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瞭解傀屍,所以自然覺得很奇怪,其實很簡單。”張珂微微嘆口氣,好似有些無奈地說道:“是靠藥物。”
“藥物?”吳雪一臉不相信地說道:“你別騙人了,什麼藥物吃了以後竟然可以維持那麼久,甚至讓一個人忘記本來的身份?甚至連自己的樣貌都改變?”
“其實我是七歲的時候被做成傀屍的,所以七歲以前的記憶根本就是空白,也就是那位大師替我解了毒以後,我才記起以前的事。”張珂坐了下來,對吳雪說道:“清閣有一種藥物,可以讓人置身於幻覺之中,在幻覺之中的時候每日都好似做夢,而操控者會在你身邊不斷的重複一些事,於是當你夢醒的時候,你就是操控者需要你變成的那個人。”
“你這說的也太玄乎其神了,那要是這麼說,阮青筠直接控制清閣的那些人不就得了?”吳雪擺擺手說道:“而且那麼多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怎麼可能通過意志控制別人呢?”
“並不是什麼意志,而是蠱蟲。”張珂笑着說道:“你以爲汐兒姐姐的養蠱之術是跟老先生學的嗎?其實不是的,因爲老先生根本不會養蠱。”
“你是說,阮青筠教的?”吳雪聽到張珂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又說道:“那她爲什麼不把歐陽灝軒和雲月汐變成傀屍,那樣豈不是更簡單?”
“歐陽灝軒和雲月汐的命運由不得阮青筠做主。“張珂皺着眉頭說道:“我年幼的時候本來也不是必須被練成傀屍的,只是我無意間撞破阮青筠和一個黑衣老者在說什麼改換命格的事,沒兩日就被施術變成了傀屍,而要控制傀屍還要看人的眼睛,所以汐兒姐姐那個時候沒有被控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黑衣老者!”吳雪聽到張珂提到黑衣老者,頓時有些火大的撓了撓頭說道:“又是黑衣老者,怎麼這些老頭子不死都喜歡穿黑衣呢?我現在都懷疑那個黑衣老者和京城那個神秘的黑衣老者是同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很顯然他們之間是達成了什麼約定,所以軒王和汐兒姐姐的命運由他們自己掌控。”張珂拿出一個錦盒,將裡面一隻黑色小蟲指給吳雪看,隨後說道:“腐骨生肌,可以改變人的樣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人的想法,讓其聽命於自己。”
“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傢伙竟然能控制那麼多人……”吳雪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地說道:“之前我也見過汐兒替那些人改換樣貌,可並沒有控制他們啊?”
“那是因爲當初阮青筠沒有隻教了她這一點,而我的樣貌也是因爲腐骨生肌纔會跟小世子一模一樣。”張珂蓋上錦盒,笑着說道:“只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我真是服了阮青筠這個女人了。”吳雪趴在桌子上,一副無奈的表情嘆息道:“要是她不做這些事,單就樣貌、才智,阮青筠絕對是人中龍鳳,怎麼偏生選了這麼一條路呢?”
“雪姐姐,你實在是誤會了,對於阮青筠來說,她是沒有是非黑白的,她信奉的只是強者爲尊,而強者說的話,做的事纔是準則。”張珂拍了拍吳雪的手說道:“在她看來,她現在纔是拯救天下的人。”
“你既然自幼在清閣長大,可也不妨礙你是墨北王的女兒啊,怎麼這次見你總是聽你說小世子,張璋是你的弟弟,這一點也不會因爲你的樣貌改變不是嗎?”吳雪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一臉不解。
“我不是墨北王的孩子。”張珂說到這裡,臉色有些失落,很顯然想起以往的事也不是太開心的事情,當下低聲道:“我在清閣的時候,就認識李楓了,李楓偷聽到我的身世,就來找我,說我是李氏的女兒,我們之間還有親戚關係,當時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孤兒,知道自己母親是誰當然開心,所以就生出了離開的心思。”
“李氏?”吳雪傻眼了,有些遲疑地說道:“是雲毅府上的那位夫人?”
“對。”張珂說到這裡,突然有些苦澀地笑道:“雪姐姐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特別可笑?原來汐兒姐姐特別不喜歡的李氏竟然是我的母親,她最恨的父親也是我的父親,她以爲阮青筠死了,可她偏偏還活的好好的,而她恨得那些人全都死了,我現在倒是真的成了孤兒。”
“這……”吳雪一時間真的有些頭痛,因爲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當下只能支支吾吾地說道:“珂兒,你不會恨汐兒吧?”
“怎麼會呢?”張珂搖搖頭說道:“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是阮青筠,而且對於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除了遺憾,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畢竟我那位父親可是打算用他和別人的孩子來取代我,換做是我,我也會恨他。”
“珂小姐,相信阮青筠當初就是有意想要造成現在的局面,讓你們進退兩難,所以你萬萬不要上了當纔是。”紅鳶很顯然並不想讓吳雪說出真相,接過話茬說道:“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扳倒清閣。”
吳雪點點頭,其實她也沒打算把雲月汐不是阮青筠女兒的事說出來,畢竟這是雲月汐的私事,即便要說,那也應該由雲月汐親自說出來。
所以,吳雪也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只是認真地點點頭說道:“紅鳶說的對,阮青筠現在很顯然已經太厲害了,昨個兒要不是你救了我們,估計我們就真的要交代在雲州了,只是你怎麼來的比我們還快?”
“你們回京城沒有兩日,雲州有傀屍的事就傳到了小世子的耳中,小世子便問我有沒有辦法對付傀屍,所以我就帶着幾個人來了這裡。”因爲沒有繞道,所以張珂跟吳雪也是一前一後到了雲州。
“這樣說來,李品死了,那麼那些傀屍肯定聽你的了?”吳雪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能全部控制嗎?”
“應該沒問題,我和李楓是自幼接受佘銀族族長的教導,因爲他會從那些孩子裡面挑選資質比較好的收作徒弟,其實這跟佘銀族族人很難生育有關係。”張珂解釋了下,又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做什麼?”吳雪微微一揚眉,摸着下巴說道:“李品在雲州折騰了那麼久,京城李家可有什麼反應?”
“好像沒有……”衆人皆是一愣,的確,這不像李曉的風格,如果知道在雲州的是自己嘴不爭氣的兒子,李曉可能沒有任何反應嗎?
那他又是爲什麼沒有反應呢?
“李曉定然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絆住了,這種事很有可能比他生意更重要。”吳雪一臉精明地推測道:“那麼咱們就趁着這個機會徹底斷了李家的後路!”
“你打算怎麼做?”張珂託着下巴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利用這些傀屍做什麼事吧?”
“傀屍的事總要想辦法給人家解開。”吳雪擺擺手說道:“這樣對人家不公平,可是雲州的生意我們可以全面吞併了,李品在雲州折騰了那麼久,也該易主了!”
……
京城,軒王府。
雲月汐聽完歐陽灝軒說的一切,端起茶盞微微喝了口茶水,緩緩地問道:“小姨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шшш ▪тт kān ▪¢O “老先生說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他不贊同你現在去看她,因爲她的情緒不能太過於波動,所以我便沒有通知你。”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驚訝或者傷感的神色,只不過到底還是徒勞,當下有些擔心地說道:“汐兒,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在這裡陪你。”
“灝軒,你不必這麼擔心,我沒事。”雲月汐察覺到歐陽灝軒小心翼翼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跟阮青筠的關係,我多少有些察覺了,之前至少猜測,現在無非是證實了只記得想法,僅此而已。”
“察覺?”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一臉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阮家被阮青筠滅門的時候。”雲月汐看着茶盞中浮浮沉沉的茶葉,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先前一直以爲阮家應該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因爲不管是皇上念着阮青筠的情意,還是後來阮青筠成爲清閣的閣主,都不會對阮家的動手,可當她真的殺了外祖父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估了阮青筠。”
歐陽灝軒沒有打斷雲月汐,只是靜靜地聽着她在自己的對面緩緩說着自己這一段時日的想法,當下只覺得萬分心疼。
“阮青筠是個相當自私的人,這種人不會讓任何人阻礙她想要做的事,就算是阮家也不行。”雲月汐深吸一口氣,似乎還不能從那場血色災難之中徹底脫離出來,許久才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想,阮青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到這個地步?爲什麼上一世這些事都沒有發生?到底是哪裡有什麼區別?她又爲什麼這麼討厭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