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如果殿下不肯聽,那麼小姐這一輩子都與殿下死生不復相見。”好像是早就料到了歐陽新宇會說什麼,所以紅袖說的很嚴重,很顯然雲月汐是下了死命令,讓他必須離開。
歐陽新宇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選擇了順從地離開。
在他的人生裡,最重要的人除了母親就是雲月汐,而云月汐不像母親那麼柔弱,她總是說到做到。
就算他擔心,也不能拿以後相見這樣的事情冒險。
紅憐帶着歐陽新宇悄無聲息地回了宇王府,又從其他的地方繞出了京城,而先前歐陽新宇帶回來的一隊兵馬都在城郊駐紮,等到歐陽新宇帶着人馬離京之後,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紅憐看着歐陽新宇離開,這才放心地往回趕,因爲她也十分擔心爲什麼小姐會突然下了這樣的命令,除非是遇到了十分危險的事情,否則爲什麼要那麼着急地趕走宇王殿下呢?
……
其實,就在紅憐和歐陽新宇剛進入密道,紅鯉突然出現在雅座裡,對着雲月汐急聲道:“小姐,軒王殿下讓您即可安排宇王殿下出城,好像歐陽樂楓打算對宇王殿下下黑手。”
雲月汐根本來不及問紅鯉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當下立刻讓紅袖帶着自己的話追了出去,如此纔會出現了先前的一幕。
而等到紅袖追出去之後,雲月汐纔不斷平復着心情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小姐的話,先前奴婢去請殿下的時候,殿下正準備來尋小姐。”紅鯉看到雲月汐臉色不好,知道事情嚴重,當下快速地回道:“殿下說,歐陽樂楓現在手裡沒有兵權,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宇王殿下身上,之前他曾經跟宇王殿下接觸過,但被宇王拒絕了,所以一直對宇王殿下懷恨在心。”
“歐陽樂楓覬覦兵權不是一日的事了,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來?”雲月汐皺着眉頭,冷聲道:“想必是丞相府的主意了?”
“殿下說,丞相府的二小姐最近經常去宇王府,其實宇王根本不在府上,但她偏偏每次都坐上許久才離開,而且每次離開衣衫都有褶皺,很多人都看到了。”紅鯉最看不起這樣的伎倆,說起來也是鄙夷不已,“想必這是故意讓別人誤會了。”
正巧這個時候,紅袖回來了,把剛纔的情形說了一遍。
“紅袖,你和紅鯉立刻偷偷去丞相府一趟。“雲月汐這會只覺得心跳的極快,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一般,當下安排道:“我記得歐陽樂楓身邊有個謀士叫做吳剛,當初是隱藏在歐陽餘韻身邊的人,去把那二小姐扔給吳剛,而且務必讓更多的人看到,那二小姐必然是聽了歐陽樂楓的指派,故意要污衊宇王,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必手下留情。”
“是!”紅袖和紅鯉立刻點頭應聲,隨後從密道離開,按照雲月汐的安排去辦。
而另一邊,姚玉影所在的雅座裡,醉生倏然出現,對着自家主子說道:“小姐,軒王殿下來了。”
“嗯。”姚玉影淡淡一笑,看着醉生說道:“你說那雲月汐可知道軒王來我這裡了?”
“小姐,她必然是不知道的。”醉生有些遲疑地說道:“小姐,需要奴婢去告訴她嗎?”
“這裡是軒王的地方,不需要你告訴。”姚玉影起身,意味不明地笑着說道:“雲月汐依仗的不就是軒王麼?我倒是要看看沒了軒王,她這個神醫還怎麼在京城裡耀武揚威!”
其實一開始姚玉影對歐陽灝軒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聽聞老太爺要拿自己作爲賭注,搏一場富貴。
沒想到竟然被人拒絕了。
姚玉影是個十分高傲的女子,自長成以來從來都是她拒絕別人,哪裡被人拒絕過?
更何況還是因爲寵愛另一個女子纔會如此對待自己,但這對於姚玉影來說,這已經不能容忍了。
所以,她倒是要看看,這軒王和雲月汐之間到底是有多麼情比金堅。
等到她成了軒王妃,說不定還會大發慈悲,讓雲月汐進府做個小妾呢?
說到底,一個對軒王沒有任何幫助的女人,一個是家世樣貌都是上等的自己,孰輕孰重,難道軒王會掂量不清嗎?
只不過,在姚玉影見到雲月汐的時候,便明白了什麼叫做異想天開。
“姚三小姐?”歐陽灝軒帶着林夕走進雅座的時候,發現只有姚玉影一個人在,當下眉頭一皺,冷聲道:“令兄現在身在何處?”
“兄長有事先行離開,影兒特地泡了茶水,殿下不如坐下等一等可好?”姚玉影仿若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柔弱無依地看着歐陽灝軒,一雙明媚的雙眸好似含了水的海珠,格外惹人憐愛。
只不過,在歐陽灝軒看來,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無關美醜,因爲在他心裡只看得見雲月汐自己。
“本王不喜喝茶。”歐陽灝軒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隨後轉身就要走。
“殿下真的如此相信雲姑娘嗎?”姚玉影好似已經料到了歐陽灝軒的反應,突然柔柔地開口問道。
“本王的女人,本王爲什麼不信?”歐陽灝軒話音一落,卻聽到雲月汐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汐兒?”歐陽灝軒眼睛一亮,轉身走到雲月汐身邊,有些寵溺地開口道:“不是說了我只是來打個招呼嗎?累不累?”
“姚三小姐,真是幸會。”雲月汐此刻戴着面紗,眸光含笑地看着姚玉影,而她身後跟着的是紅英、紅藻、紅芪和紅杏四人,此刻的醉生已經被紅英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地站在門外,焦急地看着自家小姐。
“雲姐姐,我與殿下並沒有什麼……”姚玉影有些驚慌失措地看着雲月汐,好似她是吃人的猛獸一般。
說實在的,雲月汐的陣仗太大,所以一時間倒是吸引了不少食客駐足,看到姚玉影這般驚慌失措,都不禁有些憐香惜玉,說到底,人們總歸會不自覺地去同情面上看到的弱者,卻忘了,有時候弱者也可能是僞裝的。
“我們灝軒不喜歡喝茶。”雲月汐雖然未嫁入軒王府,但是整個京城都知道軒王殿下獨寵雲月汐,後來京城倒是流傳出來姚家想要把姚玉影許配給軒王爲妃,而且姚家還要求軒王跟雲月汐退婚,所以這場戲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姐姐,女子萬萬不可善妒。”姚玉影聽到雲月汐這麼說,竟然不自覺地落了淚,好似心疼地看着軒王說道:“殿下,真是苦了……”
紅藻在雲月汐身後聽着,幾乎都要被氣炸了,若不是紅英按着,只怕早就起來打姚玉影一頓了。
她年紀不大,雖然之前遭逢背棄,但一直在紅字閣長大,練武枯燥,也遇到過看不上的人,說到底要麼大家打上一架,不是你死我活,要麼乾脆就不理不睬。
如今見到姚玉影這般做作的模樣,只覺得氣的五臟六腑都要冒出火來。
紅英等人年長,自然明白這世間多得傷心女子,男子負心薄倖或是不解風情多有可能,其中也不乏這種女子作祟。
姚玉影的手段實爲上乘,若是換得一般女子或男子,只怕早已經被鬧得勞燕分飛。
只可惜……她碰到的是雲月汐和歐陽灝軒。
其實歐陽灝軒和雲月汐在對待感情這件事上,所秉持的態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姚玉影,你是不是覺得不管論家世還是論樣貌,你都勝過我,所以灝軒如果不傻,肯定會選你對嗎?”雲月汐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歐陽灝軒說道:“可惜啊,我們灝軒的確挺傻的。”
逍遙樓頓時一片安靜。
你說這世界上有人敢說軒王傻然後安然無恙的人嗎?
當然有。
而且人家軒王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得一臉寵溺,頗有我的汐兒說什麼我都愛聽的模樣。
“雲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殿下?”姚玉影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樣,抹去眼淚對歐陽灝軒說道:“殿下,平日裡姐姐也這麼對殿下嗎?”
歐陽灝軒沒有說話,或者說自從雲月汐出現以後,他根本就無視了任何人的存在。
而且,他非常不喜歡這些人盯着他的汐兒看,若是看着汐兒玩的挺開心,他早就讓人把那個聒噪的女人丟出去了。
只不過,雲月汐可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姚玉影,緩緩摘下面紗,看向姚玉影,淡淡地說道:“姚玉影,就你那蒲柳之姿,到底是誰給你了自信讓你在這裡上躥下跳了?”
雲月汐以往出門從來都是要易容一番的,爲的不過是遮掩自己的真實容貌。
如今鳳星已現,面對自己兩世的宿敵,雲月汐終究還是讓衆人看到了那傾國之容。
一時間,所有人都記起,當初的阮青筠可曾是京城第一美人,而云月汐很顯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顧姚玉影難堪的臉色,雲月汐再度微微揚眉說道:“你的丫頭偷了我的玉鐲,那玉鐲可是太后御賜之物,不知道人美心善的姚三小姐認爲該怎麼處置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