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公府的人……和歐陽世傑有什麼關係?”歐陽樂楓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雲語蝶一眼。
雲語蝶雖然在雲家經常被雲曼柔欺負,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嫡庶有別,如今身份轉換成歐陽悠悠,平日裡跟王氏學的那些心思自然派上了用場。
從剛纔皇后提起元國公府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這會察覺到太子看了自己一眼,連忙低聲道:“母后,太子哥哥儘可放心,悠然雖然嫁過去,可終究還是站在哥哥這一邊,若是沒有哥哥,李家也不會善待悠然。”
“沒想到,你倒是想通了。”皇后沒等太子說話,難得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悠然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嫁過去之後如果你能利用李家爲太子做些事情,你還是本宮的好孩子。”
“多謝母后。”雲語蝶其實也沒想到歐陽悠悠看上去光彩照人,背後竟然也是這般不受寵,只不過她在意的並不是歐陽悠悠活的如何,而是隻要讓她留在太子身邊,那就一切都不成問題。
“母后,悠然的心肯定向着我們的!”太子聽到雲語蝶這麼說,心裡也覺得十分妥帖,伸手攬着雲語蝶笑着說道:“悠然的婚事定在一月後,這樣還能和雲曼柔多相處半月,之前她們關係就不錯,到時候記得送哥哥一份大禮啊!”
“哥哥就會取笑悠然!”雲語蝶雖然貪戀太子的溫度,但是也知道現在絕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於是起身朝着皇后和太子行禮說道:“母后,太子哥哥,悠然剛想起來今個兒還要學規矩,就先回去了。”
“去吧。”果然,皇后並沒有要留她的意思,而太子自然也沒有反對。
“悠然從別院回來之後懂事很多了。”太子看着歐陽悠悠離開的背影,對着皇后說道:“母后你也別太苛刻了,好歹她年幼時爲了母親也受過那種苦,如今變得性格古怪也值得原諒。”
“本宮只是不留沒用的人。”皇后並沒有在意歐陽悠悠的變化,因爲在她心裡太子纔是最重要的,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說道:“這神仙水,你也用的太快了,稍微克制下,否則真的沾上了,以後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你就徹底沒戲。”
“母后放心吧,經過這次刺殺,你沒發現朝堂裡那些人都消停了麼?”太子開心地將瓷瓶收了起來,這才說道:“依照母后來看,那些人還會提起那些事麼?”
“至少現在不會再提,因爲你好歹還在儲君的位置上,刺殺儲君和意圖謀反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了,只不過李家你總要防着些纔是,本宮聽你之前提到還與李家有些生意往來?”皇后輕撫着自己塗滿丹蔻的指甲,皺着眉頭問道。
太子摸着下巴,越想越覺得歐陽世傑十分可疑,對皇后說道:“是,之前李遠超曾經送些銀兩過來,母后,那個別院的事我看可能跟歐陽世傑也有關係!”
“母后,你是不知道,玉壺跟本宮說,之前本宮昏迷的時候,歐陽世傑曾經派侍衛來過東宮,而且當時歐陽世傑把宮人都留在這邊,那個侍衛卻去了本宮的書房。”
“那個玉壺是怎麼知道的?”皇后對太子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畢竟那是伺候自己皇兒的人,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而這個玉壺似乎是個孤兒,當初太子感染瘟疫的時候好像就是她在裡面伺候的。
“玉壺當時正好去御膳房給本宮拿些流食回來,正巧碰到那侍衛從裡面出來,當時玉壺還問他有何事,那侍衛說是歐陽世傑讓他來拿放在本宮這裡的書簡,可玉壺說當時那侍衛手裡並沒有拿什麼書簡出來。”
太子越說越激動,突然握緊手中的杯盞,惡狠狠的說道:“依本宮來看,定然是歐陽世傑所爲!本宮從未拿過他什麼書簡,他不過是尋了個藉口到本宮的書房裡偷走了玉佩!”
“你的書房竟然沒有人把守?”皇后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裡,竟然沒有派人把守,現在纔想起來是誰所爲有什麼用處?
難道去跟皇上說,太子藏了很多金銀珠寶被人給偷了?
只怕還沒有抓住偷走那些金銀珠寶的人,就先把太子的儲君之位給丟了!
“母后難道忘了?當時本宮感染了瘟疫,整個寢殿的人都被調走了,而當時本宮昏迷不醒,哪有心思顧得上那些,本以爲那玉佩放的足夠隱蔽了,沒想到還是被人給鑽了空子!”太子猛地一拍桌子,冷哼道:“看來本宮感染瘟疫之事也定與歐陽世傑有關!”
“難怪前不久的宮宴上,薛貴妃在皇上面前跟本宮叫板,想來正是因爲這些事,難不成是以爲本宮沒了太子的儲君之位就會被她搶去這皇后之位麼?真是笑話!”皇后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說道:“這薛虹梓不能留了!”
雲語蝶帶着那兩個老嬤嬤回到自己的宮殿,將所有人趕出去之後纔開口道:“袁嬤嬤,那元國公府是什麼情況?”
“公主想知道些什麼?”袁嬤嬤是歐陽灝軒暗閣的老人,模仿起原來的袁嬤嬤可謂是惟妙惟肖,雲語蝶一直以爲這兩個嬤嬤依舊是原來那兩個,殊不知那兩個早就死在了歐陽灝軒的劍下。
“元國公府和歐陽世傑走的很近嗎?”因爲擺脫了雲家庶女的身份,現在的雲語蝶自然是依着歐陽悠悠的身份全心全意地替歐陽樂楓着想,所以她自然覺得自己問這些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回公主的話,的確很近。”袁嬤嬤和一旁的劉嬤嬤對視了一眼,垂下眼眸地說道:“奴才之前聽皇后娘娘提過,六皇子似乎資助了李家很多銀兩,所以元國公府對六皇子死心塌地,暗中支持六皇子封王。”
“你們去派人查一下李遠雷!”雲語蝶想了想,似乎只能從她未來要嫁的人身上着手,至少讓她清楚李遠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時候嫁過去才能輕易拿捏住對方,如今的她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只能繼續走下去!
就在雲語蝶在宮裡考慮如何對付元國公府的時候,身在雲府,昏迷了數日的李若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哎呦,蝶兒,孃的好蝶兒,你終於醒了啊!”入眼的是一張放大了的,似乎有些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女人臉,李若纖覺得頭有些痛,又眯着眼睛想了半晌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雲家那個三小姐的生母,王姨娘。
“我怎麼在你這裡?”李若纖緩緩開口,嗓子還有些嘶啞。
“哎呦,蝶兒,你不要嚇唬娘了好不好?”王氏看到李若纖終於醒過來,只以爲自己的女兒是受到了驚嚇,一時間還沒回過神,連忙接過清荷遞過來的茶盞,扶起李若纖嘟囔道:“來來來,蝶兒,剛起來喝些溫水,娘這就讓小廚房給你做些米粥,你睡了那麼久,剛起來,可不能吃那些油膩的東西……”
清荷默默地站在一旁,對於面前這位三小姐還未發怒表示十分理解。
她當然知道面前這個少女並不是雲語蝶,因爲大小姐本來要放她離開,可她爲了弟弟還是甘願留了下來,雖然大小姐也說過,可以將她和她弟弟一同送走,可是清荷知道,這也許是她人生髮生轉折的一次機會。
所以,她選擇了投靠大小姐,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來監視這位所謂的三小姐。
“是姑母讓你來照顧我的?”李若纖也許是真的口渴了,一連喝了幾杯溫水才緩過神來,打量了王氏一眼,有些不悅地開口。
這李氏也未免太過分了,好歹自己是李家的嫡長女,安排幾個丫頭過來伺候就可以了,怎麼還讓一個妾室過來服侍自己?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和這樣卑賤的妾室有什麼牽扯?
“蝶兒,你在說什麼啊?”王氏聽到李若纖的話幾乎都嚇得結巴了,緊張得抓着李若纖的胳膊說道:“蝶兒,三小姐,你別跟姨娘說笑了好不好?你是鳳星,將來要做貴人的!你萬萬不可腦子糊塗啊!”
李若纖平素在雲州李家都是眼高於頂,連庶妹都不放在眼裡的她哪裡會善待那些妾室?
所以她這會被王氏抓住自己的臂膀,只覺得噁心不已,一巴掌打在了王氏的臉上,怒吼道:“給本姑娘滾開!”
“姨娘!”清荷恰如其分地尖叫了一聲,隨後扶住了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若纖的王氏,狀似有些難過地開口道:“三小姐,奴婢知道您除了這樣的事很難過,可您也不能拿着姨娘出氣啊!姨娘可是這府裡最疼您的人了!”
“你說什麼?”李若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看向清荷,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臉說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三小姐,你是怎麼了啊?”清荷眨眨眼睛,好似十分不解地看了看李若纖,又看了看王氏,突然低聲在王氏耳邊嘀咕道:“姨娘,三小姐不會被那個李家大小姐給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