,都成爲了她的陪襯,她笑得那麼爛漫肆意,像是永遠不知憂愁一般。
沈清墨拿起畫軸,看了看畫卷的背後,空蕩的牆壁上明顯也沒有任何機關。
呼……似乎真的來錯了地方。
沈清墨沮喪的又坐回了石凳上,一手托腮發起呆來。
這時,那久久不曾出現的聲音,卻突地響起,“小墨墨,你快看,這畫卷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