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張璋聳聳肩,拿起桌子上的糕點放到嘴裡,嘟囔道:“你們想一想就知道了,只有武功散去的那一日纔是身體最爲虛弱的時候,只要隨便死一死,那就可以成功了。”
“這也行?”紅樓有些無語,什麼叫隨便死一死?
“只不過,你覺得墨硯能控制住汪祈涵麼?”歐陽灝軒倒是不關心那些,反倒是有些詫異地問道:“照你們所說,汪祈涵身邊可還有一個侍女多少懂些武功,到時候他一個武功盡失的人,怎麼可能對付的了?”
“所以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在四月十九之前趕回京城。”張璋喝了口水,隨即看着紅樓說道:“在他們沒有趕回來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汪祈涵。”
“等會等會,我記得先前汪祈涵說,她父親想殺了她,如果她是墨硯選中的人,她父親怎麼可能想要殺了她呢?”紅樓有些不解地說道:“難道這樣不是前後矛盾?”
“這其中想必是出了什麼差錯,比如說,墨硯走之前只說讓汪家聽從長帝姬的安排,卻沒想到你和汪祈涵都沒有這樣的心思,所以長帝姬認爲汪祈涵沒有用,便讓汪家不必再來,所以汪家認爲汪祈涵沒有用,自然不需要再留着。”張璋笑着說道:“這也是我讓你答應她先演戲的原因,而且離四月十九還有半個多月,你只有好好觀察,才能發現不妥的地方。”
“你這是不相信汪祈涵啊,我還以爲你被美色迷惑了呢!”紅樓登時放下心來,拍拍心口說道:“那行,我現在就去一趟汪家,好歹先保住汪祈涵的命再說。”
“好。”歐陽灝軒點點頭說道:“你萬事小心。”
“沒問題。”紅樓擺擺手,起身離開了。
等到書房裡只剩下歐陽灝軒和張璋,歐陽灝軒才緩緩地開口道:“說吧,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我懷疑,辜盍和墨硯背後還有一個人。”張璋看着歐陽灝軒說道:“從見到汪祈涵的那一刻起,我就突然有了這樣一個念頭,其實按照先前咱們的推測,墨硯是非常非常在意辜盍的,所以他不會害辜盍,而且有可能墨硯一直都以爲汪祈涵就是汪祈雨。”
“你的意思是,有這麼一個人,不僅知道辜盍和墨硯的所作所爲,更知道咱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歐陽灝軒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那個下棋的人,也許不是辜盍。”張璋點點頭,意思是自己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當下有些無奈地說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哪怕那一****成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你也要裝作你依舊是辜盍。”
“你這麼說,會讓你自己陷入一種兩難的境地。”歐陽灝軒看着張璋說道:“你要知道,如果到時候真的失敗了,你很有可能無法辨別我是不是真正的歐陽灝軒。”
“但是雲月汐可以!”張璋雙手撐在桌子上,認真地說道:“你也相信她一定可以認出真正的你,所以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要做的是引出背後的那個人,不是嗎?”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測而已。”歐陽灝軒皺起眉頭,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的推測是錯的,辜盍他們身後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人,你不覺得太浪費時間了嗎?”
“二哥,你想想,如果我們能夠確認辜盍就是我想要對付的那個人,自然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個人存在,難道你不覺得心驚膽戰嗎?”張璋知道歐陽灝軒的顧慮,隨後說道:“而且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打算救汪祈涵嗎?”歐陽灝軒點點頭,知道張璋的本意是好的,想到墨硯的安排,不禁問道:“到時候咱們恐怕要兵分兩路了。”
“我自然是要阻止墨硯的,說真的,墨硯那個人活着還真是讓人擔心的很。”張璋想了想又問道:“先前說移魂陣,是不是如果墨硯想要變成汪祈涵,首先是由墨硯佈陣,然後將汪祈涵的血滴入陣法之中,然後墨硯自殺,到時候移魂成功?”
“大抵是這樣,當初我把自己的血滴進去,然後辜盍自殺,我變成了歐陽青,而他變成了我。”歐陽灝軒微微揚眉,有些不解地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沒想好。”張璋嘴角揚起一絲有趣的笑,得意地對歐陽灝軒說道:“我看那個墨硯早就不順眼了,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見過墨硯?”歐陽灝軒這次倒是有些驚訝,依着張璋的身份怎麼可能見過墨硯呢?
“當年曾經有過幾面之緣。”張璋摸了摸下巴說道:“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是墨硯,彼此之間曾經有過幾次切磋,當時打了個平手,後來在鳳羽閣詩詞大會上略勝一籌,沒想到他竟然派人一把火燒了鳳羽閣,當時死了不少人,於是我跟廖凡追殺了他很久,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轉生成爲另一個人了。”
“那你怎麼確定是他?”歐陽灝軒沒想到墨硯和張璋竟然還有宿怨。
“氣息啊!”張璋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二哥你難道忘了,我的嗅覺本來就比別人靈敏,所以基本上大老遠便能聞得出對方是誰,當初我乍一見到墨硯的時候就確定是那個人了。”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歐陽灝軒明白了張璋的意思,當下應道:“但是這件事雖然交給你,但是一定要小心,你也知道墨硯並不好對付。”
“知道。”張璋趴在桌子上,有些擔憂地說道:“二哥,你一定要小心,不管那一日能不能成功,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纔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能陪伴汐兒左右,活着又有何意?”歐陽灝軒淡淡地一笑,隨即說道:“盡人事,聽天命。”
……
歐陽雲蘇帶着雲月汐等人踏上回京的路途,而辜盍果然沒有跟上來,想必這個時候還是不打算跟雲月汐撕破僞裝的。
“咱們甩開辜盍,到時候豈不是沒辦法掌握住他的行蹤了?”歐陽雲蘇有些擔心地問道:“到時候只怕咱們會很被動啊?”
“無妨,估摸着兩日不用,他們就會追上咱們了。”雲月汐淡淡地說道:“墨硯那個人,絕對不會讓我脫離他們的監視的。”
“那倒是,他們估計還擔心姐姐你回京之後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到時候只怕會先準備對付他們呢!”張珂有些不屑地說道:“只是也不知道林夕他們怎麼樣了。”
“主子他們已經到了京城。”紅鳶立刻應道:“先前戰亮收到了他們幾個人傳遞的消息,小姐儘可放心,這種傳遞消息的辦法是隻有他們七個人才知道的。”
“辜盍那邊有什麼懷疑麼?”雲月汐點點頭,有些擔心地說道:“林琛他們不是也沒回來麼?”
“辜盍那邊的消息大抵是兩敗俱傷,全都死在那裡了。”紅鳶立刻說道:“這個消息還是被戰亮先前截住了以後改動的,之前有消息說是主子他們還活着。”
“你還別說,亮子那個小子年紀不大,倒是機靈的很。”歐陽雲蘇不禁誇讚道:“要不是他,只怕辜盍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心情在這裡逗留。”
“曲先生上次見我的時候,雖然說有意想要對付烏鴉,可是他並沒有提到自己也要同歸於盡。”雲月汐對於這件事一直都是個心事,可是想了很久也沒有什麼頭緒。
“也許那只是個意外呢?”張珂安慰道:“先前咱們也知道,烏鴉那個人武功那麼高,想要對付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最後曲先生大抵也是沒想到會是這樣吧?”
“曲先生當時跟我說了一句話,”雲月汐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他說,身爲棋子,沒有選擇如何活着的權利,但是這一次,他想爲自己而活。”
“他以前應該也算是辜盍的棋子吧?”歐陽雲蘇想到曲先生以前什麼事都要聽辜盍的安排,當下有些感慨地說道:“連自己的族人全都賠了進去,結果最終竟然還被辜盍拋棄,這也是夠悲哀的了。”
“說起來……”張珂的目光落在了歐陽雲倩的骨灰盒上,有些遲疑地說道:“先前雲倩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
“什麼時候?”歐陽雲蘇一愣,隨後也看向骨灰盒,這裡面其實算不得全都是歐陽雲倩的骨灰,畢竟那場火太大,他只能從廢墟之中將擺放歐陽雲倩屍體的那個地方所有的灰燼都收了起來,又尋了個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個骨灰盒,這才安置好了歐陽雲倩的骨灰。
“那日在客棧我遇到她在院子裡看花,便走到她身邊,就聽她在念叨自己做了那麼多年的棋子,還不夠嗎?”張珂想了想繼續說道:“所以我就拉住她問她是什麼意思,她說我聽錯了,隨即跟我笑着說道,以後她會好好爲自己活着,我再追問,她怎麼都不肯再開口,結果晚上就出了事。”
“看來,雲倩公主和曲先生根本不是辜盍的人……”雲月汐看到歐陽雲蘇有些沉默,便緩緩地開口說道:“他們留在辜盍身邊的作用恐怕只是聽從安排,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