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人,在烈風面前煽風點火,造謠說什麼翠煙的失蹤,是醫無心造成的。嫵兒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先前嫵兒還在奇怪,烈風就算是因爲翠煙的事,再傷心難過,也不至於輕易的就聽信了旁人的讒言。
現在,她卻是明白了幾分,因爲說那些話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裡在王府中做事的人。
雖然烈風沒有明說,究竟有幾個人,和他說過同樣的話。但嫵兒想,以烈風那謹慎的性格來看,絕對不止一個人。
這些人都是焰蕭的親信,旁人想要收買是很難的。
何況這些事情若是胡編說謊,一定會被烈風發現破綻的。
如果說翠煙失蹤的事情,確實與醫無心有關。那麼烈風說自己失去孩子,也是醫無心和焰蕭的謀劃,究竟是真是假。
嫵兒知道,她不該這樣去懷疑焰蕭。
可所有的證據,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不容她不懷疑。
用力的搖了搖頭,嫵兒試圖將這些糟糕的事情都通通忘記,可卻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她痛苦的推門進了房間,就是拄着頭坐在桌旁。
她心裡好煩好亂,和焰蕭在一起這麼久,第一次這樣不確信過。
焰蕭,你不要叫我失望,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亂想,是不是?
她喃喃的問着,自言自語的說了好多的話,最後聽到了推門聲,纔是胡亂的擦去了眼角的淚痕。
果然是焰蕭回來了。
她笑着起身迎接他,卻被他一把攬住了腰,推坐回了座位上,“什麼身體狀況自己不知道嗎?還胡鬧。”
嫵兒苦澀的笑了笑,“我擔心你,更擔心烈風的情況。烈風怎麼樣了,肯不肯回頭啊?”
焰蕭重重的嘆了口氣,“沒用,我如何解釋,他都不肯信。”
嫵兒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他也是的,旁人幾句話就信了。如此一來,會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
焰蕭遲疑了半晌纔是道:“我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但我放他走了。好歹是跟了我這麼多年,從來都忠心。這一次也不是爲了什麼利益才背叛我。我相信誤會會解開的,我不能殺他,不是嗎?”
“那也可以囚禁他啊。雖然這件事不是他的錯,可他的離開確實會……”
嫵兒急急的說着,就是嘆了口氣,“算了,讓他走也好,他可以去查,若是能查明白真相,也是好的。”
焰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任他離開。”
說着,他就是有些頭疼的揉着太陽穴道:“皇后寢宮我去探查過了,被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還記得之前咱們收到的密函,說太子選妃時發生的怪事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真正的皇后娘娘與韓相千金韓靈兮一同被人劫走了。所以韓靈兮根本就沒有參選太子妃,而現在的皇后娘娘是個冒牌貨。她本人在身段容顏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十分相似的。但再像的兩個人,也
還是有不同的。所以有高明的人皮面具師,爲她做了一張假面。這就是爲什麼皇后寢宮中的宮女,會看到皇后換人皮。”
聽焰蕭這般說,嫵兒就是笑着點了點頭,“那這絕對是好事,如果皇后是和韓靈兮一起失蹤的,那麼可以肯定,皇后必然落入了韓相與冥落的手中。而韓靈兮我猜應該還完好無損的生活在相府中,否則韓相怎會不派人尋找女兒。也是因爲這件事情,冥英才會和韓相徹底撕破臉皮的。”
“不錯。”
焰蕭輕撫着小女人的臉頰,“我的嫵兒太聰明瞭,我想這一局,冥英輸定了。他不是滅絕人性的人,而且塞北寧王府慘案他也已經無從辯駁了。回來的路上,醫無心已經告訴我了,羅冰冰按着你的指點,用屋中的孩子去求皇上,只可惜皇上無動於衷,根本不放冥英。想來冥落的密函中,必然是添油加醋,寫成了冥英意圖控制塞北,而後謀反,所以皇上才囚禁了他,不肯放他。”
“那是他活該,壞是做盡了。不過韓靈兮還活着,對我們而言也是好事一樁。”
嫵兒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抹狡黠之色,“你可還記得,在寧王府的時候,我送給韓靈兮的治傷藥。那藥裡可是下了蠱毒的,他日縱然韓相與冥落不肯爲了韓靈兮向我們妥協,我們也可以除掉一個大威脅。韓靈兮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簡單。”
“再不簡單的女人,也比不上我的小嫵兒。在我眼裡,她們什麼都不是。只有你,纔是風華絕代的女子。”
“你嘴跟抹了蜜似的,說這麼多甜言蜜語給我聽,是不是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啊?”
嫵兒開玩笑的問着,焰蕭卻是臉色驟變。
看着焰蕭這般模樣,嫵兒也變了臉色,“你怎麼了?該不會我說中了吧?”
“不是。”
焰蕭搖頭,他板起了臉來解釋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這樣的事情上,我經不起玩笑。”
他說完,就是輕撫了小女人的臉頰,“好了,沒事了,我不怪你。”
“焰蕭。”
嫵兒輕喚着他的名字,就是直接抱住了他,“我們不是說過嗎?世事已經這樣複雜了,我們之間只要簡簡單單的愛就好。我們之間不欺騙,不算計,不隱瞞,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因爲愛所以在一起,因爲愛所以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因爲愛所以不管其他的一切。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你…”
焰蕭心虛的問着,嫵兒啜泣垂淚,“醫無心都告訴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那麼問你,告訴你是開玩笑,是想聽你親口說給我。爲什麼你會這樣反問我,還說玩笑開不起?你不該是這樣的。難道是我和醫無心都誤會你了,你餵我喝打胎藥,不是因爲那個原因,而是因爲你移情別戀了,所以?”
“嫵兒,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焰蕭解釋着,嫵兒就是不信的搖頭,“那麼你遵守承諾,和我簡簡單單的愛。現在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了,如果是你告訴
我,無論多離譜的解釋我都信。如果不是,那我就懂了,我會離開,不會再糾纏你的。”
“好,我說。”
焰蕭痛苦的搖頭,“你懷孕後,之所以會經常昏迷,是因爲你中的毒,在不斷的發作。如果你繼續養着那個孩子,你非但生不下孩子,連性命都沒有幾個月了。我不能失去你啊,我不想你痛苦,我寧願你相信打掉這個孩子,是因爲我受到了冥落的威脅,不得不這樣做。嫵兒,沒有你想的外遇,沒有你想的別的女人,沒有……”
焰蕭解釋着,嫵兒的眸子中就閃過了一抹極爲黯然之色。
她跌坐在了座椅上,不斷的喘着粗氣,淚水就順着眼角簌簌的落下。
她面色慘白的嚇人,身子都在不斷的顫抖。
關於孩子,她有了無數的猜想,卻沒有想到事實竟是這樣的殘酷。
她以爲她所生不多的時光裡,可以爲焰蕭生個孩子,讓他後繼有人。
她太瞭解焰蕭了,若是她死了,這世上再無讓他牽掛的人或事,他必然會決然赴死。
她希望那個孩子,可以救焰蕭一命。
嫵兒自私的想要此生都跟他廝守,可卻不要他陪着自己死,完全不要。
“所以,以後我們之間,都不能有我們的孩子,除非毒解了是嗎?”
嫵兒喃喃的問着,焰蕭就是恍然,退後了兩步,“你…”
他甩手,有些無奈的道:“你這是何苦,這樣一個答案真的重要嗎?我一心一意的只是想保護你,讓你少痛苦一點。爲什麼非要知道,你痛苦我也不好受。”
嫵兒擡眼,望着焰蕭就是道:“我不痛苦,我一點都不痛苦,你也不要痛苦。我知道有你這樣千方百計的爲我着想,哪怕你殺的是我,不是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會怪你的。對不起,我好奇心太重了,只是想知道答案。”
她喃喃低語着,而後就是緩緩的站起了身來,抓住了焰蕭的手,“抱抱我,我好冷啊。”
他抱住了她,緊緊的摟着她,輕吻着她的額頭,“你不痛,我也不痛。我們都開開心心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總會有我們的孩子,總會有我們的白頭偕老。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你若不能活,我絕不會獨活的。”
“我不許。”
嫵兒急急的掩住了焰蕭的口,不許他再說下去。
她就知道,她是最瞭解他的,她若有事,他絕對會做那樣的選擇,“我會努力的活下去,爲了你,不斷的和命運抗爭。所以大事在即,你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一個字都不許再說了。像我這麼好的人,不該長命百歲嗎?”
嫵兒破涕爲笑的說着,焰蕭有些哭笑不得的揉着她的臉頰,“你呀,這種時候還能開得起玩笑。”
“總是你逗我開心,我也逗你開心開心,不好嗎?”
嫵兒淺然一笑的說着,焰蕭就是點頭,“好,自然好。還有一個重磅消息,聽說冥落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最遲三日後午時到。”
(本章完)