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沒有覺察到你們?”又臣眯起俊目,修長的手指繞着精美的桌面悠閒地划着圈圈。
如果她已經知道了,說不定又會落跑,這個麻煩透頂的女人確實有可能做的出來!只是難不成那女人還真以爲他有的是這個北京時間陪她玩這種低能兒的捉迷藏的遊戲?
可惡的女人!居然想逃離他的執掌?她根本清楚這完全只是可笑的妄想,如果他想找到她,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勢必把她找到,她註定是屬於他的!就算要結果也註定是由他要指定!
“王爺放心,屬下沒有驚動娘娘,我和榮真只是去打探了一番虛實,不敢擅作主張,就怕有半點疏忽再生變數。”榮達恭敬地回覆又臣,雖然榮真比榮達做事狠心斷然得多,但是論細緻就遠不上他哥哥了。
又臣點頭示意,嘴裡含混地“嗯”了聲,深不見底的眼眸有着不尋常的複雜,冷峻的臉上也透着寒光。誰都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也許這就是他們王爺最令人畏懼的地方,知己知彼方能有勝算,而王爺所有的對手就連他真正的意圖都臆斷不出來,又如何談得上成爲他的障礙?
“王爺,現在就去找娘娘嗎?”榮真不敢擅專,只好直接請示,王爺要立刻找到娘娘的目的是很明顯的,但是他就怕王爺會有其他的打算,所以也不敢貿然行事。
“不是現在難道還要等她再逃一次嗎?”又臣好笑地反問榮達的問題,俊臉上的邪氣倏然加深,他幽幽地吩咐下來,“立刻多找點人來,一刻鐘後出發。”
榮真聞言便問:“王爺要和屬下們一起去?”
“怎麼?不可以?”又臣挑起眼眉,黝黯的黑眸迸射出兩道詭光。
意識到又臣語氣中的不悅,榮真連忙俯首解釋:“奴才不敢,只是找人這事交由屬下辦就可以了,何須勞煩王爺親自去跑一趟?”
又臣嘴角揚起一抹邪熾的笑意:“你們保準能把那個狡猾的女人帶回來?”
說話間,又臣業已飄逸地踱經了榮真榮達身邊,陰鷙但卻異常堅定的命令聲從兩人背後傳來:“還不快去?”
“是!”
“是!屬下告退!”
兩人齊聲而下,偌大的殿宇倏地就剩下又臣一人佇然而立。
又臣不經意地擡起邪魅的眼,無動於衷地望着窗外那一派美不勝收的夏日之景——各色花卉名株妖嬈地開放,不少珍奇的樹也早就褪盡了春季的含蓄,大膽地換上了新的裝扮,紅妝綠衣盡顯它們獨有的高貴與瑰麗,繁密的枝丫被壓地好似喘不過氣來,許多都淘氣地從樹冠上橫斜逸出。
不過,就算眼前的景緻再引人入勝,又臣也全然視若無睹,他腦海浮現的畫面同外面生氣勃勃的景象毫無半點關係,繃緊的面部也看不出任何訊號,只有慢慢握緊的拳頭能夠泄露他心底絲毫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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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姬正在王府的花園裡閒逛,七八個侍衛從她眼前迅速跑過,莉姬繁多的好奇心立刻佔據了上風,這些護衛匆匆忙忙是要去幹什麼?難不成是那個賤女人有消息了?
“等一下!”莉姬一把拉住跑在最後面的一個侍衛,緊張兮兮地問道,“你們現在是要去哪?”
護衛本沒耐心回答她的問題,但莉姬死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掙脫這個刁鑽的女人,爲了避免她繼續無謂的糾纏而耽誤了王爺的正事,他便把實情隨口說了出來:“是榮達榮真兩名護衛找到影娘娘了,王爺現在正在集合人準備去把娘娘帶回來!”
該護衛以爲她瞭解事情後便會鬆開她置着在他手臂上的魔爪,卻沒料想莉姬抓着他的指甲愣是陷進了他的肉裡!
“你說什麼?找到她了?”莉姬的面目突然變得十二分的猙獰,完全已經看不出之前的嬌美迷人了,那種彷彿要吃人的表情倒着實把那個可憐的侍衛嚇了一跳,“在哪兒找到的?!快告訴我!”
“是在璟仙山上的道觀裡!”着急要趕上隊伍的侍衛只想趕快擺脫這個蠻橫的女魔頭,便將影兒躲藏的地點衝口而出。
侍衛趁莉姬略微失神的當兒成功掙脫了她的掌控,瞬時便溜之大吉,拼命追趕地已經跑到老前面的數位兄弟。
莉姬倒沒再阻攔,雖然她的腳力也比不上那個侍衛。
“好你個小賤人,真是沒有男人不行,居然該正大光明地住到盡是男人的地方!自己不要臉還帶着給安王府摸黑!”莉姬不懷好意地喃喃咒罵,她就不相信王爺知道那賤人的所作所爲後還能沒有半點感覺——安王爺的小妾竟然住進了道觀?呵!若是宣傳出去,百姓的輿論鐵定會譁然,到時候安王府便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話,王爺的顏面何存哪?!
“不行!我得馬上告訴孟小姐,她一定能想出一個應急之策!”
莉姬說風就是雨,當大夥心急火燎地出府找影兒的時候,莉姬也不甘落單,不過她做的是一件恰好相反的事——忙着找孟亭商量所謂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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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真榮達帶路,包括又臣在內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行經在一條蜿蜒曲折的上路上,經過的時間越久,又臣的臉色便顯得愈加陰雲密佈。
她就那麼渴望脫離他,竟跑到了這種深山老坳中躲了起來!只要念及這一點,又臣就會無法剋制地極度不爽,她真是懂得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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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姑娘,你交代的事我已經很漂亮地完成了,錢已經全數在劉三手中咯!”張敬尤嬉笑着臉來論功行賞,頭還得意地高昂起,手掌示意性地半攤開,“不過不知道你要這麼謝我了?”
影兒柔美的嘴角噙滿了微笑,她將縫好的道袍還有幾件新做的衣服放進張敬尤攤開的手掌心中:“正好,這些衣物就算是我答謝你的,還請你順便給別的師兄師弟分一下。”
張敬尤故意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然後又開始耍嘴皮子了:“我說影兒姑娘啊,你也太精打細算了吧,你這擺明了不是給我東西,而是賞我去分東西的好差事麼?”
影兒掩脣輕笑:“下次我一定補上,這次還望張師兄海涵。”
張敬尤無奈地擺擺手道:“唉,算了,我生來就是跑腿的命,要你送東西是開玩笑的,哪能還爲了這舉手之勞要你的東西呀?”
“劉三孃親的病有好些嗎?”影兒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她一直有難他人所難的美好品質,對誰都如此,或許這就是她爲何會被周圍的所有人喜愛的原因之所在吧。
經影兒這麼一提醒,張敬尤猛拍了一記自個兒的腦門:“呀?這個我給忘記問了!不過影姑娘你也太善心了,難道自己的事就不想知道點?”
他還是對安王爺和影兒姑娘的事比較感興趣,呵呵,也許人都是八卦的,平日裡的大男人也不例外。
影兒聽出了張敬尤的意有所指,她的事往往就和“他”聯繫在一起,難不成今天張師兄還打聽到了又臣的一些情況?她其實很害怕知道,會不會又是他從外面帶回了別的女人,或者還同那位孟小姐有關?她下意識垂下了頭,一想到又要面對殘酷的打擊,影兒就忍不住心發慌。
她的眼神瞬間黯然下來,世界上也只有“他”纔可以這麼輕易地左右她的情緒,只要一想到他,就放佛觸碰到她那最敏感的神經。
半晌之後影兒才卑怯地自嘲:“我有什麼事值得提起?”張敬尤雙手環胸,“奸詐”地賣着關子:“是個好消息呦!”
影兒驀地擡起水靈靈的大眼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顰顰蹙起的黛眉宣告着她心中的困惑:“我不懂張大哥的意思,我怎麼還會有好消息?”
她已經落魄到了極點,她不知道一個被拋棄的女人還能從夫家聽到什麼好消息,但求不再是那些令她傷心欲絕的信息就好了。
“安王爺一直在找你,看得出他並沒有放棄你的意思。”張敬尤不忍再見她焦急難安的樣子,索性直接告訴她重點。
影兒僵在了位置上,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會興師動衆地來找她!他不是早就對她棄之如敝屣了嗎?怎麼還會這樣做!沒有她在的日子,他應該過得更加逍遙快活吧,再也沒有人會像她一樣不合時宜地破壞他的好事,惹得他心煩厭惡!
他要找到自己的目的是單純的只是因爲她,還是不甘心自己在這場交易中處於被動接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